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方鹿野原本还不明白路庭洲为什么好端端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一脸疑惑。

直到看到路庭洲收回视线后,又看向周峤跟曹瑾琉两人,随后目光在谢柯的空位置上停留几秒。

方鹿野:?!!

靠,他瞬间秒懂!

方鹿野一脸扭曲,趁着众人不注意,小声对路庭洲说:“哥,你的脑子是被宁骆吃掉了吗?”

都在想些什么啊!

路庭洲搅着碗里的粥,突然说:“来,让我考考你。”

方鹿野缓缓打出个问号:“?哥,你变得好陌生。”

路庭洲不理会他,指着周峤跟曹瑾琉两人,问:“知道他们这种关系在网络学界叫什么吗?”

方鹿野迟疑:“我是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

“那看来就是知道,”路庭洲慢慢收回手,眼底掠过冷芒,冷不丁说,“小野,你是不是快要进组了?”

方鹿野瞬间痛苦面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起上班的事?”

“哦,是这样,”路庭洲慢条斯理,唇边保持着淡笑,把方鹿野的咸菜推了回去,婉拒,“既然这么忙,那下一期的节目不用来录了。”

方鹿野:“……?”

方鹿野颤巍巍出声:“哥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好像聋了。”

路庭洲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在日光下格外好看,清隽温雅

——如果忽略他说了什么的话。

“为了哥哥的幸福,小野牺牲一下算什么呢,对吧?”

方鹿野:!!!

日你妈,你不是人!

他用眼神愤愤传递这个消息。

绿茶小狗到底多狗不知道,但他哥,是真的狗!

路庭洲睨了眸子看他,鼻腔里淡淡哼出上扬的尾音:“嗯?”

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方鹿野被他从小压迫到大的心理阴影瞬间回归,不屈的灵魂挣扎了半晌,还是泄气了。他含恨:“……好。”

路庭洲相当满意,给他夹了个包子:“来,多吃点,长个。”

25岁还在长个的方鹿野狠狠咬了口包子。

欺负我是吧?让宁骆来收了你!

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这个爱情军师,你制服宁骆那个缺心眼要多久!

有一说一,这也是路庭洲在苦恼的事情。

太隐晦了宁骆那家伙看不出来,太过了又怕会把人吓走。

路庭洲在经历昨晚的破防后,又开始心烦这个问题。

他边在洗手间洗手,边考虑这个问题,目光最后落在镜子中自己那张脸上。

顺着往下,是夏季轻薄的衬衫,风一吹轻轻贴在身上,能隐约看到内隐的腹肌。

昨晚还被人占便宜摸了好几把。

路庭洲关上水龙头,抽了张纸慢慢拭干净手指,啧了声。

难道真得出卖色相才行?

镜子里有个东西飞快闪过,探出脑袋又缩回。

路庭洲动态视力极佳,精准捕捉,喊住要溜走的某人:“小骆?”

宁骆顿住脚步,皱了下鼻子苦哈哈,转过头时已经是八颗牙齿的笑容:“哈哈哈,哥,好巧。”

“外面就这一个卫生间,有什么巧不巧的?”路庭洲把纸巾团成团扔进垃圾桶,转头看他,淡声缓缓发问,“看到我,跑什么?”

这才是让路庭洲奇怪的地方,这家伙昨晚还一冲动买了那么多他的周边,怎么早上一起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宁骆眼观鼻鼻观心,为自己抗辩:“不是跑,我是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路庭洲走向他:“什么事情?”

宁骆看着他一步步过来,咽了下口水,一步步后退:“忘了,光记得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了。”

【你不要过来啊!】

路庭洲连停都没停,慢慢逼近他,闻言也没揭穿他蹩脚的借口,嗯了声:“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事情是做不完的。”

【事情是做不完的,世界也是会完蛋的!但在世界完蛋之前我一定会先血尽而亡!】

宁骆捂住鼻子,看着路庭洲身上的白衬衫,脑子里又开始循环播放那声“主人”。

……连耳垂都好像感受到了那种濡湿微痛的麻痒,轻轻的气流往耳朵里吹。

路庭洲看着他红到滴血的脸,挑眉,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吧?

他问:“你怎么了?”

宁骆慌忙摇头:“没怎么没怎么,我好得很。”

【我好到直接在脑子里回顾一千遍你昨晚不穿衣服勾引我的画面!】

路庭洲:“……?”

