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云崖
“众将听令,五行侠士杀我魔教教主,毁我爅煜崖。今日我们出兵,定要让那五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数万士兵的声音于寒冬黎明之时响破天际。
炽铭立于点兵场,冷风打在他的面上,心下一片滚烫。
“教主,都准备好了。”楠枂立于炽铭身边。
炽铭看向身旁的姜华絮,姜华絮开口道:“炽儿,这是你们爅煜崖的事,我不阻拦。但你要注意安全,我会率兵在一边护法,保你平安。”
“多谢师叔,你们爅煜崖同五侠交好,还是不要插手了。”
“我只观战,你若真中计出了事,我没办法给我师弟一个交代。”
炽铭点了点头,“好。”他转头望着楠枂,“这里这么响,公主定会听到动静,你留在这里保护公主。”
楠枂一惊,“教主,”
“这是命令!”
楠枂垂首作揖,“属下遵命,便在潇云崖等教主平安回来。”
“我们走!”炽铭举起令牌,率兵离开。
忆寒宫鞭炮声四起,内外一片繁荣景象,大红的绸缎挂满每一个角落。按照苏歧口中的简约婚礼举办的,并未对外声张,只私下请来几位交好的故人。
“新娘新郎登场!”
苏歧沉莘出场,台下人欢呼雀跃。新人手握红绫,并排缓缓走上前去。苏歧头上一面大红盖头,其内的风冠金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望着脚下,向前走着。
“一拜天地。”两人立于台上,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两人对着剩余的三侠一拜。事实上只有二侠,笆木责怪婚礼太过冷清,早便献上贺礼,跑去外边喝酒了。
“夫妻对拜。”这话似乎是命令,她转过身望着红盖头外那个身影,而后闭上双眼。
“五侠!”苏歧睁开双眼,一阵恍惚。
众人转过身。
苏歧听外面没声了,掀去盖头看向外面。她望着台下的少年,他一身紫袍,猎风中衣炔飘飘,身后一列列精兵。
“你有完没完。”苏歧看花了眼,以为又是幻境。
忆寒宫侍卫忙将宾客安全送出去。
炽铭一双火眸望着这几个面目可憎的人,话都不说即刻向前发掌。
苏歧不动,目光稍有些呆滞。
“赤雁剑!”沉莘挡在苏歧前面,但不能与之抗衡,碰到后方的苏歧同她一并摔于地面。
沉莘将苏歧拉起来,他看着她,苏歧失了神。
“教主,忆寒宫已被包围。”狂刀怒剑两人跑来。
“但这里,怎么只有四侠,笆木那家伙不在。”狂刀开口。
“见到他立刻将他抓来。”
“是!”
“你是谁?”她的声音像一个稚嫩的少女。一脸茫然早已分不清了事实。
“宫主这是什么记性,半年未见,这就将我忘了。我没被你们杀死,很失望吧。”他冷漫地答道。
“你来杀我的。”她望着他,眸中平淡。
“我来报仇的。”他声音凛若冰霜,锋利的眼神对在她清纯的眸上。
两人对立站着,忘记了一切。
潇云崖
“别以为我不知晓,我父王都说了,如若不是哥哥当时留给苏歧一个情面,他就不会上当让她将那四侠偷偷救出来。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要不是他,我哥哥会差点丧命吗,我师伯会死吗?”
“原来公主知晓的比我都多。”楠枂立于门外,花了好些时候才安稳了洎瑾的情绪。
“你先前又不跟着我哥哥,他一路追杀五侠之事你自然不晓得。我不能让我哥哥再上一次钩。”
“公主放心吧,这次姜教主也跟了去的。不会出事的。”
“说了半天,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洎瑾来气,故意摔碎一个花瓶。
“公主,你就别再摔了。”医师在一旁抓住洎瑾双手。
“医师,你不懂了吧。这叫引人耳目,方才是摔给那些侍卫听,现在我摔给哥哥手下的堂主听。那侍卫哪有实权放我出去呀,等着,让我再摔几个,”
“公主,你,”医师正说着,洎瑾于屋内端来花瓶罐子狠狠摔于她面前。
“再敢劝我,别怪我翻脸。”
“公主,您好好照顾自己吧。待教主回来了,我便去帮你找他,一定让他第一时间来看你。”门外传出声响。
“我说那么多你听哪里去了,那时候哥哥就又被那狐狸精骗走了。我的一辈子呢,你赔得起吗?”
