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进军铜山

议事结束,姒蚺龙看了看大家肃然离开,自己却没有走。他不知这次发兵,自己该如何,因此想请炫女示下。

瑞麟炫女和善地看了他一眼,道:“蚺龙公子,柏山护法会告知你相关事宜的。”

姒蚺龙看向柏山听月,后者笑着点头。

姒蚺龙这才谢过,随柏山听月一同离开。

柏山听月现在对姒蚺龙一反常态,热情得不得了,嘘寒问暖,并说亲自送姒蚺龙一套装备、兵器,为姒蚺龙壮行。

涂山骐在殿外见到,连忙跟上,一路贴身护卫。

见到涂山骐,姒蚺龙心中稍定,他道谢后,小心斟酌着说道:“护法大人,其实蚺龙有心杀敌,但功力实在还是淬身境,若真是处于大军前锋,恐怕……这个……耽误了军情。”

柏山听月笑道:“蚺龙公子勿要担心,你只要紧跟在炫女左右即可。”

姒蚺龙这才安心,瑞麟炫女乃是化神境高手,跟着她,能有什么问题?

与柏山听月作别后,他也不返回学宫,直接与涂山骐一起回了住处。

路上,姒蚺龙把出征之事向涂山骐说了。涂山骐也是担心不已,心中疑惑,姒蚺龙不过一介少年,尚在学宫,把他带去出征是什么打算?就因为他的父亲吗?虽然跟着瑞麟炫女,不虞有什么危险,但总不让人安心……

可他是护卫,只能誓死相随了。

晚上,姒蚺龙看着山上,气氛肃穆,人人备战的样子。似乎也激起了血性,检视随身的武器。不论如何,既然出征,必定有个出征的样子,怎么能让别人小觑呢。

这时,涂山骐在外面报,赫胥川和新胥青石来到拜访。

姒蚺龙迎出来,看两人询问遇到何事。当即明白,学宫的学员们还不知道出征的事,便笑道:“我要随炫女大人外出一趟,这几天不能在学宫上课了。”

赫胥川两眼放光,笑道:“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呢?”

“好啊,你问一下你姑姑,看能不能咱们一起去,”姒蚺龙又对新胥青石说道,“其实你白天在学宫的提议好啊,多创造一些文字来。文字并非是记事和传承所用的,还是为了更好的探知真理。”

这个说法让新胥青石大为震惊:“你是说文字是用来感悟真理的?”

“是啊,宇宙的法则,自然的规律,都需要文字来表达,还不仅仅是记事用的。”

这些其实也是共工水波告诉姒蚺龙的,姒蚺龙自己其实也没有理解,但这话说出来,还是把新胥青石震得不轻。

赫胥川却看到姒蚺龙把兵器、铠甲摆在外面,疑问:“蚺龙,这是你的装备吗?”

新胥青石也起了兴趣。

姒蚺龙笑着请他们参观。并告诉他们,铠甲上那道被巨鹰抓出的爪痕。

赫胥川和新胥青石震惊羡慕得不得了。

接下来两天,姒蚺龙越发感到跃跃欲试。学宫内也在流传出征一事了。但姒蚺龙却故作神秘,没有向赫胥川他们透露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暗想,等我出征回来,我当大肆宣扬一番,最好是能立下战功……哈哈……

第三天,姒蚺龙用过早餐,便同始信峰弟子一同去山下集合出发。

是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黟山的云海也减了不少。弟子正源源不断从各峰而下,如一条长蛇,盘在黟山上,不断蠕动。

涂山骐提前下山,早早把姒蚺龙的赤焰马和自己豹子预备好。姒蚺龙赶到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上千人。

