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殿下正文第一零三章接下来...

殿下

正文第一零三章

接下来的宴会, 两位使臣还是去了昭德殿那边宴饮。

荣烺险些丢丑,好在人脸皮厚不是没优点,接下来贵女诰命进宫,荣烺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热情又活泼的一起陪着说话。

郢王妃婆媳到的挺早, 郢王妃一进来就说, “刚瞧着俩人, 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年轻俏美,带着耳坠子, 我瞧着像个女的, 莫不是镇南国的使臣。”帝都自来趣事多,郢王妃也听闻镇南国派女使臣的事。

郑太后道,“是啊。”

荣玥说, “祖母,我看两个都是女使臣。”

“哪儿啊,你什么眼神儿,那个又高又壮的,穿朱袍的, 能是女的, 明明是一大汉。”郢王妃说荣玥,“小小年岁,怎么眼神儿就不行了。”

荣玥当时就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郑氏说,“母妃, 我看两个也都是女子。”

郢王妃说这娘儿俩,“你俩这眼神儿, 唉哟,回头好好喝两碗决明子汤,补一补。”

郑太后瞅着郢王妃,“自己眼神儿不好,还说旁人哪。可不俩都是女子么。你竟没认出来?”

荣玥立刻自信了。

郢王妃瞪大眼睛,“不能吧?那朱袍人,五大三粗,人高马大,能是女子?”

“少见多怪。”郑太后对姜颖道,“给郢王妃讲讲,嘉平关外的西戎女子是什么样的?”

姜颖笑,“西戎人是部落族群聚居,倘部落首领过世,便是首领大妃继承部落,掌管部落事宜。郢王舅祖母没去过嘉平关,西戎女子多有虎背狼腰,善骑善射的。”

“我地个乖乖,怪不得说他们是野人,哪有女子是这样的,可不就是野人么。”郢王妃拍拍胸脯,很是不能接受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

郑皇后道,“人家就是地处偏僻。真刀真枪干起来,一个打郢王妃你一百个都有余。”

郢王妃险没叫郑皇后这话噎死,张口结舌半晌,郢王妃不满,“她干嘛打我啊。咱们朝廷精兵强将,我能叫野人打了?”

“我就这样一比方,看您,还当真了。”郑皇后正色道,“各族皆有其风俗所在,就是我朝,也不乏有女子能征善战。不论是高大威猛,还是柔弱纤细,抑或肥壮体健,只要健康,品性高尚,便都是好女子,我等皇族王室,焉能以貌取人,更不可以野人称之。他们都是我朝属臣,虽称臣于我朝,也不可太过轻视。”

郢王妃想自己只要随口吐槽,郑皇后却这般拿腔作势,哎,自内宫为郑氏把持,当真是没了天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郢王妃只好起身听一回,然后说,“皇后娘娘说的是。”

郑皇后看她一眼,没再多说。

郑氏很认同妹妹的话,很郑重的说,“娘娘的话再不错的。我一见那两位使臣虽讶意,也知道他们西南风俗与咱们中土是大不同的。”荣玥也很认同皇后姨妈的话,还说,“那个高个子使臣,个子那样高,力气肯定很大。”

姜颖说,“朱使臣是会武功的。”她看向荣烺身畔侍立的小冰,问,“小冰你说呢?”

小冰颌首,“武功不低。”

荣烺招呼荣玥过来一起坐,荣玥就到荣烺身边儿去,女孩子们一起叽咕起来。

待云安郡主带着闺女杨华、乐平郡主带着孙女罗湘,还有朝中诰命一来,便更热闹了。豪门以郑公府为首,百官以颜相为尊,两家的女孩儿都是荣烺的朋友。

荣烺见人渐多,正殿慢慢坐满了,她干脆带着小伙伴们去偏殿说话。同郑太后禀告时,郑太后与大家笑道,“她们惯常在一处,随孩子去吧,在偏殿更自在。”

荣烺便带着大家伙儿往偏殿去了,偏殿一应供给与正殿相同,一样也是地龙火,烧的暖烘烘,的确比在正殿惬意。

一到偏殿,颜姑娘便问,“公主,我听说镇南国使臣也进宫祝贺了。”

“是啊。可惜你们来的晚,她们也是刚去昭德宫没多会儿。”

杨华也极有兴致,“我听说是女使臣。”

荣烺道,“是的,两个都是女使臣。”

姜颖补充,“一个很高一个很俊俏,官服倒是与咱们这儿的相似。”

大家都惋惜没能一见,荣烺说,“待晚上到观灯台观灯就能见到,你们要想见,到时我带你们去看看。”

颜姑娘说,“主要是没见过女子为官。”

罗湘亦道,“虽说风俗不同,这样不一样的也是难得一见。”

换言之,大家都想看看。

独郑锦郑绣姐妹不以为意,荣玥问她,“阿锦,你不想看女使臣么?”

