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镇雾里见黑白

点点阳光破开云雾,伴几声鸡鸣声,沉睡一晚的三青天下渐渐散发出特有的生机。正酣睡的人们被窗外鸡鸣叫声扰醒,揉揉猩红的眼,嘴里还不忘骂几句。不情不愿的起了床,打着哈欠推开自家大门。站在自己大门前观望几番,忙里偷袭之余还不忘瞅几眼街坊邻居。瞧见对方也是如此不堪,随后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而对方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陪笑之余,心里暗骂一声该死家伙。

太阳初开,本该将这不大的边陲之城给照个透亮。可说来也怪,这十年不曾起过雾的城镇,今日却不知从何起了大雾。雾之大遮,足以遮天闭日。让这本就处于三青天角落的城镇,更加少了生活气息。

城外,青山绿水迷雾间,传来断断续续的马车赶路之声。城里,在这小镇已开了十多年面店的杨老店家这时也是闻着鸡鸣起了床。睡意还挂在脸上,他站在门口直了直从出生就陪伴他的老腰,有了岁月的双眼将街外这可遮人的雾气倒映清楚。

苦笑一声,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该死的老天爷,扰了自己生财之路。

这山间里的小城镇,本就来客稀少,这些年全靠街坊的光临才得以生存至今。今儿可好,这茫茫大雾下,又有几人肯出门赶路,又有几人肯来他这家小面馆吃吃面?重重的一叹,杨老店家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黑里泛白的胡子。转过了身。看了看这属于自己的小店铺和这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油桌,先前的阴霾随即烟消云散。

老天爷可是无情,可他这颗心啊,还是热的,是有情在里头的。

搓了搓自己起了皱皮的手,这老店家的笑容还未落下,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杨老店家这笑容啊,又多了几分神采。不为其他的,只为今日这不寻常的天还能顺利开张。擦擦手的时间,杨老店家转身朝自家面馆外看去。

门外,大雾任未散去。可原先那光溜溜的门外,已是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杨老店家眯了眯眼,借着店里些许亮光,他看清了这两位年轻人。

这男子很年轻,长得也是清秀,挺拔的双眉间还有点透女子般的柔,一身黑衣更是衬托出他修长的身材。旁边的女子呢,生的更好看。一袭白衣胜过开年的初雪,白皙的肌肤透着几点粉嫩,这是位站着不动就让人感觉心安,岁月不过如此的仙女。只不过,此时的白衣仙女好像不是特别开心。脱俗的容颜上皱着好看的眉头,双手抱胸的站在门口,嘴里还赌气的嘟起个包。而那黑衣后生,则是一脸讨好的笑容,朝着姑娘解释些什么。

凭借自己多年的开店经营的眼力劲,杨老店家觉得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子。

老店家暗自摇了摇头,随后满脸堆笑的走近两人,“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白衣女子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随后轻哼一声便不再看他。待转向店家时,先前脸上的怒气仿佛不存在一般。双眉舒展,脸上带几许柔和的浅笑,她轻声道:“店家,来碗汤面就好。”

“好,好。”杨老店家轻轻一笑,迎着女子的眼,他那张已是染了岁月的脸也不禁红润了几分。停顿几秒,老店家又对男子问道:“这位客官,你呢?”

男子见女子没搭理他,无奈一笑道:“老店家,我与她一样便好。”

“谁要跟你一样?”女子冷笑一声,又对店家说道:“老爷爷,我与他要不一样的。”

“好,那就不一样的。”男子没了耐心,收起原先的笑容,淡淡的说了句后便径直走进了店,随后便找了块干净地坐了下来。白衣女子有点吃惊,撇了一眼这已经坐下的男子,心里气愤之余,她还是改口向老店家要了两碗一样的面后坐在了男子的对面。

黑衣男子脸色淡漠,清澈的眸子看着身前的油桌子出了神。白衣女子一手撑着好看的脸,一手点点桌子。左顾右望间还不忘偷偷的瞟了几眼眼前的男子。见男子还是一副出神的模样,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女子只是想让男子给她道歉,哪怕是退一步就好。黑衣男子也是知道,他只要给女子一个台阶,聪明如她这般,一定会寻着这台阶自然而然的下了。

可是啊,男子今日就不想给女子这台阶。就如这青山环绕十年不曾起雾的小城,今儿突然起了遮天大雾一般,不寻常。

心里暗笑的同时,男子也是有意无意的撇了几眼女子。女子呢,盯了男子一会,见他仍然没有动作,索性轻哼一声,将头撇到一旁,不去看这惹人烦的家伙。

厨房外传来阵阵开门声,厨房里飘来阵阵面香。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店里也是渐渐有了人烟味。这家面馆不起眼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坐在这。男的沉默不语,双眼有意无意的环顾店里。女子则是闭目而息,一张白皙粉嫩的脸蛋上写满了安静与美好。

