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恩?”时若听到声音愣了一会儿,飘散的思绪也都被拉了回来,这才低眸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一眼便瞧见了布包上头探出来的金莲,知晓这是白童子也就未动手,而是循着他的话出了声:“前辈认得他们?”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白童子怎么说都是活了上千年的灵,虽然一直都被镇压在九宫珠内,但多多少少还是对神州的事情知晓许多。

不过他还是有些高估了白童子,这哪里是个活了上千年的灵,这就是个饿死鬼。

就见白童子抖了抖金莲化为了一道金色流光,在时若的目光之下落在了边上,流光散去现出了他的原型。

许是在布包中待久了,他才出来就伸手伸脚的闹出了一番极大的动静,边闹边出声:“不认得。”

“呵呵。”时若一听讪讪地笑了笑,果然不能太将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

本想出声再说两句,可见这人还在一个劲地闹着,下意识他就看向了蜷缩着躺在被褥中浅眠的人。

见庄容并未醒他才又看向了白童子,低声道:“前辈小声些,莫要惊扰到了师兄。”话音中多少带着些许不悦,可依着前后辈的原因他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低低地警告了一番。

才舒展了一半身形的白童子听闻停下了动作,撇着嘴飘到了庄容的身边,才道:“你这道侣娃娃又不是纸片人,吾一动他就能醒来。”说着还故意捻着金莲在庄容的身上晃悠,一副不将人吵醒就不消停的模样。

“前辈......”看着白童子如此不知收敛的模样,时若很是无奈的出了声。

虽然他知道白童子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这他人也是瞧不见听不着更碰不着,可难保不会出现偏差。

这般想着,他起了身准备将白童子给攥回来,可不能让他继续这般胡闹了。

可还未有动作,就见方才还蜷缩着熟睡的人有了动静,低沉呢喃着就起了身,一袭白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了他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还有些迷糊的庄容揉了揉眼角,侧眸看了一眼床榻边上,随后却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时若,这才哑着声道:“师弟......”

许是才睡醒,他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一些暗哑,可却软绵绵的极好听。

“啊......”时若是真的没有想到庄容会突然醒来,以至于听到轻唤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直到庄容又传来了轻唤,他才快步走了过去,道:“现在还早,师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着将庄容滑落的衣裳又给穿了回去,片刻后才侧眸去看傻站在边上的白童子。

也正是他的这一眼,被惊呆的白童子终于是回了神,他捏着金莲快速飘到了角落中,心里头却是一番慌乱。

看到了吗?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公子赐吾的秘闻术除了九宫珠的主人能见到吾,谁也见不到才是,不可能看到,不可能。

可方才的目光......

他忆起庄容当时看过来的目光,虽然还未睡醒有些迷糊,可里头的诧异也是清清楚楚的。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被庄容给瞧见了,可庄容什么也没说,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真真是想不透。

相较于白童子的慌乱,时若倒也是稳下了许多,他这会儿正在同庄容说话。

“师兄要不再睡会儿吧。”时若从桌上倒了一杯暖茶递到了庄容的手边上,接着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已经没了昨夜的热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他的这么一声叹气,庄容也听着了,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摇着头道:“师弟方才可是在同什么人说话?”说着又瞥了一眼角落中数蚂蚁的白童子,可却并未开口,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时若一听怔了片刻,只以为是他注意到了什么,赶忙就摇了头:“师兄是听错了吧,这儿也没个人,弟子能同谁说话。”说着还讪笑了片刻,只想赶快将这事给揭过去。

只是在瞧见庄容眼里的疑惑时,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说个事情出来,怕是蒙混不过去。

平时看庄容挺能忽悠的,就是拐上、床都可以,怎么到了这种奇怪的事反而就骗不过去了。

他有些无奈的沉下了眸,甚至想着下回定是不能将白童子再给放出来了。

这才刚出来就闯祸了。

也在这时,他突然就想到了方才来过这儿的石松,顿时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出了声:“方才石松来过,同弟子打了声招呼,师兄听到的应该是这个了。”

“石松?你说的可是东方家的那两人?”庄容听闻应了一声,隐约记得好似是同东方家有关系,此时又见时若点头了,心下一沉,恼着声道:“胡闹!”

