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音绝被缴

蓝忘机端坐在床前,正闭目调息着,半晌过后,他伸手按住右腿,断裂的疼痛依旧如新,果然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条件下,灵力调息的效果还是有限。

门口传来些许的动静,蓝忘机握住身侧的避尘,警戒的看向来人。

薛洋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二话不说的将手中的锦囊抛了过去。

蓝忘机抬手接住,问道,“你怎会在此?”

薛洋轻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岐山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守着什么清规诫律,想想比起姑苏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蓝忘机握紧了避尘,声音冷了几分,“师兄可知道你在这?”

薛洋摆弄着手腕上漆黑的珠链,一颗一颗的碰撞作响,他扬着唇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刚刚见过哥哥,同他用过了饭,还闲聊了一会儿。”

蓝忘机站了起来,缓缓的拔出避尘,直指着薛洋,“温氏攻打云深不知处之事,你知不知情?”

薛洋闻言嗤笑出声,“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蓝忘机想起与魏蓝临别时的话语,闭了闭眼,压下怒气,握紧的避尘终究放了下来,“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请你别再连累师兄了,他经不起你的折腾!”

珠链作响的声音停了下来,薛洋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蓝忘机却不再言语,退回原位,继续闭目养神,一副送客的姿态。

薛洋沉下脸色,“蓝忘机,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连累了哥哥?”

蓝忘机抬眼看向他,见他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自幼长于师兄膝下,从小到大他事事护着你,你仗着他的疼爱,屡次触犯家规,长老与叔父几次惩戒,都被他挡了下来,早已惹得众人不满。”

“三年前,你修习邪道,叛出蓝氏,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置身事外,却从未想过师兄会如何,事到如今你仍旧执迷不悟,毫无半点悔意!”

“三年前......”薛洋瞬间红了眼睛,“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蓝忘机偏过头,“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蓝忘机沉默了半晌,“我只知道,整整三年,我未曾见到师兄一面。任我再三追问,叔父都不肯告诉我师兄怎么了。”

薛洋握紧了拳头,姑苏蓝氏,果然下手还是太轻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临迈出门槛之际,停了下来,他看向被蓝忘机扔在一旁的锦囊,“明日哥哥会一同参与听训,你若不想拖后腿,就不要浪费了那药!”

蓝忘机看着薛洋走了出去,视线再次落到那枚锦囊上,他拆开向里面看去,精致的瓶罐分明是魏蓝惯用的药瓶。

此时已是夜深,悠悠的琴声响起,像是从不远处传来,蓝忘机倾耳听去,似乎还可以听到隐约朦胧的歌声,是师兄!

云深夜微凉

皎月清风拂心绕

一人对雪望

望尽前尘事过往

姑苏天子笑

埋雪独藏风华貌

静室琴声遥

弹一曲问灵空回响

你还在问吗

问尽古来世人的痴狂

谁又在远方

再问世间故人

黑白毁誉几多量

还能忘记吗

云深共许一诺人茫茫

君又在何方

是夜,蓝忘机做了一场梦,依稀记得梦里的欢愉与痛彻。

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梦醒时分,泪流满面。

————

岐山校场

魏蓝被押送至校场时,已经是最后一个,其他世家子弟有认识他的,见了他纷纷议论了起来。

“什么世道啊,连姑苏蓝氏的先生都要来听训?”

“听说云深不知处都被烧了......不过,丢失了脸面也比丢失了性命强啊......”

蓝忘机看到他,几步走近,“师兄!”

几名姑苏蓝氏的弟子跟在蓝忘机的身后,靠了过来,像是找见了主心骨,“先生!”

魏蓝点点头,开口向蓝忘机问道,“你的腿伤可还好?”

“已经用过师兄给的药了。”

“那就好,”魏蓝拍拍他的肩膀,“先把伤养好,其余的不必担忧,有我在。”

“师兄......”蓝忘机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云深不知处被火烧,叔父重伤,兄长失踪,一直以来独自扛在肩上的重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如今见了师兄,心中的委屈终于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睛。

“无染哥哥!”原本与魏无羡凑在一处的聂怀桑远远的跑了过来。

见到蓝忘机登时刹住脚步,恭敬的拘了一礼,“蓝二公子。”

蓝忘机敛去眼中的湿意,回了一礼。

聂怀桑望向魏蓝,又重新恢复了生气,“无染哥哥,温氏的人没难为你吧?”

高台之上,温晁揽着一名姿色妖娆的女子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目光扫过台下的世家子弟,贪婪的眼神在几个女修身上停驻了一会,怀中的王灵娇神色微变,不依不饶的扭着身子又夺去了他注意力。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他摆摆手,身侧的人会意,上前一步,高声令下,“现在开始,挨个缴剑!”

“什么?缴剑!”

“简直岂有此理!”

“修仙之人,剑不离身!你凭什么缴我们的剑?”

温晁扫过那名出声弟子,不甚高兴,眼角瞥向身侧的温逐流,“温逐流!”

只等他一声令下,温逐流已经纵然提身,跃至那人身前,掌心徒然发力。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拽着那人的衣领向后拖去,抛向后面。

温逐流神色未变,手中的力道如旧拍向来人。

魏蓝轻身后跃,卸去大半的掌力,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几米之外。

“师兄!”蓝忘机惊变了神色。

“先生!”魏无羡也是脸色一变,急急跑了过去,江澄拉都没拉住。

温逐流有些疑惑的握了握掌心,没有金丹?

“无事。”魏蓝冲两人摇摇头。

“化丹手温逐流,果然名不虚传!”魏蓝一手按压在隐隐作痛的丹田处,“修士金丹不易,还请手下留情。”

“怎么回事?!”温晁在高台上不满的叫着。

温逐流已经回到了温晁身侧,低声道,“公子,蓝无染修为应是在金丹之下。”

“看来传言不假,”温晁嗤笑道,“修为如此不济,还敢妄称什么日暮先生!”

他低头蔑视着魏蓝,“蓝无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魏蓝按住蠢蠢欲动的几人,“我们交剑。”

温晁露出满意的神色,“哼,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现在还不识礼数,不服管教,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才需要我来教化你们......”

一众世家子弟忍气吞声的交了佩剑,如若不是担心累及家族,当真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同归于尽。

轮到姑苏蓝氏面前,几人挨个上交了佩剑,一名温氏家仆却停在魏蓝的面前。

魏蓝双手摊开,“我修为低下,自然并无佩剑。”

“人人都知道,姑苏蓝氏不光有剑修,还有琴修,说道琴修就不得不提一句日暮先生。”那家仆皮笑肉不笑着,“还请先生交出七音绝。”

魏蓝皱起眉,“七音绝并非武器。”

“小人劝日暮先生还是交出来为好,否则如蓝二公子一般断了琴,那就实在是太惋惜了。”

蓝忘机沉着脸色,“你不要欺人太甚!”

魏蓝按住蓝忘机,抿着嘴取出了七音绝,一手托琴,一手缓缓擦过琴弦,隐隐的红色光芒在琴弦上闪过,他开口道,“七音绝虽然不是武器,但也是认主的灵器,小心别伤了自己。”

那家仆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举过托盘,将七音绝放置在上。

等收缴了琴和剑,温晁盯着那七音绝瞧了半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七音绝?”

王灵娇看着那张光泽流转的古琴,忍不住伸出手,还未靠近,就被琴弦嗡鸣的声音吓得缩回了温晁的怀里。

温晁抱着怀里被吓坏了的美人,不痛快地甩了甩袖子。

“送去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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