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开始不自觉的怀疑这个临竹公子是不是真的想要审判尉迟九，还是说是想拐弯抹角的为尉迟九脱罪。
林凡打量四周，本来还是跃跃欲试的众人现在都是私底下窃窃私语，一和林凡的眼神对上就立刻安静。
“有金光寺心净方丈为证，只要被尉迟九杀的是无辜者，我定然不会冤枉半点。”
之前那个开口说出尉迟九名字的小男孩站出来，犹豫道：“尉迟九杀了我父亲，我父亲是贺白龙。”
“贺白龙居然也是尉迟九杀的？”
其余人听到小男孩口中的贺白龙的名字，全部都睁大了眼。
如果不是当年贺白龙离奇暴毙，现在的江湖绝对是他的舞台。
为人慷慨热情，还总是对遇见的落难者勤伸援手。
最出名的是又一次宴国水患，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贺白龙知道后义无反顾的捐出了大半的家产救济难民。
这样一个人本该有大好年华，现在断送在尉迟九的手里。
“贺白龙，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不过，这件事还要有请尉迟家主出来好好说一说了。”
小男孩急了，叫道：“就是他杀的我父亲，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人是尉迟九杀的没错，”林凡摇摇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尉迟九会杀了你父亲吗？”
“他们说尉迟九丧心病狂，看到人就想杀。”
林凡手指被困住的尉迟九，说道：“你觉得就他的样子像是丧心病狂吗？”
尉迟九也很配合的转过头来，嘴角一动，大概是想笑一笑展示一下善意吧。
可是在小男孩眼里，无比恐怖的微笑就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我后悔了，”林凡眼角抽搐，“我就不应该让你醒着。”
说完，赶紧解释道：“当初贺白龙之所以会被尉迟九杀害，其实是因为他调查到了属于尉迟家的一条黑色产业链。
贺白龙的一位至交好友一次遭人蛊惑，染上了五石散的毒瘾。贺白龙只能一天天看着好友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怒而追寻五石散的来源。
几番调查以后，他确实找到了不少关键性的线索。可是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庞大家族——尉迟家。
就在他准备将这一切都捅出来的时候，尉迟家派去的杀手，也就是尉迟九将这一切都掩埋了。”
“你说谎！”
“我有没有说谎等会儿清楚了。”
林凡身体微转，看着站在人群之后的尉迟家主。
“你说是吧，尉迟家主。”
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无动于衷而让别人臆想他们尉迟家是害怕了的尉迟家主背着手站在所有人的后方，死死的看着林凡。
顺着林凡的视线看到尉迟家主的所有人推推搡搡的让出一条路来。
安静下来的大殿里只有尉迟家主的脚步声回响着，就好像踩在心脏上，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临竹公子想来还是年轻，”尉迟家主面带笑意，可是语气森冷的可怕，“不过是被尉迟九给骗了，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这等阴险狡诈之人可是半句话都不能相信啊。”
“那我现在相信你了，就不是偏信一面之词了？”
“临竹公子说笑了。我们尉迟家出了这样的败类本来就是一种祸事，身为受害者，怎么能叫一面之词。”
“受害者，”林凡怒极反笑，“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还真是可笑啊。”
突然，林凡注意到一位一直跟在尉迟家主身边的老人。
他话锋一转：“这位不会是尉迟翃阁下吧。”
“老夫正是尉迟翃，怎么，公子也听说过在下的名号。”
“名号没听说过，”林凡眯起了眼睛，“脏事倒是听说了不少。”
还没有等尉迟翃发问，他心中的不安就成为了现实。
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个人本来应该是一个死人了！
他瞪着尉迟九恨不得把牙龈都咬烂。“该死的，他居然没有按我说的做。骗到药方之后居然没有杀了她！”
可是现在知道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了。
“尉迟翃，当初你从我夫君手里拿走那个药方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这一天。”
许燕举起手中一个小小的竹管，用力的摔倒地上。
一种淡紫色的液体飞溅出来，然后很快就挥发在空气里，形成一种淡紫色的烟雾。
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一种草药香的气体，尉迟翃却在吸收了之后，体表不断地涌现大片深黑色的，恍若墨水的痕迹。
“公子，他确实用了。身上的尸毒弥漫，可见他用的还不少。”
听到许燕心痛而愤怒的声音，连林凡也忍不住脸上青筋浮现。
他信手甩出一个躁动的雷牢，将尉迟翃禁锢在内，防止他逃跑。
“你拿婴孩做药引延寿，此事，是真，还是假。”
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就连尉迟家主都震惊的看向尉迟翃。
他震惊的当然不是尉迟翃拿婴孩做药引的事情，他震惊的是他居然连知情人都没有处理干净。除了尉迟九之外居然还有人知道这回事，而且还能证明出他有没有用过！
“完了。计划完全被这个家伙毁了。”
“假的！全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种事。”
尉迟翃一边叫嚷着，一边伸手想要破开雷牢。可是他全力攻击之下，这雷牢居然岿然不动。
“他说的，是假的。”佛子眼里不是厌恶，而是怜悯。就仿佛看见堕落地狱的恶鬼。展现出一种超然的大慈爱。
“很好。”林凡掌中微捏，雷牢不断缩小。
“该死，该死！尉迟九，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她！我不是让你把药方搞到手之后把她们全杀了吗！”
在许燕不敢相信的眼神里，尉迟九苦笑着摇摇头。
林凡本意是希望用死亡威胁可以让这个前任尉迟家大长老再爆出一点什么来，可是尉迟家主没有给这个机会。
他猛地伸手破开雷牢，将胡言乱语的尉迟翃首级拧断。
“这样的败类还是我们尉迟家自己来解决吧，就不劳烦临竹公子脏手了。”
“尉迟家主倒是好气魄啊。”
“容我问一下，贺白龙被杀，是你下令的吗？”
“临竹公子，”尉迟家主的嘴角下垂，“得饶人处且饶人。拼个你死我活绝对不是好下场。”
“不，我很确定，是你死，我活。”
一座比刚才那座随意而为的雷牢不知道在气息上强横多少倍的全新雷牢将尉迟家主锁死。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这还只是第一个问题。别让我失望啊。”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本小节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