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戒指

如果之前对夏末的身份还是模糊的认识,现在,纪准已经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放手吗?他握紧今晚没机会送出的戒指,戒指盒的棱角钝刺着他的掌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温柔,她的霸道,她的娇憨无赖,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入他心底,放手,无异于摘去他的心。不放手,他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财富、地位,他一样也没有,他们间的差距犹如天上的繁星与地下的浮萍,然而,即便如此,这手也是放不得。

在纪准十八年孤寂的生命中,夏末正是那只不经意闯入他生命的精灵,她带着一身的华彩,如艳阳,如皎月,令他安宁,给他温暖,晕染了他的生活,光亮了他的前路。纪准攥紧手中的戒指,似做了某个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纪准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练舞备赛中,如果之前参加比赛只是因为对舞蹈的热爱,那么现在拿下大学生运动舞蹈推广形象大使是他为之全力以赴的理由。一排二排都很顺利,各个队伍的秘密武器只有到决赛才会亮相,比赛前一天第三次彩排结束,纪准和宋子成几个人到舞团自己租的排练场地最后一次合练。

休息的空档,纪准坐在地板上盯着无名指上的graff男戒发呆,这枚戒指和要送给夏末的是一对,三角形拼接的戒圈设计彰显graff最初的“创新、创意”理念,也契合纪准个性十足的性格。

对于现在的纪准而言,拿到形象大使是第一步,闯出点名堂的第一步。之前的“自由软件编辑”除了是他的兴趣所在以外,还可以赚点小钱,不过,做这个行当的大多是单打独斗,参加比赛也是临时组队的居多。现在想来,组个网络安全团队,也许是条长远的路子……

“哪个妹妹送的戒指?”大成打断了纪准的思绪。

“自己买的。”

“戒指自己买还有什么意思,不会是没送出去吧?不应该呀,还有妹子能拒绝你。”大成讪笑着用肩膀撞撞纪准。

“还没送。”纪准毫不掩饰自己情有所钟的事实。

“还真让我说准了,戒指都买了,不赶快送出去,还等着下崽儿呀?应该不是舞团的,舞团的妹子不用你送戒指就能扑上来……”大成在一边絮叨,断定纪准是看上一个高冷女神。

“晚上帮我打下掩护,我出去一趟。”纪准忽然觉得大成说的特别有道理,他现在不想等比赛结束,也不想等合适的时机,只想立即马上见到夏末。

“哎……哎……还要再走一遍呢……”大成在纪准身后喊着,纪准已经无心听他说什么了,走出场地。

大院门口

“我在你家院门口,你出来一下。”

十几分钟后,那个甜甜的大女孩就站到了纪准面前,出来的急没有戴手套,一边对手哈气,一边笑眯眯的望着纪准,眼里全是欣喜,歪着头打趣:“想姐姐啦!”

“嗯。”纪准自然地将女孩的手包裹在掌心,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想她。

“还没吃饭吧,跟我回家,外公肯定喜欢你,外公跟我一样都喜欢漂亮孩子。”说着夏末就扯着纪准要带回家。

“还不饿,我想和你走走。你发信息给外公说一下,晚一点我送你回去。”纪准在原地没动,反而将夏末的一只手牵起来揣进自己的大衣兜里一副要溜大街的架势。纪准心想,“看上次那个忠爷爷的表情,你外公大概是不会喜欢我的,谁会喜欢一个准备拐带自己外孙女的穷小子呢。在让你认清自己对我的感情前,你的家人还是不见为好。”

“不是说比赛前不能出来了吗?”

“想你,我偷跑出来的。”

大院所在的街区相对僻静,街道上零星散布着一些商铺和馆子,街灯有些昏黄,两人像情侣一样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夏末的左手被纪准握着揣在大衣兜里,让她自然地依偎在他的身旁,夏末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被她当作弟弟的男孩有一双大手,自己的手完全被他包裹着,个子貌似又长高了,以自己165的身高,稍微垫垫脚额头刚好到他嘴唇的位置。在想什么呢,夏末打断了自己对纪准少儿不宜的想法。然而,在他身边被他的气息所包围,空气都变得暖了起来。

“那天,我喝醉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没有……就是一直亲我,说我是你的,不准别的女生喜欢。”纪准真诚地用他的狗狗眼看着夏末,含羞带怯地编着谎,今晚纪准的目的很明确,不能让这傻妞再自欺欺人,戒指必须送出去。

夏末惊讶地合不拢嘴,她真得这么做了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纪准,毕竟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捧着他的奶膘亲吻他的情境,真保不准自己会趁酒后乱性把幻想变现实。

纪准趁傻妞发呆的空档,拉住了她的右手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很慎重地从兜里掏出戒指和她的左手,在傻妞还没反应过来前,将戒指套在了她左手无名指上,和她十指相扣,将自己的左手转向她的视线,让她看到无名指上同款的男戒。

“我是你的了,我只喜欢你,戒指为证,你不能赖账。”纪准郑重地把自己交给了夏末。

夏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纪准带进餐厅的,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没缓过神来。

“我真的那样说?”夏末一直自诩是个谨慎的人,美色当前可能抵挡不住诱惑做些小动作,可是这些认定的话怎么会随意出口?何况是对小自己6岁的男孩子,夏末承认自己喜欢他,可这份喜欢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将来求而不得,不如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留下一丝绮丽怀念。如果真说了这些话,显然男孩子认真了,岂不是把他也拉下了水?夏末真想给自己两下。

“当然是真的,你还说我的嘴是梅花味的,你要不认账了么?”小金毛瞬间红了眼圈,低下头不想让夏末看到。

“怎么会……好了,好了,阿准不难过。”夏末揉揉他的金发以示安慰,她妥协了,先这么着吧,她没有办法看小金毛难过,虽然还在为自己带歪小金毛而自责,但是,能怎么办呢?也许过两年,他就会明白他现在只是对大姐姐的依恋,她不过陪他两年。

“女朋友,我的。”纪准抬头看到他的傻妞一副自责的样子,深觉得这么好骗的傻丫头必须他来保护才好。对于这个称呼夏末没有否认。

纪准送夏末到院门口,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离开。夏末回到家,跟外公打了个招呼,捂着左手,做贼一样溜回房间。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才脱下戒指端详。和纪准的男款一样的三角形拼接戒圈,不同的是女款镶满了碎钻,戒圈内除了品牌LOGO,还有“JZ?XM”的字样。戒指明显是定制的,不是临时起意买的,所以,不管自己有没有说那些话,戒指是纪准打算好要送的。有了这个认知,夏末的心里有些甜蜜也有些无奈,他们终究是陷进去了。

夏末起身在梳妆台里翻腾了一阵,找出条白金素链把戒指戴在了脖子上。她还是想给彼此留些余地,另外,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也不宜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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