怎么这些字分开他都能懂,合在一起就看不明白了?

【还看我?不要再看了!你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做梦,梦到你搞雄竞说什么“摸了你的腹肌就不许摸别人”的画面吗?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冷静下?!】

路庭洲恍然。

这家伙昨晚上做梦了?

还……梦到了他,在勾引他吗?

路庭洲稔了稔指尖,见宁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模样,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躲着自己了。

……弄了半天,原来是害羞了?

“小骆。”

脸颊上的酒窝被轻轻戳了下。

宁骆仰头,见路庭洲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半晌,清浅一笑:“见了我就脸红,是为什么呢?”

他声音像咬在唇齿间的呢喃,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再这样,我可是会多想的。”

宁骆一秒捂住被他戳到的酒窝,不敢对视路庭洲的眼,目光顺着往下,一路划过他说话时轻轻滚动的喉结,解开两颗纽扣的衣领……

嗯……轻薄的衣料好似不小心被水沾湿了,贴在身上隐隐透出肤色。

宁骆咽了下口水,语气飘忽:“别叫我小骆……”

庭洲微讶:“嗯?那叫什么?骆骆?”

【跟昨晚一样,叫主人】

路庭洲愣在了原地。

宁骆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脑子里想了什么东西,一秒内脸又上了个热度。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些什么啊!我是个正经人诶,stp不可以涩涩!】

他悄悄抬眼,余光瞄了下路庭洲,松了好大一口气。

【还好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谢天谢地,我还是一只快乐的小青蛙,诶嘿,我跳到了这边~呱呱!哈哈,我又蹦到了那边~咕儿呱!反复横跳让我快活!】

……有没有可能,自己已经听到了呢?

路庭洲怔怔凝视着他,细密羽睫下,眼底翻滚起各种情绪,仿若下一秒就要失控,喉结攒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嘴的话一遍遍咽了回去。

【咦?他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路庭洲狼狈撇过脸,嗓音带着沙哑的克制:“那就叫骆骆,想听别的……”

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别的什么?”宁骆还好意思问。

路庭洲闭了闭眼,把搞不清状况的家伙推进了卫生间:“上厕所是吧?快去。”

宁骆看着被关上的门,眨眨眼。

大夏天的,谁家好人关门上厕所啊?不怕热死?

一墙之隔,路庭洲揉了下泛红的耳根,缓缓吐出口气。

这家伙,怎么比自己想得还要更过分一点?

……不过,说不定是好事呢?

毕竟晚上居然会做那种梦……

对了,什么叫雄竞?

路庭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搜。

半分钟后,啪一下关掉手机,面无表情,眼神微寒。

所以,那句“摸了我的腹肌就不许摸别人了”的前提是,还有别人吗?

宁骆一出来,就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里,热闹讨论着什么。

他凑过去:“怎么了?”

曹瑾琉说:“刚刚有个爷爷过来,说原屋主人的狗生了好几只小狗,给我们送过来三只,问要不要养。”

宁骆一听有小狗,蹲下去看,果然看到了三只毛团子,小小的,缩在一起,都还没有巴掌大。

他问:“是哪个爷爷?”

“是李书记。”路庭洲回。

宁骆立马想起来了:【嗷,就是那个把鞋底子抡得像大风车狂揍虎哥的李书记!】

宁炀抽抽嘴角,这家伙记人还真有特色。

周峤说:“但咱们不是快走了吗?养的话也养不了多少天。”

宁骆:“能养一天是一天嘛,我们给它们三只做个窝?以后原屋主回来了也用得到。”

众人纷纷表态。

“同意!”

“支持!”

“赞成!”

“好,那就开工!”

几人说干就干,村子里

正好有个木板厂,他们想去借点边角料。

厂长听了他们的要求后,大手一挥:“直接来我们厂里做,工具什么的我全有!”

厂长,好人!

宁炀简单画了个三视图,几人开始操刀。

向卜言手持冲击钻,一脚踩在石头上,满脸兴奋:“让我来钻!”

这不是冲锋木仓是什么!男孩子的快乐来了!

宁骆用拿手木仓的架势拿着手电钻,两手交握比在一侧,认真严肃脸:“队长,我们往哪冲?”