终于,男子收回了眼,朝女子淡淡说道:“这次来不可胡闹了啊。别像上次那样,人没找到还闯了一屁股的祸。”

“说话凭良心啊,叶皓之,”女子睁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每次做事都偷偷摸摸的,跟过街老鼠一样。干脆你别叫皓之了,叫耗子得了。”

“小心方才能驶得万年船,这是我三岁就懂得道理。“那叫叶皓之的男子回答道,淡淡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嘲讽的语气。

女子闻言冷笑一声,本无一物的后背突然出现如她衣服颜色一样的雪白剑匣。剑匣里,插了三把长剑。剑未出剑匣,就已有不凡的剑气在她四周飘散。剑气晶莹剔透,如女孩的肌肤一般。

见此阵势,叶皓之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不是怕女子,只是怕眼前这女子生气起来不知分寸,到最后还是自己赔这店家的修理费用。要知道,眼前这女子虽长超凡脱俗,可那脾气就跟她背上长剑一般,又臭又硬。

不能再赔钱了!

叶皓之暗暗发誓。心里连声道了几句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后,他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毕竟他是个圣人的弟子,能动嘴的事情,是永远不会先动手的。

看着叶皓之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女子红唇微勾,眉间的怒气也消散了几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她心里却跟明镜一般。

她可不笨,她知道自己的剑是很厉害,但男子绝对不会怕。她也知道,其实他是在让她,更是心疼他的钱袋子。

她想了想每次闯祸都是眼前这耗子帮忙摆平的,白衣女子抿了抿嘴,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此次,你来做主。”

男子听完一愣,俊秀的脸有惊喜的表情闪过。他本想嘲讽几句,逞个口舌之快。可刚开口又见女子认真的表情,他只得收起小孩心思,心里暗自道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

狂风暴雨间,三言两语后,四目对视,皆是笑颜。

也是这时,杨老店家的面终与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面气铺打在这葱花之上,面香葱香两者合二为一,相辅相成,散发浓郁的香气。两人看了看这面,又互相瞧了一瞧。女子抿嘴一笑,笑的很是好看。男子呆了几秒,随后低声道:“这面可不普通。“

“怎么个不普通法?“女子闻了闻面香气,好看的眸子写满了好奇。

这面虽香,但再好吃的面她也是吃过的。

叶皓之神秘的笑了一下,没有急着回女子的问题,只是低头认真的吃面。女子见黑衣男子没理自己,也是低眼,尝了几口面。

这面很有劲道,面汤也是恰到好处的香。只是,仅此而已。哪有什么不普通的。

女子不解,但见叶皓之吃的很香,她也就没再多问。

她明白,到了时候,他一定会说的。

“店家,这面可好!”叶皓之突然大笑起来,大声朝已接待别人的店家的喊了一句。这一喊,吓的杨老店家一机灵,惊得外头来的客人朝这瞧了几眼,更是惹得对面的仙女红了脸。

白衣仙女低头吃面,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模样。自顾自的吃起面来,唇齿留香间,她还是轻轻道了句傻瓜。

“泠北烟,你说这面得值几钱?”正当白衣女子专心吃面时,早已吃完连汤都不剩得叶皓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原本已醉心于这面的男子一脸不情愿的抬头,随后白了他一眼,随口甩了一句不值几钱。

“不值几钱又是几钱?”叶皓之看了看周围落座的客人,又看了看那起了床的店小二和忙里忙外的杨老店家,随后不紧不慢的问到。

似乎是被这问题问烦了,这叫泠北烟的白衣女子抬起脸。她看了一眼这脸上带少许笑容的男子,索性不吃面的她,突然好似开窍了一般。愣了一下后,她问道:“你,你刚刚问我什么?”

