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十分钟后, 虞清娴推着的小车车坐在了五十年代的派出所里，与一同过来的还有江保国。
他坐在靠墙的木凳子上捂着自己的脸，呲牙咧嘴。虞清娴老早就想揍他了, 刚刚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江保国脸上挨了好几巴掌, 身上挨了好几脚, 嘴角也破了。
一老公安端着搪瓷缸走进来，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后面坐下。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一回事。”老公安姓梁, 是西城派出所的公安，今天早上轮到他值班, 虞清娴暴揍江保国时正好被他遇上。
梁公安一辈子刚正不阿, 见到这总情况, 自然将二人带到派出所来例行询问。
虞清娴跟江保国交手是一点亏都没吃, 这会儿靠着桌子站着，一言不发。
江保国也不说话。他到现在都好蒙着呢。他在是没想到自己这当了十来年兵的人会被在家当了一辈子农名的人一脚踹到，更没有想到自己在后的打斗连还手力都没有。打得他毫无还手力的人还是他自始至终也看不上眼的前妻！
江保国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太丢脸了。
梁公安看们都不说话, 便看向江保国：“江保国同志是吧？你也是曾经是军人，你现在还穿着这一身军装，白天的，在菜市场打架成何体统？这让广人民群众对我们解放军怎么看？”
梁公安是一名最早入党的那一批党员, 前些年哈市沦陷, 梁公安等哈市警察为了掩护部队离开受了很重的伤, 没能跟着部队走一直是他的遗憾。现在看到江保国穿着那一身他梦寐以求的军装却在才打架，恨铁不成钢，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还是跟女同志打架！江同志！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手打女人！”
梁公安的炮火对准江保国。江保国更憋屈了。
梁公安训了江保国好几句后胸的怒火终于消散了一些, 他端着搪瓷缸喝了一口，对虞清娴和颜悦『色』地问：“陆同志啊，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跟江同志打出手吗？”
江保国脸『色』变，对虞清娴疯狂地使眼『色』。
虞清娴看到了，嗤一声，道：“我跟这江同志吧，原本是夫妻。后来江同志升官发财了看上了年轻貌的了就跟我离了。他那新老婆不乐意照顾他那瘫痪的老婆婆，这不就想到我跟我闺女了么。昨天还找到学校去了，江保国我真看不起你，们还那么小，正是需上学的年纪，你让们辍学去给你当小保姆，你有没有心？”
“还跟我说什么让我照顾好他娘他会经常回去看我的话，这可太侮辱人了，我没忍住，下手就重了点。”虞清娴说得轻描淡写的。
梁公安看着江保国脸上青青紫紫地痕迹想，下手确是够重的。不过一想虞清娴话里的意思，梁公安就不觉得重了，他恨不得虞清娴下手重一点。
作为一名人民公安，梁公安对江保国这种人可看不顺眼了，但现在会的风如，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这种东西他说了也是没有用的。
“那今天这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私下和解还是由我们来调解？”
虞清娴还没说话，江保国便急匆匆地道：“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们私底下和解，私底下和解。”
梁公安没搭理他，只询问虞清娴的意思：“陆同志呢，你怎么想的？”
反正自己在这场战役里没吃什么亏，而且他们这种程度的打架公安除了两边都说教一番也没别的办法，调解跟和解的结果相差不。
“和解吧。我们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事，闹得这么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陆清娴这话说得漂亮，梁公安听得很开心。
“说什么添不添麻烦的事情，都是为人民服务。”梁公安乐呵呵地端起他的茶缸：“那行，你们就回去吧。”
梁公安又对江保国道：“江同志啊，按理来说呢这是你的私事，但作为旁观者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的观点。你跟陆同志既然都已经离婚了，那就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了，你让你的前妻去奉养你娘这确有点不合适。”
这句话就差明晃晃地说江保国不脸了。江保国本就青青紫紫的脸直接黑了下来。偏偏他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点头应是。
梁公安点点头，又对虞清娴道：“当然了，陆同志你手的事情也是不对的，有话应该好好说嘛，有困难找公安嘛。行了，你们回去吧，我也收拾收拾去开会了。”
虞清娴笑着跟梁公安说见，快步走出派出所，江保国很快就追了上来，虞清娴搭都没搭理他，只是在江保国跟着走了一段路以后回过身来威胁了他一句。
