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寒潭洞再见

寒潭洞

“阴铁之事,困难重重,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同我一样重蹈覆辙。”

魏无羡与蓝忘机相视一眼,俯首道,“前辈放心,魏婴一定全力以赴。”

蓝翼笑着点了点头,她侧首,失神地看向某处,还想再说些什么,神识却已然坚持不住,缓缓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阴铁在空中跌落下来,一瞬间后山的几道结界同时碎裂开来。

“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其他阴铁碎片在何处啊?”

魏无羡大喊到,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他搓了搓快要冻僵的胳膊,小声嘟囔到,“不然告诉我们怎么出去也好啊。”

蓝忘机撇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收起阴铁碎片。

“蓝湛,我们怎么出去啊?”

蓝忘机不语,却环视着四周,寻找着出去的方向。

“真的好冷啊,不如我们先取取暖?”魏无羡抬起一只脚,抖落掉脚上沾着的雪霜,从冷泉滚落下来已是大半天,两只白净的脚此时已然冻得通红,他僵硬着向蓝忘机迈近一步。

“结界已经被开启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了。”蓝忘机开口道,拉了拉着两人之间缠绕着的抹额,示意魏无羡和他一同寻找出路。

魏无羡抱着胳膊跟在他身后,歪着头把主意打在那堆毛绒绒的兔子身上,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他盯住最圆滚的一只兔子,正想着要不要偷一只来,一眨眼的功夫那只胖兔子就消失不见了。

魏无羡眨眨眼,扯了一把蓝忘机,“蓝湛,快看!”

蓝忘机回过头,见他正盯着兔子乐,“别玩了,魏婴。”

“我看见出口了!”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快步移动到山壁前。

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没有任何阻力地穿进了石壁之中,对着蓝忘机笑弯了眉眼,“看吧,我没说错吧!”

蓝忘机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也伸出手,按在墙壁之上,两人一同探进身去。

白茫茫一片,魏无羡还未看清什么,一股寒气迎面扑来,逼得他生生又打了个哆嗦,寒潭洞的冷若尚在表皮,那这墙壁内,当真是冷入骨髓,体内不得不加快了灵力的运转。

那只胖乎乎的兔子扭着头看了两人一眼,一蹦一蹦的向前跑去。

蓝忘机率先跟了上去,魏无羡虽然只觉得更冷了,却也紧紧跟在身后。

穿过狭窄的甬道,没走几步便豁然开朗,这里简直是另一个寒潭洞,洞顶悬挂着硕大的冰柱,整片潭水冻结成冰,犹如玻璃一般光可鉴人。

一面很大的书架靠墙而建,一眼望去满目琳琅,简牍书卷,茶具,酒杯,竹埙,笛子等等,甚是还看的到小孩子玩耍的拨浪鼓。

一把案几,一壶酒,一张古琴,一席竹榻,就像有个人曾经生活在这里。

有酒?魏无羡偷偷瞄了眼蓝忘机,见他的注意力还在书架上的东西,一把抄起那壶酒,晃了晃空空如也,失望的放了回去,想想也是,在这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就算还有酒也冻成冰坨了。

“蓝湛,这里该不会是蓝翼前辈生前的居所吧。”

“不是。”

魏无羡这才发觉蓝忘机有些呼吸不稳,他环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喂!”魏无羡被拉了个趔趄,被迫的跟在蓝忘机的身后,没走几步,又狠狠撞在他的背上,“痛痛痛......”

他从捂着鼻子从蓝忘机身后探出头,有些奇怪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那人懒懒的倚躺在一块冰丘旁侧,身穿着蓝氏的白色长袍,一条绣着云纹的白绫盖住眉眼,殷红的薄唇微扬,黑色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束在身后,几缕碎发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凌乱,手中还握着酒壶,搭在他曲起的腿上,悬在半空中,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也不知是醉倒在那里,还是已然身死,给他们引路的胖兔子一步窜了上去,安然的窝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了。

“这又是你家的哪位祖宗?”

蓝忘机缓缓走近,跪倒在那人身前,想要伸出手却又不敢。

离得近了魏无羡才发现,那人身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脸颊,手上,衣服,鞋子,被那透明的冰层裹住,像是一座冰雕。

“你家不是禁酒吗?”魏无羡伸出手去拿那酒壶,却没想到那酒壶真被他轻轻松松的拿下来了。

“天子笑?”魏无羡看着酒壶上的字样,扬着眉毛,“你们家的家规就是针对我的吧。看让我抓到了吧,原来,你家祖宗也喝天子笑。”

蓝忘机红着一双眼睛瞪向魏无羡,“闭嘴!”

