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噩梦

花亦真醒时,花雪颜尚能保持冷静,但花亦真睡后,寂静伴随着恐惧汹涌而来,让花雪颜难以呼吸,连喝了三杯冷水才稍微缓和。

“躲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或许,只是相似而已,冷静。”花雪颜轻轻放下杯子,到客厅打开笔记本,南风人民安危网上第一条就是关于最近儿童和女人失踪的新闻,浏览量和转发量高得吓人,她点击进去,越看脸色越凝重。

南风人口失踪案向来极少,所以数据突然有规律的上涨,失踪的还都是女人和小孩,警方自然重视。细细调查后,警方发现他们失踪的模式都是相同的,晚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所、关键地方的监控前一天坏掉、一失踪便如石沉大海追查不到痕迹,警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人贩集团,便把这案子列在了首位,成立了专案组,并呼吁市民关注周围,积极反应不寻常之事。

怎知,在警方的严密搜查和巡逻下,失踪数据仍然有规律的上涨,这无疑在挑衅警方,消息被泄露后,失踪之人的家属开始去警局闹事,再加上最新失踪的人里有位高官的女儿,警方的压力更大。

热议第一的评论说,这失踪手法很像某个逍遥法外多年的人口贩卖组织,那个组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抓人,被抓走的都没有再出现的。但是那个组织已经沉寂好几年了,国际上都不曾有动静。

下方,便有很多人讨论起这个组织,也说着警方现在的动向,据说已经秘密找了国际刑警协助调查,还说如果真是那个组织的话警方时间不多了,事发已经十天,剩余五天抓不到的话,那个组织就会再次人间蒸发,被绑走的人再也没有救回来的机会。

“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喂,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我好想看电影,好想和朋友通宵狂欢,好想再拥抱一次家人......”

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暗记忆随着浏览接连上涌,花雪颜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粗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动弹,颤抖着手把网页关掉,点开相册一张一张地看儿子的照片,不知道过了多久,看了多少遍,才把内心的恐惧给压回去,这时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虚弱地走向浴室,水声却又让她想起了六年前的中秋夜,她慌忙关掉水,胡乱穿上衣服回房间,抱住温暖的儿子才真正平静下来。

“真真,妈妈,死也会保护你......”

谁都想不到,只是一篇新闻,几句评论,就让平时看起来温柔坚强的花雪颜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不知是昏厥还是睡去。

次日。

花亦真是被冷醒的,他本来想叨叨母亲又抢被子,起来却看到母亲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当即闭了嘴,心疼而担忧地抽纸巾给母亲擦汗,小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妈妈,都是梦,不要怕,真真在这里。”

“逃。”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被贩卖。”

“我是人,不是畜生。”

这样的呓语并不会让花亦真疑惑和害怕,他已经习惯了,第一次不懂得吓哭了,妈妈说那是噩梦,所以第二次、第三次都在乖巧的等待妈妈噩梦结束,等长大了,他开始留意妈妈会在什么情况下做噩梦,而噩梦与现实联系起来,妈妈似乎不止是被坏人抓走过那么简单,但妈妈不会说,他也不会问,光是新闻就已经让妈妈揪心,他怎么能妈妈因为他做噩梦呢。

花雪颜并不知道儿子小小年纪会想这么多懂得这么多,只知道无尽的噩梦中渐渐有阳光渗入,她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噩梦中那弱小的自己踉跄站起。

“真真,谁都不能伤害你。”

“妈妈,一定会努力让你一生平安快乐......”

花亦真瘪了瘪嘴,揉了揉红掉的眼眶,他一定要快点长大,他要保护妈妈,让妈妈再也不做噩梦。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意识终于从噩梦中脱离,花雪颜缓缓张开眼睛向旁边看去,不见儿子,正紧张,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儿子端着面包和热牛奶正对她笑。

心里一暖,花雪颜愧疚道:“妈妈昨晚顾着看电视剧睡晚了,又辛苦真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睡不好时,儿子总会体贴的做早餐。

“大人也有偶尔偷懒的权力,再说了,真真长大了,偶尔自己动手做个早餐有什么关系。”花亦真没有提噩梦的事,以前提起,妈妈总会自责难过,他不想妈妈难过。

“那就谢谢真真了。”花雪颜露出幸福的笑容,起床洗漱,喝了一口热牛奶,只觉得内心平静。她一定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他们从来不对学校下手,再熬过五天他们就不在了。

与此同时,冷家。

“少郁,你今天不用去公司。”慕容晴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儿子去花雪颜母子那刷存在感,不管儿子和花雪颜未来如何,至少要让花雪颜觉得儿子是个可靠的人,不然更不会同意认祖归宗了。

冷少郁立刻拒绝:“休想。”

“你怎么说也是真真爸爸,你怎能一直让我这做奶奶的出面?”慕容晴瞪向冷少郁。

冷少郁摊开双手:“因为你想做奶奶,我不想做爸爸。”

“啪!”慕容晴用力放下筷子,“这爸爸,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必须要让人家看到我们全部的诚意。你若不好好配合,连累你妹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眼睛又红了起来,她死活想不明白,怎么儿子就成废材了,原本女儿还要两年就能解脱的。

“少郁!”冷海阴沉了脸。

母亲话说得这么重,父亲又要发怒,冷少郁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跟着母亲上车,前往蓝天幼儿园。

于是,当花雪颜母子到达蓝天幼儿园的时候,慕容晴母子也到了。

“你看,他们母子感情多好。”慕容晴是越看越喜欢花亦真,连带着也欣赏起花雪颜,忽略过去,这个女人长得是真的水灵乖巧,两母子走在一起的画面赏心悦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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