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山间霁夜·渚烟6

众人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身近切处,看得清楚。

一黑脸膛的男子,粗短身材,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刀锋幽幽。

一脸的戾气,脸上刀疤宛然,从左额划到右下巴,仿佛要将脑袋劈为两半,触目惊心!

老者恍若不闻,说道:“若也小子,听好!找到八门执事很简单,难的是破解旗门宝光的顺序!你必须按九宫八卦的后天神数,想办法先找到休门,将其破去!再依死门、伤门、杜门、开门、惊门、生门、景门的顺序依次破解!记住,一旦误入死门,便谁也救不了你了!”

刀疤男子说道:“前辈何必费事,只要你们将白若卓交出来,我们绝对不伤害你们其余人等。”

又有一中年男子踏步近前,一脸花白络腮胡须,右手执剑,厉声道:“白若卓!你杀了我儿子,血海深仇,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手中利剑一挥,劈在阵上,激起光华熠熠。

白若卓亢声应道:“龙公让!杀死你儿子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如果你不跟随哀牢王起兵抗拒王师,你儿子又怎么会死?”

叫龙公让的中年男子怒道:“好一个抗拒王师,朝廷要我们死,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不成?”

白若卓道:“哀牢王不服王化,不遵朝廷政令,独自称尊,朝廷这才点兵讨伐!如果你们没有不臣之心,为何将朝廷派来的金马节制杀死?”

听一声惨叫声音传来,噗通声响,有身体倒地的声音。

又见一青年男子上前,身量高大,三十多岁年纪,浓眉角眼,森然道:“叔父!不用跟他废话,他不出来,咱们就逼他出来!”

飞起一脚踢飞地上尸首,撞上光幢,跌在地上。

他利剑一挥,唰的一声,又横在一名侍卫脖子上,厉声道:“白若卓,整座渚烟楼都被八门禁法困住,你的人进不来,诸人也出不去!你不出来,我就把这里的侍卫,一个个的杀光!”

白若卓勃然作色,怒道:“龙湛堂!当初要不是我手软,放你一马,你早就死在乱箭之下了,还能活到今日?”

龙湛堂恨恨道:“我没死,那是老天有眼,为的就是将来能手刃仇人!”

白若卓道:“你要杀我可以,咱们战场上见真章,真刀真枪,为何使这种阴谋诡计?”

龙湛堂气极反笑,狰狞道:“阴谋诡计?朝廷下旨派了一个叫金马节制的官来,说要管我们的兵,背地里又把他杀死,栽赃陷害!一纸诏令就给我龙家扣上谋反的罪名,好师出有名,谁在使阴谋诡计?我龙家自认没有半点对不起朝廷,多年来镇守边陲,抚平蛮夷,功在国家!那姓常的担心我龙家坐大,威胁他的位置,处心积虑要废掉我龙家,我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白若卓道:“事到如今,你爹哀牢王大势早就已经去了,他那点些散兵溃卒,朝廷根本不放在眼里,还念你爹曾经为国宣劳,也不为己甚,放你们一条生路,想不到你们不知悔改,还想倒行逆施,兴兵作乱,播行凶逆,毒害劫州百姓!”

龙湛堂嗔目怒道:“姓常的欺人太甚,以为我们会像六平王一样乖乖的束手就擒!做梦!”一扬手中剑,叫道:“现在你不出来,我就把这里的侍卫和其他人,全部杀光!”

白若卓怒极,切齿咬牙。

龙公让倏地大叫:“小心!快躲开!”

变化瞬息,耀彩腾辉,一下光芒爆盛!

神庭阵法印迅速扩散,缕缕游丝,曼衍鱼龙,发枝抽条一般,瞬间曼延开外!

一阵爆裂之声,法印波及之处,簇簇光柱拔地而起!宛若冰棱一般,尖芒森森,晶莹耀目,刺空横斜!

外面诸人倏地应声跃起,跳上横梁。

听一声惨叫,龙湛堂刚在怒极气浮,反应稍慢,跳起不及,他刚刚起至半空,瞬间便被那拔地而起的尖芒刺中!

他双腿刺痛,透骨穿筋,血崩四溅,身子一歪,控制不住,摇摇欲坠,脚下尖芒森利,失足摔下,怕不要被刺成个马蜂窝!

刀疤男身形闪处,其疾如电,横梁之上一跃,凌空穿过,一把将龙湛堂捞起,落在横梁之上,骈指连弹,封住对方流血穴道。

龙湛堂禁不住吃痛,登时晕倒过去。

桃衍七止不住动容道:“果然不愧是浪下三杰之一,鼎鼎大名的花易师!”蓄势一掌,大力手法,朝下轰来!

一团爆音过去,光辉潋滟,异彩纷腾,那尖芒光柱不动如山,嶙峋剔透,晶莹射目,丝毫无法撼动分毫。

龙公让道:“各位小心!沧浪洲神庭阵的威力可不止如此!花易师曾经在沧浪洲跟随鹧鸪道人修行,实力不容小觑!”

话音才落,尖芒光柱霎时消退,冰雪消融一般,流光渐弱,迅速退去,神庭阵法阵又恢复之前大小。

阵中花易师呼呼喘气,大汗淋漓,捏诀之手颤抖不已,疲惫已极。

白若卓忙道:“前辈,让我出去,也免得连累诸位无辜之人。”

花易师止不住咳嗽,脸红气喘,缓了几口气,沉声道:“你出去也没用,你以为他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拿你?”

外面刀疤男子叫道:“前辈,您是世外高人,遁迹林泉,游神物外,何苦为了一区区风尘将军,再堕尘劫,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劫难之人,打架争凶呢?只要将白若卓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其余人等一根寒毛。”

廉天怀道:“阁下既然非要杀了白若卓,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才来,用意何在?”

刀疤男子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兄台说话还真是有趣,我们也没算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各位。否则,班荆对饮,樽酒论剑,才不负良夜明月啊。早知如此,真改另打主意才对。”

宫薰纱娇叱道:“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白若卓若有所悟,打着主意,叫道:“喂!你们要杀我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要不要听?”

龙公让道:“白若卓,你是现在瓮中之鳖,如何与我们谈条件?”

白若卓道:“我可以束手就缚,不过你们要解去外面的八门禁法,如果那是用来束缚白某的,现在白某束手就擒,那也用不着那禁法了。”

龙公让道:“八门禁法不能解,外面都是你的兵,他们一上来,就会把你救走。”

白若卓道:“他们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救不了我。”

龙公让怒极气极,嚷道:“白家是朝廷的走狗,说的话不足为信!白若卓,七王当中,蒙根王已死,六平王式微力弱,现在轮到我兄长哀牢王!你白家也是七王之一,别以为你们现在位尊得宠,当你们没用的时候,早晚有一天像我们一样!”

话音未落,花易师突然瞋目大喝,左右手同时捏诀,运动神光!

一霎时间,法阵之中突然拔起三道赤虹!霍然长大,交头剪尾,如走龙蛇!直往三人伏处之处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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