第三百五十九章 缘分

皇太后喝了两道茶后,试了试眼角:“原来你们被崖底的猎户所救,倒是缘分。”

厉修寒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人:“是,的确是缘分。”

秦清扯了扯嘴角,何止是缘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非要砸到她们头上。

想起李大娘来前的嘱托,在看看凌皇贵妃,秦清有个大胆的想法。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老九你过几日派人送些东西过去,若那人家想要来京城,你安排一二便可。”

厉修寒点头:“皇祖母,您放心,孙儿已经许诺,帮她们找人,那猎户的女儿很多年前走丢,孙儿答应她们尽量帮她们找到。”

“哦,还有这样的事?”想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孙子,皇太后似乎感同身受:“既然答应人家,便派人尽力寻找,若能找到也算是功德一件。”

“孙儿也是这样想的。”

秦清倚在皇太后脚边,顺势拿出怀中的荷包,献宝似的说道:“皇祖母,您瞧瞧,这是那户人家临行前给孙媳的,我觉得好看,便用来装些点心。”

不算柔软的布上,绣着淡雅的兰花,反倒生出几分诗意来,旁边绣着两句诗‘幽从不盈尺,空谷为谁芳。’

皇太后待嫁闺中时,在刺绣方面很有心得:“这针脚不错,一看就是个细致的人,难得,难得。”

秦清连连点头:“皇祖母说的事,那户人家也是可怜之人,男子死了,女儿丢了,就剩那女子一人在山上独居。”

坐在一旁的凌皇贵妃,声音有些颤抖,好在皇太后心思都在厉修寒身上,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动。

秦清把对方的神色敛入眼中,调皮的对凌皇贵妃眨了眨眼角,状似无意伸手:“贵妃娘娘,你也瞧瞧。”

凌皇贵妃强压下心中的骇浪,再三稳定心生,可那微颤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秦清递到她手中,含笑道:“看来贵妃娘娘也喜欢,那我就割爱,送给你。”

“你这孩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不会。”凌皇贵妃紧握手中的香囊,努力露出笑意:“闲王妃送什么,都是心意,我不介意。”

“母后,臣妾就不打扰您了,我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嗯,你先回去吧。”

凌皇贵妃屈膝福礼,扶着司琴出了慈宁宫。

“娘娘,您怎么啦?”司琴见主子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心里纳闷刚才还好好的,皇太后也没说什么,主子怎么就哭了。

“没什么,回宫。”

凌皇贵妃甩开司琴,快步回了未央宫。

“都出去。”刚一进未央宫,凌皇贵妃便吩咐人都退出去。

小初子看向司琴,见对方遥遥头,看来主子今日心情不好,便带着人退出未央宫。

待殿内无人,凌皇贵妃紧绷的神经,倏然扯断,眼泪如断了线的主子,簌簌落下。

无数个夜晚,她反复想过很多遍,每一遍都碾碎了,重新来过,她那颗心早已支离破碎,如今在让她来一次,她,不敢。

香囊被她藏在袖笼中。

她告诉自己,只是巧合,当年她回去找过,整整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会绣这两句诗的人很多,也许是别人也说不定。

凌香不断的打退堂鼓,可心中的希冀,越窜越高,高到让她不得不伸手去触碰禁区。

眼泪打在月白色的布上,凌香在也无法忽视眼前的事实,真的,真的是母亲。

司琴和小初子站在殿外,听到屋内的呜咽声,两人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两人身为未央宫的管事宫女和太监,还有什么事是她们不知道的。

小初子对司琴摆手,两人来开内殿。

“主子这是怎么了,在慈宁宫可发生何事?”

小初子不相信主子会无缘无故的伤心,定是被什么事刺激到,或是被皇太后训斥。

他跟在贵妃娘娘身边多年,娘娘想来都是端庄贤惠,不争不抢,别说哭,就是动怒的机会都很少。

记得上次皇上有意废后,抬娘娘上位,他当时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可娘娘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

已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皇后之位触手可得,特别是葛家出事后,皇后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这个时候娘娘若出手,定是手到擒来。

皇后之位都不能让娘娘神色动人,那到底是何事能让娘娘歇下伪装痛哭。

司琴摇头,把慈宁宫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在慈宁宫中,娘娘还说说笑笑,可迈出慈宁宫,娘娘脸色惨白,我问娘娘怎么了,娘娘只是说没事。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殿中。”

司琴拉了拉小初子的袖笼,低声道:“娘娘可是奉了皇上的意去慈宁宫打探消息,若被皇上知道,娘娘哭了,会不会误会什么?”

小初子点头:“有道理,可现在怎么办?进去提醒主子?还是等主子自己哭完了叫我们?”

凌皇贵妃说起来,是后宫中难得的好主子。

深的皇上恩宠不说,对未央宫内的奴才想来宽容,平时的赏赐更是数不胜数。比其他宫不知强多少。

后宫多少眼红的,托关系找门子,为了就是能进未央宫。

能坐到未央宫的管事太监,得主子的青睐,小初子可是花了大把的心思。

现在主子有事,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司琴心里也着急,皇上的事不能耽搁:“要不,你进去?”

“不是,你让我,我进入?”小初子为难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好歹跟着去了慈宁宫,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进去不合适,还是你进去。”

惹恼了皇上,别说后宫,冷宫都没你的份。

司琴白了她一眼,暗骂对方没出息,不就是劝一两句,大不了被主子骂一顿。

“我去就我去。”

司琴整了整衣衫,挑来绛紫色的帘子,待看清主子,她心下一惊,猛然伸手把小初子退后。

小初子猝不及防,踉跄的退后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诧异的看向司琴,似乎再问,你这是作甚?

司琴口型道:“不许进来。”说完,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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