“可恶,可恶!狡辩!”洎瑾拿着杯子茶壶狠狠地摔落于地。
“公主自己小心,不要受伤了。教主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不会那么愚痴的。”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哥哥很重情谊。如果不是她,我哥哥会对我那么冷淡吗?来潇云崖那么长时间,一次都不来看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去看他,还被他推开了,这不就是把我忘了嘛。我等他那么多年,竟然被小狐狸精给耍了,这我以后怎么活嘛!他再也不喜欢我了,他不来看我,我再也出不去了。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得盼了。”洎瑾趴在门上,说着哭了。
她哭得嗓子疼也等不来回话,咳了两下,又问道:“好堂主,你叫什么来着?”
“回公主,在下楠枂。”
“我上次对你太不礼貌了,我真是该死,你同那些傻侍卫根本不一样。你便再帮帮我,放我出去吧。”
“公主,这个时候,教主兴许就在回来的路上呢?”楠枂开口。
洎瑾也没办法,只好捡起碎玻璃抵住手腕,“是啊,哥哥回来的时候,我魂大约都归西了。你若再不开门,怕是也无法见我最后一面了。”
“公主,别闹了,那里战火纷飞,让你说得教主好似是去谈情说爱一样。”医师同几个侍女忙上前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只有医师一把抓住洎瑾的手,将瓷片扔了出去。
“啊!”洎瑾手劲大,将医师推向一边。
“我要死掉了,我划着我的手腕了,我割腕自杀了!”洎瑾动用轻功满屋子跑,一面大喊着,身后几个侍女根本追不上。
“公主,你不要乱来。”侍女纷纷喊道。
楠枂不放心,命门外侍卫将门打开。他还未进去,洎瑾便一早准备好,动用轻功跃出去了。几人忙去追,见洎瑾被颜韵阁院外的护法抓住了。
护发对洎瑾不友好,一下将她捆了。
洎瑾咬牙,“你这个该死的护法,我碰见你准没好事,你怎么没跟我父王去打仗,前方战事紧急,连我都想去帮他们,你躲在潇云崖做什么?没用的大白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护法听她说了一路,将她带到颜韵阁门前,语气不屑,“进去吧,公主。”
“你给我等着,我父王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收拾你。”洎瑾双手被绑住,表情只得神气些。
几人望着她,要她进去。她当即哭了,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对楠枂央求道:“我手流血了,他还绑我。”
空气冷寒,楠枂立于她面前,静静望着她。公主白皙的面上流下两行热泪,一双棕褐色有神的双眸泛着光亮。
洎瑾可怜兮兮回抽一口气,表情多变的她委屈巴巴的,也不晓得自己变得对不对,见他呆呆看着自己,心下想道:“我眼睛是不是瞪太大了,我这个嘴巴还得再扬一扬。”
楠枂步至洎瑾身后,并没见手腕有什么伤口。他帮她解开手上的绳子,洎瑾一晃手,转身就要跑,见他突然抓住自己手腕,便转过头来看他。他开口道:“公主到那里只能去找姜教主。”
洎瑾一惊,连忙点头,“我保证听话,你要带我去嘛,没出过家门我不识路的。”
楠枂望着对面几人,“护法,我会照顾好公主的。”
“堂主先前于爅煜崖没打过仗吧,你不过是爅煜崖养出的没有实权的龙套罢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怎么担起这份责任。”
洎瑾于他对面立着,冷言相讥,“护法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下次再让我见你对别人恶语相向,我一定让你滚出潇云崖。楠枂,我们走。”洎瑾牵着楠枂离开,医师原本有意同洎瑾一并前去,被她强言留了下来。
忆寒宫
“追魂夺命斩!”少年提剑一跃而起,凝聚内力于空中一个转锋,而后向身后四人斩杀过去。
那四人拿剑相抵,台上气流翻腾,但四人功法难相抗衡,没撑多久便被打倒重重摔于地上。
沉莘咬牙,望着今日异常的天色。“我们四人抵不过他,之前五行合一才同他相持抗衡,两败俱伤。笆木这时候究竟在哪?”