“这面,值几钱?”叶皓之也是有耐心,一字一句的吐出。

轻轻一笑,泠北烟摇了摇脑袋间明知故问的道:“这我可不知道,得找人来问问。”

“那要问谁?”叶皓之心领神会下又是一问。他先是看了看外头,又漫不经心的打量起里头,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这面馆同样不起眼的那张桌子上。

那张桌子坐着一中年人上。中年人身着普通,可浑身上下散发的危险气息在这装潢普通的面馆下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更特别的,是这中年人是除开叶皓之二人外,第一位光临这面馆的客人。而他到的这段时间里,不曾与这店家开口说过一句话,而这老店家仿佛也是习惯了一般,只是看了一眼中年人,与店小二说了几句话,就进厨房里忙活去了。

泠北烟眨了眨眼睛,顺着男子的眼光,随后道了句:“这老爷爷眼下肯定没空了,旁边呢,又是吃面的客人不好打扰。那只能问问坐在面馆里不买面却看面的人了。”

“不买面却看面,倒是有个有趣说法。”叶皓之也被被这姑娘给逗笑了。他的笑,与他说话的语气一般淡,淡如九月的湖泊。可一旦看到久了,又觉得是夜晚的皓月,那么醉人。

不知不觉红了脸的泠北烟只是轻轻一笑,也不知眼前这王八蛋在讨她的笑话,随后只是说:“你真的确定是他吗?”

“不会错的。”叶皓之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你别看这小山城身处边缘地带,来客又少。你可知,十多年前,这里群雄汇聚,无数江湖豪杰在这揭竿起义,只为与庙堂中人争个高低。再者说,退一万步,这小城镇馆子也多,为何我就只选这一家?“

“不是因为这家看起来便宜吗?“泠北烟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后回了一句。

叶皓之轻咳几声,原本得意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戳穿后的尴尬。

“十多年前啊,可是属于我爹爹的时代。”白衣女子喃喃一句,眼里满是自豪神色。

叶皓之点点头,“没错,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我敬佩那时候人的勇气,可就跟老师说的一般,回眸过往,除了一腔少年意气,便只剩三青下的满目疮痍。庙堂与江湖之战,让整个大陆陷入动乱之中,直到现在还有无数地方残留当时的痕迹,寻常人根本无法踏足。”

“那按照你这么说,这座城可是卧虎藏龙?”泠北烟又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冷笑几声,“耗子啊耗子,你真的是无愧你这名字。先说好,你这请客可不算数啊。”

“为何?”叶皓之又一次被这丫头给整奇怪了,“请客不就是你来吃,我掏钱就行了吗。”

“客是你请的,可这人情是满城豪杰的。哪有客请完还倒欠人情的?这可不算数啊!”泠北烟摇了摇头,一副把你看穿的表情。

叫叶皓之的男子轻轻一笑,耸了耸肩,没脸没皮的道:“叶某人的人情什么时候值钱过?”

“真是不要脸!”泠北烟白了他一眼,随后只得道:“罢了罢了,反正肯定要欠人情,还不如欠我这。”

“泠仙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霸气!”叶皓之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这似乎太过敷衍,难以表达他这感谢之情,只得又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见了此状,泠北烟只得叹口气,连连摇头,心理暗道眼前这人长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做事每次都跟个老鼠似的。轻叹一声,做人不能太耗子后,泠仙子只得又埋头吃那被自己冷落有些时候的面条。。

叶皓之对女子的白眼浑然不在意,他自幼与老师在圣山修炼。饿了自己找山中野味,渴了就随便找条干净的溪流喝个痛快。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深知在这鱼龙混杂的江湖里,要面子的人可不能活太久。

他想了一会,随后收起心思。在这三青天下找个人可不容易,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万一眨眨眼功夫,也许就不是眼前人了。

所以叶皓之得端着耐心等,等到眼前人和身后人都出神的机会,他向单独与这中年人说道说道。

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叶皓之又忍不住的看向那角落的锦衣中年人。他的面,终于是上了。借着面汤升起的热气,他突然朝这中年人笑了笑。

这中年人来头可不小,别看他一身平常衣裳,人又到中年。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大武夫。叶皓之心想,随后在泠北烟吃惊的表情下自然的伸出自己的筷子,在其碗里卷起几根面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世道可不比以前,以前哪怕是练武十年的武修,行走江湖都不敢自称是武夫。可眼下呢,在家里耍耍几拳,嘴里嚷嚷几句看拳,便以武夫相称。而这样的傻蛋现代可不少,更有甚者,对上了眼,抱在一起,夹着鼻涕和眼泪,一口一句大侠的也不在少数。

叶皓之摇了摇头,可真如老师所说的,这练武啊,就不能太浮躁,一浮燥,就容易被别人喂拳。

可这大武夫可不一般,修武好比登塔。寻常武夫练拳脚兵器,外练筋骨皮,这是第一层。而大武夫,以气化形,内练一口气。而两者兼修者,就能自悟门道,进入第三层。别说第三层了,一般人能把第一层练好了,那就可行走江湖于江湖之间。低调一点,运气再好点,便可在江湖中寻得一席位,足以逍遥快活的过一生。