“又生气啦。”魏无羡撇撇嘴。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魏无羡看向声源处,那人握着酒壶的手悬在半空中,如今酒壶被他拿走了,滢白的指尖弯曲着,一滴水滴在指尖晃了晃,坠落下来,直直砸在冰面上。

原本一动不动趴在男人身上的胖兔子,一跃而下。

“怎么回事?”魏无羡惊诧的问到,下一刻就听到了碎裂的声音传来。

一只手向他抓来,半跪在冰面上的魏无羡歪倒着身子打了滚,狼狈地躲闪开。

“喂!怎么无缘无故的又袭击我?”魏无羡大叫着被蓝忘机拉起来,“抹额不管用了吗?”

白色身影逼近,又是一掌打向魏无羡,蓝忘机以避尘架住那人的攻势,“师兄!”

那人顿住,温润如玉的声音脱口唤道,“阿湛!”

“咣当——”魏无羡手中的酒壶掉落在冰面上,碎成一片。

“魏婴?”蓝忘机疑惑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似乎才反应过来,那声阿湛并非阿战,“哦......没事。”

他看着那人,又看向蓝忘机,“蓝湛......他是?”

“我师兄,蓝溦。”

魏无羡低低的念了一遍,“蓝溦?”半晌才对上他的身份,蓝溦?蓝无染!蓝先生的首徒!“日暮先生?”

急忙低头拱手道,“云梦江氏魏婴见过日暮先生。”

魏蓝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掐进掌心,他撑出一抹笑意,“云梦江氏.......久闻大名了。”

魏无羡已恢复了常色,笑到,“姑苏蓝氏善音律,其中以先生为最,我在云梦就听说过先生的琴音当得天下一绝,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得一回。”

魏蓝笑着摇了摇头,“让蓝湛弹给你听就好。”

蓝忘机皱起眉,“师兄在说什么?”虽说他的琴是师兄教的,不过他为什么要弹给魏婴听。

魏蓝笑而不语,虽然白绫蒙面,视线却直直落在两人手腕之间,看的魏无羡却一头雾水的。

“师......师兄,我可以解释。”蓝忘机迅速的解开两人之间的抹额。

魏蓝摆摆手,转身向岸上走去,从书架旁的柜子中取出两套衣服和鞋子,“先换了衣服吧。”

魏无羡惊喜的接过衣服和鞋子,冻死他了,可算有的救了,“谢谢先生。”

“谢师兄。”蓝忘机也接了过来,却犹豫着怎么换。

“我一个瞎子又看不见,还害羞什么。”魏蓝随意在案几前坐了下来,那只胖兔子跟在他身后,一见他坐下,即刻蹦上他的腿,舒坦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蓝忘机看向已经在解腰带的魏无羡,瞪了他一眼,魏无羡摸摸鼻子,即刻通晓地背过身去,继续解着身上的湿衣服,见状,蓝忘机也背对着魏无羡迅速的更换衣物。

魏无羡悄咪咪的转过头,打量着蓝忘机细窄的腰身,在他发现前又迅速的转回来,大大咧咧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看得蓝忘机一阵面红耳赤。

“怎么进来的?”魏蓝听着身后已经换的差不离的声音,开口问道。

蓝忘机仔细的讲了两人进来的经过,并拿出了那块阴铁碎片给魏蓝看。

魏蓝摇摇头,没有接过,摸着怀里兔子,“交给师父吧。”

“师兄不一起出去吗?”

“就是啊,这地方天寒地冻的,我才呆了片刻就受不了了,先生是怎么呆的下去的?方才先生明明都冻成冰块了。”魏无羡换了衣服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但依旧觉得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也罢,”魏蓝想了想,阴铁既然已经出世,他早晚都是要出去的,也不差这一时,“我随你们一起出去就是。”

“哎?可以出去了?!”

魏蓝抱着兔子,领着两人又回了寒潭洞,在狭窄的暗道走了一段,他抬首示意两人,“东南方,有一块凸起的山石,直接出去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不会又是什么冰窟吧?”

“我会撞到什么吗?”

“蓝湛,要不你走在前面,好黑呀。”

魏蓝被他吵的头痛,一脚踹了过去。

“哎!哎!哎!”魏无羡拉扯着蓝忘机两人一起滚了出去。

“蓝湛!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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