洎瑾同楠枂向前走着,望着忆寒宫门外的士兵,走上石级,“这里好大呀,还很漂亮。”
楠枂见忆寒宫被包围了,这才放心。“公主,一定要同姜教主在一处。”
“我晓得啦,我会去找我父王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嘛,我在这里留一会不好吗?”
楠枂两人进了忆寒宫,望着楼前这一片广场景地,两面树木环合很是安静。
“好,那我去里面看看情况,公主有事喊他们便可,众位将军都会保护公主的。”
洎瑾眨了眨眼,用手比了一个心,楠枂动用轻功匆匆离开了。
洎瑾于这里逛着,双手紧为小拳头于身前晃动着,“哈哈哈哈,本公主我终于出来了。我还要去找我哥哥,”洎瑾又蹦又跳正走着,突然被侧面一个核桃壳砸中面部。
她脸上一疼,忙捂住左颊,垂首看着地上的棕壳。而后又有几个核桃壳砸过来,她忙躲开。她迅速跑向那个扔东西的方向,一头扎进那里的花园。
洎瑾望着这里广阔的草地花树,拿手四面指着,边走边说,“这个地方,很不一般呀。”
一双手突然自后面抚住她双肩,她忙转身,一个反手“绮翊!”洎瑾向后退了两步,“引商刻羽!”而后控制法器打上前。
“啊!”那人被金色斧器打倒在草地上。
洎瑾凝神看着,“我父王说外面江湖繁杂,我要小心。”她收回绮翊,见地面倒着蓝衣服的小胖子也不起来,便走过去。见他应是昏过去了,也不纠缠转身要离开。
“你是谁呀你,怎么打人呢?”
洎瑾转回身去。那少年缓缓立起,望着面前模模糊糊的纯黄色身影。
“我打的就是你,谁让你乱扔东西的,砸我脸上了,疼死本公主了。”洎瑾指着左边面颊。
他愣了片刻,又笑道:“哈哈哈哈,你误会我了,我生来洒脱,没能注意。今日我好朋友成婚了,我多喝了几杯,醉了。”他拿着酒瓶子给她看。
洎瑾望着他腰间的佩剑,认为他不像坏人。“你会用剑?”
“那是自然,我名为笆木,是篱落剑剑主。这把剑,随我闯荡江湖可是救下无数人。”
洎瑾开口笑了,“闯荡江湖,这么大气。”
“我们家为篱落剑的守护人,此剑珍贵,可重过我们守护人性命。它威力无比,我自然要好好用它扬善惩恶。”
洎瑾拿手点了点他,“有志向。”她见他摇摇晃晃站不住,便上前扶住他,“那你给我讲讲外面都有什么好玩的。”
笆木望着洎瑾,酒气顿时消散,他望着她白皙修长的颈部,见她明眸皓齿,花容月貌,一对精致的细眉有神地上扬着。洎瑾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好似温暖阳光的清甜之息,令人十分轻松欢愉。
他摇了摇头,将她推开。“大冬天的,你一个姑娘怎么穿这样少?”
“我一直是这样的,我热嘛。”洎瑾见他把自己推开了,心里很不舒服。
“交个朋友吧,我叫笆木。”
“好啊,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名姜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