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庆功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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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脱。。。脱什么???”

苏景年磕磕巴巴问说。

摘下面具,随手放在一旁。莫若离玩味的看着苏景年,说:“衣服。”

“这。。。这。。。这不好吧。。。”苏景年咽了口,又是退了几步。

“没什么不好。”被苏景年慌张的模样逗笑了,美人不打算继续戏弄她。说:“内室为阿难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

“哦哦。”苏景年松了口气。

见莫若离笑了,她也笑了起来。

“若离想的周全。阿难为若离的肩膀上了药,就马上去洗洗这一身的血污。”

莫若离闻言,眼神有些闪烁。想了想,她提起勇气开口问说:“阿难,昨夜,你是知道了些什么与若离有关的事情吗?”

苏景年一听,几步走上前去。坐在美人身边,她说:“许是受了司马的影响,许多画面凭空出现在阿难眼前。”

“嗯。”莫若离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等着苏景年后面的话。

把莫若离的手攥在手心,苏景年小心翼翼道:“阿难,看到了听雪宫大火,也看到了小时候的若离。”

“听雪宫。。。”莫若离心头一紧。

合上眼,她缓缓地将头靠在苏景年肩上。

“若离,”苏景年顺势将莫若离揽入怀中,安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莫若离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

听莫若离这般说话,苏景年有些心疼,说:“阿难明白。若离受苦了。”

莫若离还是摇头,苦笑道:“阿难,不明白。”

撑直身子,她当着苏景年的面解开衣服带,将左肩染血的衣服一层层的拨开。

狄殁袭击造成的伤痕率先映入苏景年的眼帘,不留给她细细观察的时间,一大片由灼烧而生的疤痕,紧接着出现在莫若离的左肩上,闯入了苏景年的视线。

莫若离左侧的肩膀上,几无完好的皮肤。

疤痕之上,被烈火撕扯而出的褶皱纵横交错。异常鲜红的肤色,刺眼得让人眩晕,与她暴露在外的其他雪白皮肤,有着极为鲜明的反差。

苏景年震惊得没了言语,视线不受控制一般慌张的游走在疤痕之上。

望着苏景年,莫若离悲道:“那一夜,永远都烙印在若离身上。就好像这丑陋的疤,永远都无法抹去。”

苏景年听她这般悲凉话语,只一个瞬间,眼窝子里便噙满了泪水。

“阿难,会因为这疤痕,嫌弃若离吗?”莫若离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波动,只是身子微微抖了抖。

苏景年猛摇头,说:“阿难怎会嫌弃若离?这疤,阿难定会想办法帮若离去除,阿难向若离保证!阿难也明白,许多事情发生了是无法挽回的。阿难能做的,只有倍加珍惜若离。不再让你受伤。”

“傻。”点了点苏景年的额头,莫若离叹道。

心中自言自语道:阿难贵为北域之王,又生得胜似潘安,天下间愿意与你相守的女子何止千万。为何你独独痴缠于我。

“我才不傻勒,若离傻才是。”苏景年摸了摸脑门,吸了吸鼻子道。

“?”美人不解。

“只有若离才会如此傻,这般的在意这疤。阿难说过,若离是阿难的妻,若离从头到脚都是阿难的。阿难怎么会在意这区区一块伤疤。”

莫若离闻言,心里一热,紧接着又凉了下去。

扪心自问道:倘若阿难知晓了那件往事,还会说不介意吗。还会认为,若离是阿难的妻么。

莫若离与苏景年相处得越久,心中的愧疚就越积越多。

苏景年哪里知道莫若离这些思量,担忧美人露着肩膀久了,要着凉。

她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药瓶,说:“若离且再忍一忍,等这伤势好转了,阿难便为若离调制祛疤的药。”

“嗯。”莫若离思绪纷扰,淡淡地应了声。

拨开瓶子盖,苏景年仔细地将药粉洒在伤患处,再将伤口包扎整齐。

忙活了一会,莫若离肩上的伤口总算处置妥当了。

停下手上的动作,苏景年说:“若离,阿难去内室修整一下,顺便带些干净衣物出来,为若离也换上。只是阿难出征没有带着白色的衣服,只能委屈若离了。”

莫若离回过神来,说:“好。”转念一想,她继续道:“就穿阿难放在枕边的那一件吧。”

“诶?!”苏景年一下从卧榻上蹦了起来,满脸通红。“你、你、你发现了?那、那那一幅画、岂不是。。。也?”