向卜言大气一挥,把冲击钻扛在了肩上:“我木仓之所指,就是尔等目标所在!”

曹瑾琉同样手持手电钻,跟宁骆背靠背警戒,肃穆点头:“听队长指挥,绝不退缩!”

周峤跟宁炀齐齐做了个捂脸的动作,不忍直视。

宁炀觉得向思奇应该跟自己一样感到丢人,结果扭头一看,发现这家伙居然在满眼赞赏地看着向卜言。

察觉到他的目光,向思奇甚至还转过头来问:“你不觉得弟弟们活泼些是好事吗?”

宁炀挤出几个字来:“……你说得对。”

钱秘书到底什么时候把这档综艺谈下来?他已经不想再跟这群人待在一起了!

早晚会不正常!

方鹿野也十分唾弃:“中二病晚期。”

路庭洲看了他一眼:“先把你手里的钉木仓放下再说。”

方鹿野:“……”

厂长背着手,在一旁看热闹:“哈哈哈,还是年轻人潮流啊,我老头子都跟不上了。”

[漏!!!这不是年轻人,这是神经病!]

[啊啊啊啊啊尴尬的我满地找头!戏多了哥们儿!]

[爷爷,别这样说,我们年轻人也理解不了他们]

[曹瑾琉这么快就打入内部了?你被同化得也太快了叭]

[沙雕凑一窝,智障欢乐多,我看钱导综艺改名吧,就叫《精神疗养院直播间》]

三人甚至摆了个pse,让摄像师给他们合影,这才恋恋不舍准备去干活。

手里却一刻都放不下他们心爱的冲击钻和手电钻。

[好神金,神金到我觉得他们才是正常的]

[你们两眼一睁就发癫,精神领先大家500年]

路庭洲在那边锯木板,用电动的对新人太危险,还是手动更安全些。

宁炀在旁边帮他扶着。

[眼花了?这两人怎么合作了?]

[因为宁炀被宁骆的社交圈创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大舅哥,咱挤不进去的圈子就别硬挤了哈]

宁炀此时,终于看路庭洲完全顺眼了。

因为这位可是在宁骆的高压下,跟自己一样保持精神正常的正常人!

多难得,这种概率,已经堪比哥斯拉入侵地球引起世纪海啸还要难得!

路庭洲第一次,不熟练,手指被木刺刺了下。

他嘶了声,指腹被割了一道口子,正在汩汩往外流血。

宁炀适时关心下自己精神正常的好搭子:“没事吧?”

“没事。”路庭洲没拿纸巾,咬住拇指,吸了下血。

宁炀贴心说:“换我来吧。”

“嗯。”路庭洲看了眼还在流血的伤口,甩甩手,跟宁炀换了个位置。

目光不期然落在了正在跟曹瑾琉他们聊天的宁骆身上。

曹瑾琉也在锯木条,木条会给每个新手一个血的教训。

他的手也被刺了下,木刺扎在了肉里。

曹瑾琉立马抽回手,看了眼受伤的手指。

随后,周峤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根流血的手,惊讶;”怎么弄得?“

说完赶紧去找卫生纸,给他按住止血,边说;”厂长都说了让你注意安全,怎么这么不小心?“

曹瑾琉嘴角悄悄翘了下,在周峤看过来时压平:”不是故意的嘛。“

路庭洲自然没错过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若有所思。

宁骆也看在眼里,看着周峤着急皱起的眉,啧啧有声:

【苦肉计就是好用,你小峤哥居然都没看出来,但难逃我的火眼金睛哈,我可是鉴茶达人】

他骄傲挺胸。

“骆骆。”

有人喊他。

一开始宁骆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慢半拍扭头,看向路庭洲:“嗯?怎么了?”

路庭洲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宁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手指,自然也看到了缓缓坠下的血珠。

他大惊,一把攥住路庭洲受伤的拇指:“你怎么伤的?还这么严重?”

路庭洲垂眸,轻声说:“没注意,是我不小心。”

“诶呀,怎么能是你的错!都是木条,没事长得那么刺挠人干啥玩意。”

宁骆扭头问宁炀:“哥,你带纸了吗?”

宁炀攥紧了锯条:“……”

不是很想说带了。

但很想宣布跟路庭洲的木工搭子组合原地解散!

别以为他没看到这家伙还往外挤了挤血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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