叶皓之看了看泠北烟碗里只剩下面汤的碗,他想起老师曾经说,这江湖很大,大到一生都走不尽,看不完。老师又说,江湖又是很小,小到可能是一座城,一家面馆,一张碗,一个人,就是一个江湖。

江湖出自心中,心在哪,江湖就在哪。

叶皓之浅浅一笑,看了看眼前这一手搭在后背做出拔剑姿势,双眼正怒视自己的姑娘,他浑然不在意。将视线移到女子的胸口,随机不禁感叹,这江湖,可当真不大。感叹之余,又见眼里闪过几道剑光,又不禁再次感叹,眼下青年之浮躁可真随处可见。蹭几口面,就要打打杀杀的,若是哪天真就给他占了便宜,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凝神思考了一下,在女子怒视之中,叶皓之很潇洒也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碗。随后在女子震惊之中,将所剩无几的面汤喝了下去。待叶皓之喝下最后一口面汤,他没有心思再去关注那个中年男子了。

很平静的看向眼前神色复杂的泠北烟,这姑娘生的很好看,只是此刻的表情他很难形容。

生气,又好像有点嫌弃的意思,等等,叶皓之想了一下,好像嫌弃里还带了点同情的味道。

心理暗叹这女子城府不过如此,叶皓之自顾自的说道:“我知你不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但你应该知道细水长流,打草不嫩惊蛇的道理。所以你先别急着拔剑。这样吧,我退一步,这面钱啊,我吃点亏算我的好吧。”

心里感叹此人脸皮之厚,泠北烟也是拿眼前之人没了办法。无奈的摆了摆手,一脸只要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着叶皓之如释负重的表情,这白衣仙女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飞剑乃是爹爹亲自锻造,里面蕴藏的剑意可是连武夫三境的高手都要捏把汗的。但是现在泠北烟怀疑。自己的飞剑能不能刺穿叶皓之的脸皮。

站在面馆的门口。泠北烟眯了眯好看的眼睛。白衣轻飘时,她朝身旁的叶皓之说道:“耗子。云雾散了。”

“是啊,该走了。“叶皓之点点头,指了指小城里最高的建筑,他道:“我听闻十多年前,江湖前辈们就是在那座高楼里天地起誓。只不过高楼仍在,那些前辈不知还有几人幸存与三青天下。”

“我懂你意思,走吧。”泠北烟轻轻一笑,随后拉着叶皓之的手,朝着那座高楼走去。

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是他们不知,在他们前脚刚走的时候,那被叶皓之注意的中年人也是后脚离开了面馆。在一处没人的街道,他停下了脚步。

“跟了一路我想你也是累了吧,朋友。”

话毕,中年人突然转身,右手握拳,冷喝一声,轰然打出,动作干净利落,没有跟身后的人一点反应时间。但中年人身后那人反应也是迅速,他身姿轻盈,脚底如游龙,轻而易举的躲过中年人的一拳。见一拳落空,中年人挑了挑眉后,又是一拳。这拳,比上一拳更加厉害。拳罡强劲,破空而出,隐隐有雷声传出。只听轰的一声,这拳依旧还是与那人擦肩而过。内练一口气,这二境大武夫深知眼前之人不是善茬。心惊此人是谁同时他一拳一拳打出。拳速之高,如绵延细雨一般,拳罡之强,如泼墨大鱼倾泻而下。

在这小街巷里,只听得一阵阵撕裂空气之声。

喘了几口粗气,中年人收回了拳。重重呼出一口气,感叹眼前之人脚法之深,在这江湖之中也是罕见。

“拳势滚雨,刚中带柔,不亏是用拳的一代好手。可惜,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光有劲可不行,拳就应该有力,也有意。”

人影说完,一拳打出。这拳,好似绵绵无力,可中年人却大吃一惊,他反应不算慢,在这人拳打胸口时他也是出了一拳。两拳对碰,人影仍站在原地,中年人却倒退十来步。后背传来阴凉之感,中年人连问来者究竟是何人。

人影听闻呵呵一笑,他走向前几步,露出了那张带着左眼带着刀疤痕迹的脸。见到此人,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后连忙抱拳行礼。刀疤男子摆了摆手。他从来都是对这些老套的庙堂规矩嗤之以鼻,他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随后说道:“跟我来,帝府有事与你说。”

话音未落,刀疤男子便朝着街道深处走去,中年人一听帝府二字,也是不敢怠慢,追着刀疤男子消失在了这个小街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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