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瓦斜河·祈风坝1

叶桃娥横了他一眼,似乎压抑着情绪,哼道:“花顶天!昨天便有人向我报消息说你回来了!我今天早早便从神姬城中赶回蝴蝶泷!你可真了不起,跟着爷爷外出行道,倒也不闲着,莫名其妙把一女子带回来!”

她说着往夏梗织一瞄,突然俏眉一扬,话头一转,又道:“花顶天,倒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是否长进!”

说着猛伸皓腕,纵身便打。

花立人没想到对方突然动手,赶忙跃开,口中道:“小嫦娥,较量可以,也得等我吃完早饭。”

叶桃娥不管,寒着面容,看准他身形所在,一掌照胁下劈来。

花立人轻巧躲开,闪转腾挪,也不出手。

叶桃娥急了,气道:“你再不出招,我就要打你小媳妇儿了!”说着要往夏梗织所在冲去!

花立人突然纵声道:“小嫦娥!看招!”出手如电,一个照面点了对方麻穴,再也不能动弹。

叶桃娥登时急得银牙乱挫,娇叱道:“花顶天!给我解穴!”

花立人又给她解开穴道,朗声说道:“小嫦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叶桃娥倒竖柳眉,气得红樱欲破,喘喘气,不服道:“我刚才大意!才不会输给你呢!”

她又猱身而上,使出绝招花柔功,玉手宛如灵蛇一般游走,分花拂柳!

见花立人伸手想要拿自己,她心想:“在花柔功之下,还没人能将自己出招的手拿住。”

念头刚落,她那冰雪一般的皓腕便如对方大手铁钳一般被抓住,怎么也抽脱不开来,右手缠柔指欲往对方气眼点去,身体一麻,又被点了穴道。

叶桃娥又气又急,涨红了一张俏脸,狠霸霸道:“花顶天!你放开我!”

她眼中已经闪闪泪花。

花立人讪讪将对方的穴道解开,跃过一边。

花木措一边闲话道:“嫦娥姐,我看你不是大花哥的对手了,他一出手就把你打倒,你是永远也打不过他了!”

话音未落,瞧见叶桃娥瞪眼瞧来,他立时住嘴,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花母从厨房端出一大笼包子,进了厅堂,笑语温温地让众人去吃早餐。

叶桃娥哼了一声,也不瞧花立人,一转头快速把眼泪擦干,走进厅去。

夏梗织心中别有思量,看看花立人脸上的巴掌印子,心疼地揉揉。

花立人苦笑道:“她叫叶桃娥,脾气不是这样的,三年不见,果真变化不小。”

夏梗织浅浅一笑,也不过问什么,随同进去用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准备出发,花立人带上夏梗织要去祈风坝瞧瞧那放水节盛况。

他寻不见白马,便从自家马厩中牵了一匹陆红尘。

陆红尘乃九州六逸之一,马尾长鬃黑如墨碳,浑身毛发却又红如烈焰,顾盼神骏,高头大马,少见的千里良驹,蝴蝶泷中恰巧养得有一匹。

一跃而上,花立人伸手将夏梗织拉了上来,同乘一骑。

叶桃灼在一边奶声奶气笑道:“羞羞羞!”

叶桃娥旁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避嫌,毫无行迹,丢人现眼!”

她白了两人一眼,带着妹妹叶桃灼,骑上另一匹马,一声吆喝,策马扬鞭,离开蝴蝶泷,往祈风坝出发。

留下花木措发急道:“那我怎么办?我可是也要去的。”

花立人道:“你都十三了,还不会骑马吗?”

花木措道:“我当然会了,不过阿爹不让我骑,说是怕马受惊,我牵不住。”

花立人笑道:“你去骑小川马,小川马驯良。”

花木措突然面露出难色,碎碎念,小声道:“小川马一点也不好看,我想骑陆红尘。”

花立人装作没听到,双眉一轩,语声爽朗道:“那我们先走了,快跟上罢!”

策马离去。

两人出了蝴蝶泷一路向西,循着河岸快马驰道疾奔。

路上不少行人,或坐车轿,或骑驴马,携老扶幼,也往西去。

花立人缓辔徐行,也不忙赶去地头。

夏梗织左顾右盼,清风拂面甚是惬意,好奇问道:“立人哥哥,祈风坝在哪?”

花立人回道:“祈风坝在神姬之西,大名鼎鼎的瓦斜河流过青城山大峡谷,往东经过祈风坝,分流成几道内河,流入刀州平原,引水灌田,分洪减灾,滋润着天府之国的千里沃野。”

夏梗织噙着笑容问道:“我听伯母说,神姬一共有四座大坝,拦住了那瓦斜河的水,除了祈风坝,还有三座呢?”

花立人目视前方道:“还有三座是祈风坝的子坝,也叫雄坝,英雄的雄。”

夏梗织不懂了,问道:“那是不是有雌坝?”

花立人道:“祈风坝便是雌坝,只有祈风坝开放流水,后面三坝才有水可流。”

夏梗织看看路边河道,内中无有流水,河中淤泥尽去,已经清理干净,心想放水节便是要让水流进河中,她心中有疑惑,问道:“立人哥哥,为什么要把水堵住,不让它流了?”

花立人笑道:“为清理水中的淤泥砂石,把河床挖低,不使堵塞淤积,让流水稳定畅通,趁此机会又加固修筑河堤,防止雨季的时候洪水泛滥,保证‘枯水不淹足,洪水不过肩’。这叫岁修,在每年枯水农闲时都会断流一次,深淘河道,修整坝体,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夏梗织心中默默哦一声,眼眸一转,又问道:“那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花立人道:“这是瓦斜河的内河,又叫大绛河,瓦斜河经过祈风坝之后会分成内外两条河,分洪减灾,引水灌溉。”指着西边远处,说道:“那就是三座子坝。”

夏梗织顺手指看过去,依稀看三座高台建筑,问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呀?”

花立人道:“左边的一座叫做帝赐坝,经过帝赐坝的河流便大绛河,中间的一座叫做巫祠坝,经过的河流叫做马府河,最右边的一座叫做旨武坝,河流便叫做开巡河,三条河都是瓦斜河的内河,经过祈风坝分流之后,瓦斜河的滔滔河水被引流进入旱区,灌溉那里的良田。”

他策马冲上路边一侧山头,往南远远眺望,隐见滔滔河水,奔流向东,又说道:“那便是瓦斜河!刀州的母亲河!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有大风吹来,呼呼扑面。

夏梗织心中忽而有所感触,望着南方河流,小手拢在嘴上,娇声叫道:“瓦斜河!瓦斜河!是你养育了立人哥哥吗?”

娇声像林籁泉韵,随风传得很远。

花立人哈哈大笑,感慨万分,抱住伊人,吧嗒香了一下。

又回到路上,两人策马小跑,忽然身后蹄声急骤,銮铃响亮,喝道声音传来。

见一队人马疾驰而过,一色鲜明锦衣,高头大马,飞沙扬尘,路上行人忙让过一边。

花立人也把道路让过,把马勒住,等风沙散尽。

夏梗织把口鼻捂住,瞧着队伍离去的身影,问道:“立人哥哥,他们是官府的人吗?”

花立人点点头道:“是官府的人,也是禺司的人。”

夏梗织道:“我听说过禺司,好像渚烟楼的升云梯就是由禺司建造的。”

花立人道:“河道的疏浚凿险也是禺司负责的,可记得我们离开劫州时走过的三马飞阁?也是禺司鸠工监造的。”

夏梗织微微叹道:“禺司这么厉害。”

花立人笑道:“还有更厉害的,大名鼎鼎乌宏便是由禺司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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