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考验

全城搜捕还在继续,一品书店所在的兴宁区确认无异常,这让花雪颜松了一口气,她并不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已经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于是告诉了舒与她可以正常上班。

若江欲行没有出现,舒与会找借口让雪颜再待几天,可江欲行已经开始怀疑,并且绝对和上头汇报了,再遮遮掩掩更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雪颜也是时候接受考验了,否则他再怎么护着也没用。

所以,舒与没有阻止。

早上八点,舒与没有意外地在书店外看到了花雪颜,她总是第一个到达。

“副店。”花雪颜微笑着和舒与打招呼。

舒与点点头,打开店门,随着门的开启,阳光也温柔地钻了进去,两人踏着阳光,步伐一致,看着那散着微光的背影,只让人觉得他们般配极了。

江欲行没想到今天开门这么早,还有另一人的声音,连忙放好咖啡豆躲了起来。

花雪颜不知危险就在身边,一如往常开始工作。

舒与走到吧台后,看到江欲行挑了挑眉:“走。”

江欲行刚要动,忽听有人踏入书店,紧接着是惊喜的叫声:“雪颜姐,你终于来上班啦。”

“嗯。”

雪颜?江欲行立刻改变主意,对舒与笑道:“我还没喝咖啡。”

舒与面上没有变化:“随便你。”说着,趁花雪颜和店员忙碌,故意说道:“这位客人要找什么书?”

江欲行微笑着走出吧台,眼神充满了兴奋:“圣经,让其余店员帮忙就好,劳烦你帮我冲杯黑咖啡。”

舒与不意外江欲行直接开始试探,只希望花雪颜能够保持冷静好好表现,这样有利于后续的安排。

花雪颜正把客人还来的书归于原位,听到有客人时还习惯性扬起唇角,不想接下来那声音却如晴天巨雷,直接把她劈在了原地,这声音......圣经......黑咖啡......怎么会?!

“再来一次。”

“可今日测试已达上限。”

“我看她还能忍耐,再来,直到她晕死为止。”

电流从双手剧烈地传遍全身,心脏痛到感觉不到跳动,每一根毛发仿佛都被烧焦,空气中满是鲜血的味道,她翻着白眼看到了扭曲的黑色灵魂,为什么她还不死?为什么?!

噩梦般的声音不断涌入脑海,她的双手剧烈颤抖,想要逃跑却无法动弹,像是回到了那地狱般的岁月,被捆绑在冰冷的椅子上。

“圣经在哪里呢,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那熟悉的恐怖的声音越来越近,花雪颜脸色越发苍白,眼泪从脸庞滑落,她在心里咆哮:“动起来!一定要动起来!绝对不能被发现!”然而身体僵硬得发痛,她仿佛中了邪。

耳看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把她的心踏个粉碎,她绝望了,难道老天就只给她六年的幸福吗?

舒与皱了眉头,能想象到花雪颜听到江欲行的声音会如何的恐惧,但他不能帮,只能低声祈祷:“雪颜,你可以,你很坚强,你可以的。”

江欲行听着那突然停止的动静,心里越发兴奋,脚步也越来越快,让他看看究竟是不是s多年来最成功最优秀的小羊!

就在花雪颜要重回深渊的时刻,店员经过,关心问道:“雪颜姐,你这几天为什么请假呀,是不是真真又生病了?那下班我要去看看,几天不见可想他了。”

真真?

我的孩子。

不,我死不足惜,但真真不行。

店员的提醒给了花雪颜巨大的力量,好似打破封印,她瞬间动了起来,快步追着店员过去,好有时间恢复脸色和情绪。

“没有,不过是幼儿园有小朋友得了手足口,真真刚发烧过,怕他抵抗不了。”花雪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江欲行顺着那低低的声音,终于找到了人,一脚迈过去,正好两个女人推着车走过来,一人脸蛋圆圆很是普通,另一人......眼睛水灵、长发及腰、肤白似雪、身高一米六左右、气质温柔干净、体型健康匀称,分明五官是极其相似的,整体感觉却与记忆里那纤细无比的傀儡娃娃不同。他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她:“这位小姐,可否帮我找找圣经?”

花雪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中不断念着儿子的名字,听着那脚步声,第一时间扬起了微笑。四目相对间,过去那些血腥的画面不断冲入脑中,她死死捏着推车,如同平时虚伪地应对众人,温声道:“当然可以。”

店员今日见花雪颜眉宇间有些疲惫,觉得她是这几天带孩子太累了,便好心道:“我来帮您找吧,我们雪颜姐比我们熟悉书架,眼看着要到高峰期了,得快点把书归位才行。”

江欲行咧着嘴,刚要说话,花雪颜便开口道:“阿萍,你又想偷懒,快去归位,我来帮那位先生就好。”

阿萍跳了起来:“雪颜姐,人家才没有想偷懒好不好,这次是真心体贴你啦。”

花雪颜笑着揉了揉阿萍的头,镇定地向江欲行迈出步伐。

江欲行眼睛里闪过疑惑,虽说,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但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痛苦和恐惧是很难掩盖的,这个女人却没有一丝异常,甚至主动走向他,跟他单独接触,好像真的是陌生人。

谁都不知道,花雪颜每一步都感觉光脚踏在玻璃渣子上,她越接近江欲行就越想逃跑,但她不能,她要勇敢去面对,至少现在要应对好,她决不允许自己将危险带到儿子面前。

终于,走到了江欲行面前。

“这位先生跟我来,圣经在这边,什么版本都有的。”花雪颜微笑着直视江欲行,虽说只有几秒。

江欲行看着花雪颜的背影,微微皱了眉,眼前这个人阳光极了,完全没有那股熟悉的绝望的味道,真是长相酷似的两个人?舒与停留于此是因为当她为替代品吗?亦或是,她经历了什么东西,比如说被舒与训练过,所以学会了如何完美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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