“江保国，我对你的耐心早就用没了，识相的你就别来找我，你是来『骚』扰我跟我闺女，我倒是去你们农场师部问问，是不是离婚了还得在前婆家干活。”
“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历来如，我不认那。别把我『逼』急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都不怕，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江保国欺软怕硬，前敢肆无忌惮的去『骚』扰虞清娴就是认定了是可以随意捏扁搓圆的软柿子，现在在手里吃了亏，对虞清娴便多了几分畏惧。听了这话，他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手表，耽搁了那么久，已经快午了，不回去便赶不上下午的生产训练了。江保国只能狠狠地离开，在心里给自己找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否则他非让虞清娴好看的借口。
因为这件事耽搁了许久，虞清娴带来的醋还没卖掉呢，虞清娴趁着天还早赶忙往菜市场去。
虞清娴刚到菜场就被人围住了：“清娴啊，没事吧？”
最先询问的是杂货店的王娘，家的店铺就开在菜市口，虞清娴的醋卖得好，还专门跟虞清娴拿了货，卖得还不错。
跟虞清娴关系最好，早上虞清娴打架那会儿在后院喂孙子吃饭，等知道的时候虞清娴都被公安叫走了。天生热心肠，刚刚还在跟街坊们聊天时说呢，若是今天虞清娴没回来菜市场，就教人去派出所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虞清娴对道：“没事儿，公安说了我两句就让我回来了。”
王娘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随即又问起了另一问题：“清娴啊，你跟那军人同志为啥打架啊？”
虞清娴也不怕说:“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我是离过婚的吗？他是我前夫，他老娘都瘫了好多年了，新娶的小媳『妇』可能不爱照顾，就想让我把他娘接回去，还跟我说我照顾好了以后多回去看我。你瞅瞅这话说得多恶心人？我没忍住，就把他打了。”
在虞清娴看来，离婚并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更何况离婚的原因还不在，也不怕告诉别人。
王娘一拍腿：“打得好打得好。是我早上在我也得踹上两脚。”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街坊邻居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们都是做人妻子的，也都是生了女儿的，站在虞清娴的角度看，谁都看不上江保国。
虞清娴在们的交流声，给地来找卖醋的人称了醋。街坊们都热心肠，看天太热了还地回家去给虞清娴倒了茶。
茶叶并不好，与虞清娴上一喝过的极品茶叶上等灵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茶水是放凉了的，有些苦涩，苦涩过后又有些回甘。一碗下去，暑便消了一半。
虞清娴的醋还剩下半坛，正好王娘家跟拿的醋没多少了，都包了，虞清娴留了一斤，在回去时绕了路去了李姐家。
在哈市举目无亲的，只对抱有善意的虞清娴都愿意多来往。上次三婶去家给说亲的时候李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专程回了一趟村里，在村长家坐了很久，打那儿以后三婶也没来过家。这份情虞清娴承了。
李姐家的小旅馆已经重新装修完毕，因为新，这几天生意都不错，见到虞清娴来高兴得很，给虞清娴拿了好些点心出来招待。
虞清娴第一次来卖醋时也给带了些来。见到虞清娴又带了醋，李姐高兴得很：“我男人昨天还跟我说呢，让我找你卖点醋。上次你给我的醋我拿来腌了点嫩姜，前几天刚刚做好，那味道简直绝了，满满的一盘子就只剩下一点点了。”
李姐忍不住笑：“我那未来的儿媳『妇』来吃了一次，可喜欢了，这次说让我多腌一点，给父母也拿点去吃呢。”
李姐的未来儿媳『妇』家里都是当官的当兵的多，会地位比他们家高一些，在面前李姐总感觉到自卑。那种感觉就像自家啥也拿不出手一样。
这次准儿媳喜欢腌的姜，李姐别说多高兴了。
每年一入夏就会腌姜片来吃，也不复杂，就是姜片切了晒到半干，加点醋加点酱油加点糖。只是以往做出来的都没有这次做的这么好吃。虞清娴送来的醋没多少，看着家都爱吃又腌了一点，都是一样的配方，后面腌的就是没有前面腌的好吃。想了半天，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醋了。
“那可真不错。”虞清娴经常进城，两人见面得多了，李姐对准儿媳的态度也是知道一些的。
李姐从衣服兜里掏出钱来，两人你来我往的推拒一番后，虞清娴收下来的钱。
在李姐家坐了一会儿，虞清娴便回家了。
还没来得及做饭，闻清宴便过来了，他手里端着一碗杂酱面。洁白的面条上面点缀着碧绿清透的黄瓜丝，一勺肉粒清晰可见的酱挨着碗边放，橙『色』的少量胡萝卜丝与黄瓜丝放在一起。光看颜『色』便知道味道一定差不了。
虞清娴饿了一早上了，这会儿看到面条就更加饿了。
闻清宴沉着脸：“听说你前夫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