柏山听月领了姒蚺龙,上前来到中间高台。柏山听月已经领了炫女令旨,站到了台上指挥各峰长老率领各峰弟子,依次排列在台下。

各峰弟子中,数量相差不大。不过,始信峰弟子留守黟山,因此姒蚺龙身后便没有人。不一会,涂山骐把坐骑带了来。姒蚺龙翻身骑上坐骑,这才发现,校场上有了不下三千人。

这还只是十峰弟子,四家氏族会从各自领地出发,共伐铜山,大军估计不下五千人。

炫月宗近千年来,从未出过征,这一下子数千弟子出发,登时乱烘烘的。有不少弟子内急跑到外面解决,回来后找不到位置,过了好久还平静不下来。

姒蚺龙左右察看了,发现校场后还有房子,周围把守严密,估计瑞麟炫女正在那里。

柏山听月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宣布请瑞麟炫女上台。

这时,鼓声蓦然响起,大家都吃了一惊,鼓点首先密集、强劲,而后变得舒缓、凝重。在鼓声之中,瑞麟炫女在众人守护下登上高台。

柏山听月带领众人高呼:“炫月宗战无不胜!炫女天下无敌!”

因为没有排练过,开始有些参差不齐,但喊三遍之后,整齐起来,越喊越响,惊动了无数黟山鸟兽。

在这高呼声中,就连各长老、护法的坐骑都兴奋起来。

瑞麟炫女站在高台之上,举手往下压了压,然后从身边那传信使者手上接过一个帛卷,姒蚺龙看了,那传信使者平时态度清冷,今日却表情狂热。

只见瑞麟炫女展开帛卷,高声读道:

兹有三苗,违背天意。

残虐蠢恣,侵我涂山。

我炫月宗,奉天罚罪。

十峰弟子,五大氏族。

今日起誓,共讨三苗!

畏敌违誓,格杀罔赦!

奋勇向前,皆有赐赏!

先人见证,必不食言!”

瑞麟炫女功力化神,念得字字皆入得众人耳中,清晰无比。

等瑞麟炫女念完,柏山听月又率领众人高呼起来:“炫月宗战无不胜!炫女天下无敌!”

等大家喊了一阵后,瑞麟炫女举手向下一压,呼声渐止。

柏山听月右手一挥,带上六个被绑的人,三男三女。

柏山听月道:“此六人,得知大军出征,居然欲私奔叛宗,大家说该如何?”

众人皆怒,有的说罚,有的说杀。

柏山听月道:“大军出征,居然敢扰乱军心,斩首示众,以首级祭旗!”

话音刚落,便有修士持刀上台,手起刀落,将六人斩首,鲜血溅了满台。姒蚺龙见鲜血快要溅到自己身上,心脏一阵发紧。

众人见了满地鲜血,和那挂起来的六颗头颅,虽然有极少数人恐惧害怕,但大多数戾气弥漫,杀意滔天!众人在柏山听月带领下,一齐高呼口号:“炫月宗战无不胜!炫女天下无敌!”

姒蚺龙也紧跟着喊,一直喊了十余遍,心脏才好受一些。瑞麟炫女这才举手一挥,喝道:“出征!”

这时,传信使者将瑞麟炫女的坐骑牵来,但那坐骑,并不是赫胥川所说的青狮,而是一只罕见的青麟。怪不得炫女号称瑞麟炫女呢。

瑞麟炫女跨上青麟,向台下行来,传信使者也骑了一头豹子贴身跟随。她们从姒蚺龙身边经过时,姒蚺龙自动骑赤焰马跟上。随后各峰依次跟随,军号齐鸣,鼓声震天,大军浩浩荡荡开拔。

行出二十里之外,回首黟山已经有些模糊。姒蚺龙向后看了几眼,发现已经认不出来路了。

瑞麟炫女看他似乎内心不安,知他年龄尚轻,意志恐怕不坚,便问道:“蚺龙公子可有必胜信念?”