“我是担心使臣知道我姓郑,脸面上过意不去。”郑锦略自矜道。

郑绣便说了,“当年奉太、祖皇帝之命,挥兵西南,便是我家曾祖爷爷。最后镇南王献上降书,臣服我朝。他家原是姓凤的,太、祖皇帝不愿听到前朝姓氏,便令他们改回原姓杨氏。”

罗湘道,“这事我听祖母说过。如今两国修好,必不介怀的。”

郑锦笑,“那我也一起见见使臣。他们镇南国风俗的确跟咱们中土不同,出过好几代女王,现在也是女王当家做主。”

颜姑娘道,“我听父亲说,先镇南王五子一女,五子争王位争的头破血流,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位王女坐了王位,可见其必有过人之处。”

罗湘问,“那五位王子都死了?”

“曾有三位先后登上王位,但很快各种原因过逝。最后王女在众臣簇拥下登基,剩下的两位王子都愿意臣服于这位王姐。”颜相官居首辅,镇南国的一些事情是很清楚的。不过,边陲小国,且刚经动乱,颜相并不太放心上,遂当典故般说给女儿听。

武将出身的白姑娘道,“是不是因为女王在位,所以使臣都是女的?”

“不一定。”楚姑娘柔弱的开口,“西南许多族群,并非我中土汉族。他们那里单有女子当家做主的族群,女子不外嫁,或招婿,或走亲,生下儿女随母姓,继承母产。因为镇南国是多族归顺,他们各族族长都在大理任职,似这种女族长,一样是有官职的。还有一些家族,族长过世时,继承人尚幼,便是母亲接任官职,治理族人族产。”

白姑娘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楚姑娘瞥一眼身高体健的白姑娘,酸一句,“多读书啊。”

白姑娘鼓着嘴巴:学问深了不起啊!气死!

大家讨论一回镇南国使臣的事,就到宫宴时间了,宫人捧来珍馐美食,鲜美水果,各色饮品,端到楚姑娘跟前的永远是热腾腾的,这是荣烺的交待,阿楚身子不大好,所以荣烺很关照她。

其实,楚姑娘便是跟着母亲在前殿用膳,都不一定有这待遇。

大家先吃一回酒,再一起到正殿敬了一回酒,方折返回偏殿,自己饮乐,欣赏歌舞。

宫宴后,再说会儿话,天色就暗了。瞅着时辰,荣晟帝亲自带着百官过来,恭请母亲一起到观灯台看灯。

外面已备好御辇凤辇,荣晟帝与郑皇后一左一右虚扶着郑太后先登辇,其次,荣晟帝登辇,然后,是郑皇后登辇。后面便是皇子、长公主、公主、妃嫔、王妃、郡主、诰命、百官等等。

能有资格乘辇的,便是皇家这一大家子,以及王妃郡主等宗室,以及郑家这样深受帝宠的外戚,余者诰命百官只能步行。荣晟帝有恩典,六十岁以前官员诰命均可乘滑杆。

荣烺把楚姑娘叫来与自己同乘,楚姑娘道,“谢殿下关怀,我身子好多了。”

荣烺道,“那也小心着些,正冷的时候。”

楚夫人见公主的侍女把女儿叫走,心里都松口气。往年年下的宫宴,她是不敢带闺女的,就担心宫宴太劳累,闺女这身子骨儿撑不下来。

这次是闺女非要来,阿弥陀佛,公主殿下委实心细又心善,这样关照闺女,怪道闺女也跟公主十分要好。

待到了观灯台,荣烺下车,带着姜颖楚姑娘二人到郑太后身畔,皇家自然占据观灯台最好的观景点。

观灯台其实是在皇帝东南处,台上台下都装点了各色宝灯,登到高处,便见皇城之外的朱雀大街已是灯火烛照,热闹沸腾。

上元无宵禁。

这也是百姓的佳节。

荣烺忍不住说,“外头也这样热闹。”

