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刚刚接到实验室通知，春苗计划被人动了手脚。”
程恕的目光带着审视。
顾谌淡笑了一声。
“我一个无国籍的国际友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全世界人民创造福祉，程先生该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被迫听了一耳朵秘辛的季莞尔暗中咬住了自己的嘴角。
这个人脸皮有多厚才会这么一本正经地标榜自己？！还给全世界谋福祉？？？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邪教洗脑包。
“我很感谢顾先生长期以来对程氏的帮助。”程恕皱了皱眉。
“但春苗计划的前期研发，你们顾氏旗下的‘神农高科园’全程参与。现在计划出了问题，我希望顾先生能够不吝援手。”
“这当然没有问题。”
顾谌突然间变得很好说话。
“程先生，时间紧迫，我们飞机上再详谈。”
闻言，程恕的瞳孔缩了缩，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顾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程恕说完，微微俯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墨眸暗藏着温柔:“我让你的经纪人过来照顾你。”
程恕口吻亲昵，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分寸感，这让季莞尔很是不喜。
她曼声拒绝:“程先生和顾先生谈的是大事，我和谢姐就不打扰了。”
“我的事没有你不能听的。”
比起从前，程恕变得霸道了许多。
他不容置疑地说道:“医护人员会在二十分钟后过来，你先换衣服。”
程恕和顾谌离开后，季莞尔气地摔了床上的枕头。
不能这么下去了！
她得想个办法，给程恕找点事情做，不能让他总是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季莞尔强行唤醒了系统。
“宿主，你有事吗？”系统的声音变得异常虚弱。
季莞尔愣了愣:“你都休眠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恢复吗？”
系统有气无力地说道:“本来恢复了。但是宿主你险些殒命，我只好动用了所有的储备能量，把你从洪水里捞出来，这是留下来的后遗症。”
“是你救了我？”季莞尔拧紧了黛眉，“这不可能。明明在昏迷前，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不相信这是错觉。”
“宿主，除了我之外，你觉得这世上还有其他人会有这种能力吗？”
系统被季莞尔否定了它救人的功劳，气急败坏地道:“宿主，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救你差点报废。到现在主机仍是故障的状态。”
系统刚刚说完，主板上的电流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地乱窜，竟然在季莞尔的脑海里打出了好几道电火花。
这让季莞尔一阵心虚。
她连忙跟系统道歉:“好吧，是我误会你了，我郑重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昏迷之前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宿主你还是不相信我！”系统气愤地将季莞尔落水后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看到没有，就是这道巨浪将你推上岸的。除了本系统的超自然能力，还有谁能做到！还有你身上的伤口，也是本系统自费购买了一瓶生肌液才治好的。因为在黑市上私下交易，我差点被执法系统通缉，幸好本系统跑得快。”
系统一副牛掰坏了的口气:“为了怕被人怀疑，你身上那些擦伤我特意没有用药。本系统聪明吧。”
“聪明聪明！”季莞尔还想从系统这里套话，顺着它说道，“那双眼睛呢？麻烦聪明又万能的系统给我解释一下。”
系统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宿主，如果不是因为我出手，你真的可能死掉。人在弥留之际，脑海里有可能重现自己最恐惧或者最怀念的事物，那双眼睛应该就是。”
最怀念或者最恐惧的？
季莞尔勉强接受了系统的解释。
她承诺:“系统，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找到让你恢复的办法。”
“宿主，只要你一直保持最佳状态，就会无形中加快我的恢复速度。”系统如是说道。
和系统结束交流之后，谢雨霏恰好拿着换洗衣物走进了病房。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怎么突然又要坐程恕的私人飞机回去？”
季莞尔扯了扯唇:“人家不远千里赶过来，硬要挟恩图报，你让我怎么办？虽然我也不需要他救我，但我若是真的这么说了，岂不是显得我很狼心狗肺？”
季莞尔一连两个反问句，可见心里的怨气有多重。
谢雨霏无奈:“如果只是一般的富二代，倒很容易就打发了。但程恕那种大佬，我也无能为力了。”
“如今他还在我的容忍范围内，走一步看一步吧。”季莞尔不想再谈这个闹心的话题。
“对了，节目组那边怎么办？暂停录制了吗？”
季莞尔一边换下身边的病号服，一边问道。
谢雨霏语气转冷:“我已经让公司的项目部和法务部处理撤资的相关事宜了。”
“撤资？谢姐你是因为我吗？”季莞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皱眉:“谢姐，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但撤资没有必要。经过这次事件，节目一定会大火，公司现在撤资，岂不是便宜了其他的投资人。”
“你以为我还会让节目继续播下去？”谢雨霏冷笑，语气十分恶劣，“我在体制内还算有些人脉，只要在相关程序上卡个一年半载的，节目就得无限期延播。”
季莞尔难以认同谢雨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可这样做，不仅公司前期的投入打了水漂，还会得罪其他投资人。”
闻言，谢雨霏双手环胸，要笑不笑地说道:“这可真是出力不讨好，我这都是为了谁？”
见状，季莞尔觑着谢雨霏铁青的脸色，不由放软了声音。
“谢姐，我知道你替我委屈和不平，但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拿回自己该得的。咱们公司是《一封情书》最大的投资人，收视率越高，赚得也就越多。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你让业界怎么看我们。沈傲白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季莞尔很清楚该从哪一点上劝说谢雨霏。
“你以为我想便宜他！”谢雨霏咬紧了后槽牙，“还不是那个程响，总是拿你不当回事。你要回村里救人，他就不知道劝着你？！”
“谢姐，回去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宋景致和李承献。这件事上程导也很无辜。毕竟谁都预测不到我会发生意外。”
季莞尔觉得谢雨霏这是在迁怒。
“莞尔，你是不是忘了，你除了是艺人的身份，还是公司的领导人，你得对我、对旗下的所有艺人负责！”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谢雨霏是真心将季莞尔当成朋友的，并且这还是她唯一的朋友！
朋友差点丢命，谢雨霏明知道程响无辜，还是忍不住记恨上程响。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把拍摄地点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谢姐，我向你保证，我下次绝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季莞尔一阵头疼，绞尽脑汁地去哄谢雨霏。
“我发誓行不行？”说着举起了手。
谢雨霏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谢雨霏没好气地道:“你就气死我吧！”
季莞尔眼中一亮，上前抱住谢雨霏:“谢姐英明！我这就让薛秘书把计划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