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木心水心去上学, 家里所有人都不习惯。特是宠爱孩的陆老太太，每天早上起来还是习惯『性』的想去叫她们起床。等房间门口才想起来她们去上学。
而后她会变得十分失落。这么多年，她都习惯木心水心在家热热闹闹的, 这冷不丁的好久都见不着，陆老太太这心里空落落的。
“你说这学校为啥得一定住校呢, 本地人直接回家住不行？”
闻老头低头喝粥：“你这话说的, 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再说，两个孩不是不回来, 这不周末她们回来么。”
陆老太太怒瞪他：“你知个屁。”
闻老头脖一缩，决定好男不跟女斗, 反正斗也斗不过, 这么多年, 他没在他家老婆手底下赢过。
虞清娴不自在两天, 开始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小周这孩的能力是真的强，这才过多久啊，把醋都卖下面的县城乡镇。
订单需求量忽然大起来，作为厂里的技术员加质保员, 虞清娴变得更加忙碌。虞清娴估『摸』着再过不多久，他们的醋坊估计要再招一次工人。
实证明虞清娴想得很对。在水心木心读一个月大学后，她们醋坊开始招人，她们这次招两个。
于此同时, 村里终于商讨出结果, 他们同意市『政府』出的占地补偿方案。田阳村一下从农村户口变成城市户口。
这一年是冯刚娶木心的那一年, 虞清娴对木心水心的关注度达顶峰。她也一改对江保国的不闻不问，开始关注起他的情况。
她也不瞒着闻清宴：“我总觉得江保国在憋着什么坏呢。他那人我最清楚，骨里最重男轻女。现在木心都二十岁, 已经以结婚的年纪，我怕他『插』手木心的婚姻。”
闻清宴皱着眉头，觉得虞清娴说得有理。江保国跟已经十多，不年轻，跟王文君没有个一儿半女的，他在副团长这个位置坐很多年。农场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他要是想更近一步除用女儿来联姻毫无办。
闻清宴对江保国的人品丝毫看不上。他要是真的人品好，也做不成来纠缠妻让妻他养老娘的儿。想起那年江保国说的那句常回来看虞清娴的话，怒忍不住升腾，他想趁着天黑去套江保国麻袋。
“我去问一下，他要是真的敢动木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虞清娴点点头：“行，你去问。我明天去看看她们。”
“去吧，娘早上还说做两瓶香菇肉酱呢，你她们拿去。学校的伙食不好，带点下饭酱她们也能多吃点饭菜，上次她们回来都瘦。特是水心。”闻清宴眼里满满地都是心疼。
水心读的是军工院校，体能训练必不少。上学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瘦也黑，但精神却更加好。
“好。”
虞清娴去找陆老太太拿下饭酱，快中午才往木心的学校去。
木心刚宿舍放好书，有女同学来找，说她妈妈来，木心惊喜坏，她跑走廊往下看，虞清娴在宿舍楼下的那颗杨树下站着呢。
水心蹭蹭蹭地往底下跑。
“妈，你怎么来？”
“来找你吃个饭。”虞清娴说完，从怀里掏出手帕她擦汗：“满满走呗，跑那么急做什么，看你这一头汗。”
木心抿嘴笑着，伸手挽着母亲的胳膊：“妈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吃我们食堂的饭吧，今天供应红烧肉，香。”
“行啊。正好你『奶』『奶』炸香菇肉酱让我你们带来。”
木心更加惊喜：“那真是太好。我们学校的饭菜除个的做得好吃，剩下的真的是特淡。每次吃饭我想念我『奶』做得各种酱。”
木心拉着虞清娴往她们学校的食堂走去。
打饭菜，母女二人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虞清娴打开香菇肉酱，木心迫不及待地舀一勺放进嘴里：“是这个味儿，想死我。”
木心不是嘴甜的孩，能这么激动看来这些天是真的饿着。
“回家你跟你『奶』『奶』说，你『奶』『奶』肯定很高兴。”
“我爷爷跟我『奶』『奶』身体咋样啊？都还好吧？”木心问完问：“你跟我叔呢？”
“我们都好，今天才周五，你周不是才回家？”
“那哪里能一样嘛，我回住一宿，周晚上回学校，哪里能知那么多，你们要是有啥儿瞒着我我都没发现。”
“我能瞒着你啥？”
母女俩吃饭，快吃完虞清娴对木心：“你今年二十，结婚年龄，你爸那边这么多年没个孩，肯定会打你跟水心的主意。要是他来找你或者有人打着你介绍对象的找你你家里打电话。”
小周醋坊配个电话，装在家隔壁，一响能听着。
“也以你叔办公室打，你叔叔现在不出外勤，天天在办公室坐着呢。”54年武装部更为兵役局，原来的兵役局局长在去年退休，闻清宴顺理成章地成兵役局的局长。
木心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怎么不放过我？”