莫若离浅笑,点头说:“嗯,都看见。”

“这。。。这。。。”苏景年大羞。

直羞得无地自容,她只得落荒而逃。“我。。。我。。。我去沐浴!”

“呵呵。”卧榻上,美人又被苏景年逗笑了去。

冲进内室,苏景年回手就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靠在门上,苏景年心如擂鼓,暗自恼怒着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那点秘密藏好。

稍稍平复心绪,褪去一身的血衣,苏景年开始沐浴。

美人等在外室,无事可做,不免无聊。内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又听得她心里痒痒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钻进她脑子里,兜兜转转。

这时,矮桌上散放的军情折子便吸引了她的视线。随手执起一张折子,她忙读了起来。

“王爷亲启。末将率部追击罗刹残部月余,除少量骑兵侥幸逃脱,其余已尽数诛灭。至此,锡林郭勒旗诸县已全部收复。不日,待民心稳定后,我部将按计划还政于大金百姓,返回北京。

然,有几事困扰末将多日,须禀王爷。

一则,罗刹俘虏与死伤者中,均未曾寻得罗刹大公。

二则,敌军与我部鏖战至今,只守不攻,好似刻意拖延。

三则,敌军数量与早前探子探得的数量相差悬殊,锡林郭勒旗诸县所见之敌军,至多只得五万。

末将思量再三,疑锡林郭勒旗诸县所剩之残部乃是敌军故布疑阵,牵制我军主力。而敌军主力恐早已退去,退去之所不再叶尼塞城,便在经往叶尼塞城的必经之路上。还望王爷多加当心,警惕敌军偷袭。

——风敬上”

读着风将军的军情折子,莫若离知道了锡林郭勒旗最新的战况。她心中满是感激,想着等会苏景年出来,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又赞赏风将军机智,仅从蛛丝马迹中就推测出了罗刹的真实意图。

想到这里,莫若离发觉耳边的水声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门轴响动,苏景年笑着从内室走了出来。

莫若离循声望去,只见她双手捧着莫若离钦点要穿的墨绿袍子和新的的里衣。

面如春风。沐浴梳洗后的苏景年,又是一派风流。

一身崭新的玄武墨色袍子,袖口领口刺绣滚金云纹,九条金色虬龙团在身前,威武庄严。星黑色马裤,配一双卧虎银靴。绿宝石镶嵌的蹀躞带携着司马,挂在左腰。

莫若离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转而弯了眼角。

美人的打量让苏景年有些许不自在,她放下衣物,说:“若离也快快换上干净的衣物吧。”

抚了抚卧榻上那件墨绿的袍子,莫若离说:“阿难这身打扮,想必花了好些心思,正与若离这件,十分相配呢。”

“额。。。”苏景年摸了摸鼻子,心虚道:“还好,还好。”

说完这话,她仍是站在原地。

莫若离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说:“阿难,不去为仓决将军诊治吗?”

“阿难打算带上若离一起去。若离一人留在王帐中,阿难不放心。再者,晚上有庆功宴会,阿难想带着若离一同参加。”苏景年回说。

“不放心若离?”莫若离的声音冷了冷。说:“方才阿难去军医那里的时候,为何就放心若离了呢?而且殇儿与十七他们都说在军医处没有见着阿难,这北域大营莫非是有两个军医处?还是,阿难没有去军医处?那,阿难是去了哪里呢?”

苏景年暗叫糟糕,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扯的谎也不攻自破了。

“嘿嘿,”苏景年换上一副无赖嘴脸,避重就轻说:“方才也是不放心的。阿难的心思都在若离身上,一会庆功宴若离要是不去,阿难便也不去了。反正只不过是打了个小小的胜仗,也没啥大不了的,阿难就不出席了。阿难在王帐好好呆着,陪着若离,哪儿也不去。”

“你这小无赖,又在胡说八道。”莫若离摇头,语气软了些:“这等惊动三军主力的血战,庆功宴上怎能缺了北域王的出席。且等我片刻。”

见莫若离妥协了,不再追问她刚才的去处,苏景年兴高采烈,回说:“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嘞。166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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