郑太后笑,“那是自然了。”

郢王道,“盛世当有此景。”

郑太后道,“天下盛平,赖皇帝与诸臣之功。”

荣晟帝谦道,“全托母后训导。”

郑太后笑了笑,“皇帝谦虚了。今日民间团圆,咱们皇家也是大团圆,诸臣工一并饮酒赏灯才好。”

然后,在观灯台设宴。

此次设宴,有夫妻在一处的,便是夫妇同席。带着子女来的,无非再多加个位子。

郑太后唤了荣绵荣烺兄妹两个与她同坐,姜颖姜洋兄妹共案,妃嫔们也是二人一案,如镇南国使臣,正好两位,也设一案。

宗室里最孤独的莫过于顺柔长公主,驸马虽在,顺柔长公主让驸马去照顾自己母亲应国公老夫人,不必与她同案。

臣子中齐尚书无妻无子,也是一人独案。

这两人,皆不入郢王眼。齐尚书自是个硬钉子,不好碰。郢王笑呵呵的说应国公,“这宫里有的是宫人,你孝敬母亲是好事,却也不要冷落顺柔。不若并在一起,岂不好。”

应国公自然觉着好,自从跟顺柔长公主翻脸,父亲在世时还好,待他袭爵,就没接到什么体面差使。应国公老夫人也顺势笑道,“王爷这话很是,臣妇再情愿不过。”

不料,顺柔长公主冷冷瞥郢王一眼,冷声道,“郢王,我堂堂长公主,位同亲王,我的事,还不劳郢王插手。”

郢王当时便弄个没脸,不待郢王妃叫唤抗议,郑太后先一步道,“该是升灯的时辰了吧。”

荣晟帝也不欲扫兴,笑道,“母后说的是,今次宝灯是内务司珍宝坊花了数月,用了蓝田之玉、极北之珀,东海之珠,西方之石,精琢细雕而成。”

内侍双手一击,立刻便有内务司总管带着珍宝坊匠人捧来宝灯,果然神光闪耀,非同寻常。大家看了都说好,荣晟帝还当场做了诗相贺,然后,荣绵也做了一首,荣烺立刻也做了一首,朝中更有擅诗才的大臣们附和。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难得的是,镇南国的两位使臣也颇有文才,竟也能写诗以贺。

使臣朱咏还道,“陛下,我国也有美玉,此次进献陛下与太后娘娘的礼物中,便有我西南的上等美玉,此皆我国主精心挑选,还望陛下、娘娘不弃。”

她说的这样殷切,荣晟帝郑太后自然领她好意。

郢王平生最厌妇人女子张牙舞爪,听闻,非但郑太后那无法无天的《新贞烈经》已经印好,如今又有这蕞耳小国、异族异邦的女子来喋喋不休,且刚受了顺柔羞辱,郢王一时没绷住,傲慢非常的来了句,“贵国真是奇异,竟是女子为官。”

朱咏登时气的不轻,她远道而来,原是两国修好之意。结果,上午到万寿宫,遇着个没文化的小公主。如今她刚刚奉承着□□皇帝太后,又有亲王讽刺她。朱咏也不是软柿子,她道,“王爷有所不知,我国非但是女子为官,我国所有男子的娘,也是女子。”

噗——

噗——

两人同时喷了口中酒,大家伙儿一看,这俩喷酒的,一个是小公主荣烺,一个是公主的师傅齐尚书——

大家伙儿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你俩真不愧是师徒啊!

这俩人喷酒后还都笑起来,齐尚书文雅,掩袖而笑。荣烺狂放的多,她哈哈大笑,简直笑的前仰后合,她对朱使臣道,“使臣可真风趣。哈哈哈!”她颇是喜欢这位使臣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词藻锋锐的谈吐,笑道,“父皇,当赏使臣一盏御酒,这方是一国使臣的风采啊!”

荣晟帝笑,“这话很是。”令内侍将他案上御酒赐给使臣。

朱咏不好再发作,谢过荣晟帝赏赐。

此刻,不知多少老中青狐狸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公主殿下这反应也太机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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