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难得纪准没有和夏末腻在一起。陆昭安排他去试镜,一部古偶剧,制作班底还不错。
夏末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看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夏末摸过茶几上的手机。
“喂,哪位?”
“小夏,我是纪准妈妈。”
“哦,哦,阿姨,阿姨好。纪准去试镜啦。”夏末立马正经危坐,交代纪准去处,好似纪妈妈莅临检查一般。
“我不找他,你今天有空吗?阿姨想跟你聊聊。”
“有的,有的,阿姨,我都有时间,看您方便。”
“那我们一小时后在上次见面的奶茶店见面,如何?”
“好的,好的。”
“一会见了。”
“嗯嗯,阿姨再见。”
放下电话,夏末的紧张情绪更盛,纪妈妈找她干嘛?她要穿什么衣服呀?哎呀,赶快,不能迟到。
一个小时后,奶茶店。
夏末到时,纪明慧已经在等她,这让她又拘谨了几分。
“阿姨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小夏,过来坐,是我早到了。”
虽然,纪妈妈态度和煦,夏末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阿姨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你和阿准的事……我们两家差距太大,你和阿准差异……也有些大了。”
夏末想说,她的家人不在意纪准的家世,可想到最近让家里为难的事情,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手指在桌下搅了起来。
“之前见你们感情好,阿姨不忍心拆散你们,想着顺其自然,也许……最近热搜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阿准是死心眼,他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放手。可是,小夏,如果这样,演艺圈这条路他是走不下去了呀。”
“阿姨,我们谨慎些,以后不会再……”夏末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明白热搜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是他们谨慎就可以解决的,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为人把柄。
“你们能瞒多久?几个月?几年……阿准今年20,走这条路,30结婚都是早的,你比他大,阿姨不想耽误你呀。当然了,阿准也可以就此退出演艺圈,按部就班的毕业,找份工作,做个平平凡凡的上班族。这样的他,是你想要的吗?不再跳舞,不再是那个舞台上熠熠生辉的阿准。你希望他为了你放弃这一切吗?”
“阿姨,我……我不想他为我牺牲,我可以等,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我也相信他。”
“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也相信你,但未来的变数太多,阿姨不能拿阿准的前途来赌,阿姨是个自私的母亲。小夏,阿姨求你……放了阿准吧。”
纪明慧伸手握住夏末微微颤抖的手,眼中尽是乞求。
夏末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夏末没有注意到纪明慧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奶茶店,她魂不守舍地沿着校道走去。
“你希望他为了你放弃这一切吗?”
“阿姨求你……放了阿准吧。”
纪明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夏末捂着耳朵大喊“不要!不要!”将身体蜷缩在操场看台的角落里,头埋在膝盖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不要放弃纪准,她不要纪准为她牺牲,她该怎么办?
老天好像感染了夏末的哀伤,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傍晚,天色渐暗,雨停了,夏末呆呆地蜷在看台上。透湿的衣服裹在她单薄的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空气中都凝结着哀戚。
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她好似听不见,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纪准找到夏末时,女孩小小一只蜷缩在看台的角落,浑身湿透,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猫,孤寂又无助。
纪准心疼地抱起女孩,夏末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接触到纪准的体温,感受到他的气息,才眷恋地朝他的怀里蜷了蜷。
夜里,夏末发起了高烧。
烧得迷迷糊糊的夏末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纪准的名字。
纪准守在她身边,一边帮她物理降温,一边一遍一遍亲吻她的额头。
听着怀中的女孩一遍一遍唤着自己的名字,纪准既痛且怕。他听出女孩的不舍,也听出女孩的纠结,他怕她真得放开手,他怕自己的心从此无处安放。
他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怕啥不留神她就消失无踪。
夏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纪准紧锁的眉头,和箍在她腰际的手臂。
捂了一夜的汗,夏末觉得身上粘粘的,却没有起身,她怕惊醒身边的人,他大概守了她一夜。
昨夜梦魇不断,他的笑容、他的背影、他的落寞、他的怨恨……全是他,没有了周身光芒的他,被生活消磨的他。
夏末好怕,怕终有一天梦魇成真,怕他望向她怨恨的眼神。
他在青春懵懂时遇见了她,她占有他的美好、他的青春、甚至他的前途,她要他牺牲未来换取这段感情吗?
也许,她真得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