恩?

时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恼意给愣住了,下意识就抬眸看了过去,发现庄容面色暗沉的厉害,俨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他原本是把石松当作稻草准备蒙混过关,可是这会儿稻草没当上好似还成了鞭子,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惹到了庄容。

是自己私下见了石松没有叫庄容,亦或者是方才偷吃被发现了。

一想到偷吃被发现了,他惊得便要出声解释。

可他还未出口,庄容却是冷眼看了过去,直接止住了他所有的话,咽了咽唾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在这时,庄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指尖缓缓落在了额间掩去了他眼底的暗色,可眉宇间却又染上了忧色,挥之不去。

至于恍惚不已的时若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番怒骂,结果什么都没有等来,到是等到了庄容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这方才被凶的不是自己吗?

怎么始作俑者却先委屈上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想笑,甚至想着要不要给颗糖哄着。

不过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轻唤着出了声:“师兄你没事吧?”

“抱歉,吓着你了。”庄容轻摇了摇头,用着低吟的声音说着,好一会儿后才抬起了头,浅笑着出了声:“那两人是东方家的人,师弟年岁尚小兴许对世家了解甚少,你一个人贸贸然去见了他们,若他们有心害你,怕是难逃其手,下回可莫要一人去见了。”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低下了眸,他知道话中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极清楚,那东方家的两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般好对付。

先不说那石松,就东方柠恐怕也会较难对付,这人虽然实力才筑基,可毕竟是东方家的人,手上的宝器必定不少,哪一样都能杀人与无形。

而自己则总是觉得有九宫珠在便以为占得先机,殊不知在人家世家眼里犹如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这般想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才道:“弟子谨遵师兄之意。”

“生气了?”庄容看着时若点头笑了起来,话音轻柔还带着一抹暖意,随后又道:“在门内时你如何玩闹都可以,可如今出了门也要学着收敛些才是,我知道你性子傲,可若你了出事,我该怎么办,恩?”他说着眼里的忧色越发深了。

时若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尖疼了片刻,看着庄容眼角微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伸手抚上了他的眼角,这才点了点头应了。

将庄容眼角残留的水渍抹去后,他才低着声道:“师兄教训的是,是弟子莽撞了,下回定不会再如此行事。”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去听庄容的话,只觉得这人一直缠着自己讨厌的很,就连当初自己一个人研究行云流水的时候也都是瞒着庄容。

但他知道,庄容一定清楚自己隐瞒的事,兴许知晓的不广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也曾劝慰过自己。

可那时候自己只将这人当作讨厌之人,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后头才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万劫不复。

如今他得以重生,又对庄容动了心,所以庄容说什么他都听了进去,才知道当初这人为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般想着,他越发的想要占有这个人,只想这人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迎、欢。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庄容才被哄着睡下了,时若这才起身准备出门去煎早晨份的药。

只是他出门之前看了一眼躲在角落中数蚂蚁的白童子,皱着眉有些不解这人是怎么了,不过就是看到庄容醒了,怎么还害怕成这样了。

害怕?

他突然发现这个饿死鬼白童子居然在害怕,之前还在调侃庄容是自己的道侣,现在怎么还怕上了。

想到这儿,他走了上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才道:“前辈你打算在这儿蹲多久?”

“他好像看到我了......”白童子快速回过头了,苦巴巴地瞧着时若,哭丧着出了声。

时若原本还在好奇这人怎么了,结果听到白童子说看到他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看到什么?

看到谁?

他在心中念了两句,这才堪堪回过了神,哑着声道:“你说谁看到你了!”

白童子轻飘飘的就起了身,可却半句话也没有,好一会儿后才撇着眼看向了已经睡下的庄容,道:“你的道侣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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