在小学那年跟江保国不欢而散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江保国。时隔多年，再听他的信息，跟见老鼠屎一样，膈应恶心。
“是那样的人。我来是跟你说让你小心一点。你妹妹从小泼辣，是在军校上学，我不担心她，我担心你。”
“妈你放心吧，我不傻，我不会任由他摆布的。”她的好不容易才变得好一些，江保国想来破坏。
“我相信你。”
吃饭，虞清娴上木心的宿舍看一眼，跟她的室友们说几句话后便走。
她去水心的学校，水心听闻虞清娴的来意后哼一声。
“有本他来，时候我嚎一嗓，看我这些战友们怎么治他。”水心指着学校里处行走的穿着军装的学生。
走在这样的学校里，安全十足。
“知，那我回，周回家，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姐姐想吃炖排骨，你呢？”
“我想吃猪肘，我『奶』卤的猪肘。”
“行，回家你安排。”
从木心的学校出来，虞清娴去街上的杂货店里买一本信笺纸和一支钢笔，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写起举报信来。
江保国当上副团长以后并不安份，在那本书中，他被举报下放的其中一条是贪污受贿，倒卖农场物资。
贪污受贿这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重罪，更提这个时候。
虞清娴之所以这么多年放任江保国在外逍遥外，等的是他犯错，等的是这一天。
上一江保国衣食无忧都能为钱铤而走险，这一辈他的存款都被她榨干，她不信他会遵纪守。
再说，这种举报信农场高层的手里，无论这封举报信是否真实，农场方面都会派调查组去调查。
这么长时间，江保国贪图的东西肯定不少，足够定罪。等那么久，该收网。
虞清娴写好信，将信封直接丢进邮局面的邮筒里，在街上逛逛，直接回家。
夜里，五月红农场的冯家。江保国跟冯刚正坐在一起吃饭。
冯刚的两个儿已经吃饱出去玩。
这些年来，冯刚不是一直没结婚，但女人倒是没少找。现在的隔壁村里还有一个他的相好呢。
冯刚年升旅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冯刚喝口小酒，有点上头，『迷』『迷』瞪瞪地眼睛看着江保国：“老江啊，我真是对不起你啊。要不是我家那不懂的小儿，你至今也不会没孩，我老冯，对不住你啊。”
江保国想起那个被撞流产的孩，内心里没有一丝丝的伤痛。那个孩是男是女他都还不知呢，不过只有黄豆般大小罢，流出来是一滩血，没什么好心痛的。
江保国做出一副悲痛地表情来，仰头喝一口酒：“冯旅这话说得太严重，当年那儿也怪不得你家小儿，说来说去啊，还是我老江没有孩缘分。”
江保国擦擦硬挤出来的眼泪：“两个女儿被她妈挑唆得一点也不跟我亲近，文君那边不怀孕，嗳。”
冯刚眼神一闪：“你那个妻也太恶。我听说她嫁兵役局的局长？”
江保国想起闻清宴郁闷：“不呗。好好，不说这个，都在酒里，都在酒里。”
两人喝几杯。
冯刚抓起一颗花生米在指尖搓搓，搓掉花生外头的那层外衣：“老江啊，听说你的两个女儿都考上大学？”
闻弦歌知雅意，江保国伸手端起酒杯喝，仰头的过程中，嘴角微微勾起。
“是啊，那两个孩很优秀。大的在黑省大学读文学系，小的在军工学院，毕业是军官。”
“文学系的啊，才女啊老江。没想你小还有这么优秀的基因，往后做你女婿的人享福。”木心十岁那年冯刚是见过她的，但那时候冯刚压根没把木心放在心里。倒是不久，他跟他弟弟家的大女儿去一趟黑省大学，看见一个让他十分心动的姑娘。
冯刚激动不已，找人去打听一下，知那个人叫陆木心，再往下查，她好巧不巧的是江保国的大女儿！这是冯刚今天请江保国喝酒的目的。
他跟江保国也是熟人，他相信江保国是个聪明人，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嗳~~~言重，言重。”
冯刚瞅江保国一眼：“老江，过两天我要去市里有点情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你还能顺便去看看你女儿嘛，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带回来住两天。这情啊，不联络会变生分。再怎么样你俩都是父女，你没有的孩，你现在这么努力的工作，以后你百年，财产还不是分她们？！”
“还是旅长你想得通透，惜我那两个女儿太小，想不通这些情。这些年啊，每当我想她们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她们，我也不是没想过挽救，只是这两个孩对我的成见太深。”江保国装作悲痛的模样，硬挤出一地眼泪。
“嗳，都交时间嘛，时间久，她们自然会理解你的，亲父女哪有隔夜仇。”
“但愿吧，但愿吧。”两人碰碰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明天旅长出门，记得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