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第七章 重伤

“将军,我们放不放箭?”守备将军看向了廖伊。

廖伊沉声道:“放他们到城下,记住,只让党项人自己取回人头,若是那些喇嘛再抢,全部射死!”

“遵命!”守备将军立刻挥手示意。

一品堂的武士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觉悟,全身心戒备的举着盾牌朝城下走去,待他们愈走愈近时,廖伊猛地站在了城头之上,她朗声喊道:“党项人听着了,我姓廖名伊,乃天策府府主方正天亲传弟子,你们的王子是我杀的,要报仇,就用你们手中的刀剑自己来!”

廖伊站在朝霞的晨光之中,豪气冲天,她一脸平静地望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你们周人已然无人,居然叫你个娘们来带兵打仗!”巴布丹语气轻佻道:“不若你下嫁与我,怎么我也会赏你个王妃坐坐!”

廖伊呵呵冷笑,说道:“大周人才济济,我一小女子尚且能轻易砍了李元忠的头颅,你们以为你们的脑袋就安稳么?”她深吸一口气,内力再次运起:“我廖伊在大周武功不过才入一流,与那些绝世高手比,你们才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呵,我们没有人,还不是把你们狗皇帝围困长安三月之久!”

“乘人之危也有脸说,你这话怎么不对契丹人说去?趁火打劫,你以为你们是什么英雄!况且你们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父汗是怎么继位的,还需我说么?”廖伊说着看向党项人道:“一个弑父夺母的逆子养的儿子也有信义可言?当真瞎了你们的狗眼!”

廖伊骂的痛快,不过是想离间三国,如今三国之中党项已然群龙无首,平衡打破,必然会让三国嫌隙极多,这般煽风点火,就算明着说不在意,党项人也不得不三思而行!

“这都是这娘们的奸计,就是想离间我等!”巴布丹一见党项人面色阴郁,不由开口安抚。

廖伊却在远处再次喊:“你若是真有兄弟之情,还会就带这点人来?真要报仇雪恨,大可亲率自己的大军前来助党项人攻我洛阳!而不是这般拉拢人心的同时唆使党项人来这拼命!”

这话说的可就真的戳到了巴布丹的软肋了,巴布丹的确希望党项人能一时冲动不计损失得攻打洛阳,到时这些残兵败将自己和霍都都能一口吃下,就算汉人江山灭不了,可党项可就没多少军士了。

果然此话一出,党项老将眉头抖了抖,看到自己的一品堂武士安然无恙取了人头返回,不在犹豫,直接下令:“撤军!”

“老将军勿要被这丫头给蛊惑了!”霍都立刻出声阻止道。

“如今我党项统帅已死,老夫不管她说得有没有道理,都该按规矩办事,这就书信陛下,亲吾皇定夺!”老将军说完调转马头便离去,根本不想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

巴布丹心中正在恼怒,却突然看见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们已然朝着正在往回赶的喇嘛射出箭支来!巴布丹大骂一声喊道:“小心!”

这些喇嘛也是身怀绝技之人,一时内功护体,挡下数道箭矢。

“天策弟子,务必留下他们!”廖伊下完命令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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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江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家丁一个激灵还未开门就喝道:“什么事,可是那些蛮人打进来了?”

“快点开门,吾等乃天策护卫,奉命前来拜见夫人!”

“夫人,什么夫人,我家小姐早已与你们方家恩断义绝了!”

“来得不是方家,而是廖伊廖将军,还不速速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眼见门要被踹开,家丁立刻呼喝道:“干什么你们,真以为洛阳城就你们天策府最大吗?”

“别特么废话,廖将军重伤,要是出了事,老子血洗你们江家!”

家丁吓得立刻上前开门,那门才取了门栓,便被人从外向里直接推了开去,然后一行人抬着担架就朝后院走去!

“你,你们干什么,真的要造反呐!”

“别特么废话,客房在哪,林大夫你跟着马上给将军止血!”护卫头领立刻下着命令。

前院的动静惊动了江员外,他沉声走出道:“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

“员外爷,我家将军重伤,她点名要到你府上医治,还请员外爷行个方便!”

“国难当头,将军负伤,吾等自当能尽微薄之力,绝不微词,诸位请随我来!”江员外只看见担架之上鲜血淋漓,便知是武将受伤,也不废话直接领人入了一间客房。

林大夫拎着药箱疾步跟入,随口对员外说道:“还请员外爷再安排两名小婢前来帮忙,我一男子不太方便!”

“不方便?”江员外愕然。

“对,受伤的是廖伊廖将军,是名女子!”

“是她!”江员外怒哼一声:“是她就给我轰出去!”

“你什么话,廖将军千里奔袭,只身刺杀党项王子,可谓铮铮铁骨,如今受伤了,你居然要将她撵出去,你这与卖国汉奸有何区别!”护卫首领闻言,大声驳斥道。

江员外嘴角抖动了几下,他很想反驳,当初要不是廖伊蛊惑自己的女儿,自己女儿又为何会生下那野种!

哼,若不是廖伊,自家洛橙早已许个好人家了!这个贱女人!

论私仇,江员外巴不得廖伊死掉,可论家国天下,道义为先,自己若是此刻逐人出府,又实在显得对国不忠,对英雄不义!江员外不是市井小人,然而就算市井小人也只家国天下,以国为重!

算了,江员外想到大义,不得不忍住反感,招呼人叫俩婢女过来照顾,自己便甩手走人了。

江员外本是命人不许将廖伊入府的事情告诉江洛橙的,奈何之前动静实在大,江洛橙不用问便已有嘴快的下人将事情说得个七七八八。只是他更没有想到,江洛橙听到廖伊重伤后,居然将孩子交于奶娘照顾,自己只身便前去伺候廖伊了。

廖伊一身衣衫已经褪去,江洛橙和另一名婢女将她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的是一道道伤痕,有旧伤,也有新伤。她看到那漆黑渗血的血洞(箭伤)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个女人,明明不过是个小女子,却要像个男人一样南征北战,最重要的是,她坚定的信念就是要继承她那卑鄙师父的遗志。

傻女人,真是个傻女人,愚蠢透顶的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呢?江洛橙悄然擦去眼角的泪水,问站在帷帐外面的林大夫道:“大夫,她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

“你们将她盖好,只露出伤口就可以了,我现在进来给她上金疮药再缝针!”林大夫说着拿着药箱走了进来。

江洛橙看到林大夫将廖伊的伤口一针一针缝合,不由出声:“这,应该很疼吧?”

林大夫说道:“晕过去了,不会感觉到疼的。”

淡淡一句话,更是让江洛橙觉得心口气闷,好像疼痛难当般。待林大夫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时,犹豫之际又对江洛橙说道:“有点事,不知道对夫人来说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林大夫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沉睡的廖伊,叹了口气道:“夫人随我到屋外吧!”

江洛橙一看林大夫的表情,心中有种不祥之感,当下跟了出去。二人一直到了一处偏僻点的角落,林大夫才停下了脚步:“夫人!”他拱了拱手道。

“先生有何事但说无妨。”

“不知夫人和廖将军关系如何,使她昏迷前指明要来您这里。”

“还......可以吧!”江洛橙有些犹豫的开口。

“那,这事还是您告诉她比较好!”

“到底什么事,先生直说无妨!”

“她,此次受伤,位置特殊,怕是以后结亲了,也难有后代了!”

“什么,你的意思......”

林大夫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除非神仙出手,否则她今生都不会生儿育女了!”

江洛橙听后,眼前一暗,差点昏了过去,她连退两步才稳住了心神说道:“真的再无可能了么?”

“不如以后你们再找一些更高明的大夫看看吧,不行请御医瞧瞧也是可以的!”林大夫说着抱了抱拳就转身离开了。

江洛橙在那呆呆站立半晌,脑子之中混乱一团,也不知多久才醒过神来,朝着廖伊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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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葫芦吐出一滩滩黑色腥臭的粘液,直到再也吐出不来时,才被梅思乐细心擦拭嘴角。

连翻呕吐让周葫芦精疲力尽,浑身上下汗水淋漓,她迷迷糊糊看向身边的人,也不知看没看清是谁,只是嘴里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苗若兰立刻将一碗姜糖水递给了梅思乐:“给她喝这个,最近万不能让她受风受寒,尤其是冷水是坚决不能碰也不能喝的!”

梅思乐点点头,将碗送到周葫芦嘴边,周葫芦一把捧住碗,咕嘟咕嘟就灌进肚子里,喝完还要再要。梅思乐只得问苗若兰再讨了一碗给周葫芦。

苗若兰静静看着梅思乐悉心照顾周葫芦,看她犹如捧着珍宝一样将周葫芦小心放倒在床上。直到门外传来了老葫芦的声音:“苗教主啊,我孙儿怎么样了?”

苗若兰回过神来,推门走出:“她的蛊毒已经解了,调养几日便可正常行走了。”

“太好了,老头子的心总算能放下了!”老葫芦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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