姒蚺龙忙答道:“蚺龙虽然年轻,不懂征战兵法,但有炫女出战,我军必定大获全胜。”周围的长老、弟子也都纷纷赞成。

瑞麟炫女心中也是有些得意,自己将战事拖延数月,直到三苗与涂氏那里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后自己在三苗后方,一举攻克铜山,必定威名大振。

想那涂山氏,本在黟山,却在江淮之间发展迅速,族长涂山静月拉拢了一些小氏族,俨然为一部落酋长,依靠珍珠城地利,财富比炫月宗还要胜出一筹。再加上与中原诸华部落结盟,更加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近些年从来未有到黟山朝拜炫女。

瑞麟炫女先前只派出两百修士支援途中,正是为了今天的大军出征。虽然涂山氏这些年光辉耀眼,但如若现在自己率军,一举击溃三苗,定能重新赢得威望。瑞麟炫女顾盼自豪,看着浩荡的大军,心中冷笑。待自己大胜之后,涂山氏势必一反常态,重新变得恭顺臣服。

不过,瑞麟炫女从未经过战阵,而且三苗的内情,她心里也明了。三苗能让唐帝、虞帝都视为大患,与诸华部落纷争数十年,互有胜负,可不是易与之敌。再者,炫月宗一直中立,与周边只有小纷争,没有大战事。这也是不可忽略的弱点。

另外,看十峰弟子当中,每人衣衫、武器、坐骑都不相同,大部分人用剑。而且十峰弟子在山中修行,坐骑十分稀少,大部分步行,感觉有些美中不足。如涂山骐乘坐的豹子,在炫月宗之内,便算是极好的坐骑了。

而中原诸华部落,姒蚺龙的父亲,姒文命麾下六军,制式武器、统一服饰、统一坐骑,纪律严明,编制整齐,号称是天下军队之首。虽然瑞麟炫女没有亲眼见过,但想来比自己带领这十峰弟子、五大氏族要强得多吧。

不过,自己进攻铜山,那里本是三苗炼铜之地,虽然有重兵把守,但自己这次出其不意,应该能够获胜吧。

这时,瑞麟炫女派出的天海峰修士回报:“铜山三苗,没有异常。”

瑞麟炫女立刻大喜,道:“我们这次一定可胜!”自己大军已经开拔,敌人还不知情,结果可想而知。这一战之后,中原的虞帝恐怕也不敢小觑自己了。

身边长老也纷纷贺喜,瑞麟炫女不由大笑。

姒蚺龙也觉得,立功有望。他知瑞麟炫女一直都在关注敌方动静,心里也彻底放松了。了解敌人动向,自己身边又有这支大军,还有化神境高手瑞麟炫女亲自率领,这仗不胜那就怪了。

行得三日,四大氏族先后追上。到得第三日,全军已然集结完毕,共有六千人左右,在当时可谓一支大军,瑞麟炫女此次可谓是倾巢而出。

是时道路不佳,路好时三五人一排,路不好时,单人列队通行。大军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声势如此浩大,人人心中振奋,都说可以把三苗一举歼灭。

到得第五日,铜山终于近在眼前了。铜山乃是一座平缓之山,方圆三十里左右,中间有东西两主峰相对,高约百丈,周围小峰环绕。只是树木葱郁,满山皆青。

有很多人笑道:“这小小山头,比我们黟山差远了。我炫月宗大军一到,即刻把他们踏平了。”

姒蚺龙心中也振奋不已,战争终于在眼前了,胜利在望啦。想来这一战必可获胜,自己也能学到了不少经验。

瑞麟炫女挥手派出莲花峰二百修士,作为前锋在前面尝试攻山,由莲花峰长老的大弟子亲自带队,从西南方进入,首先向一个小山峰进攻。

二百修士,迅速隐入山林之中不见,其余大军缓缓向前。

不多时,数千大军,全部没入了这片山林。

过得一个时辰,前面来报,山中并无敌人。

瑞麟炫女心中惊讶,昨天探报还说三苗这几日都没有异常,难道是今天看到大军,知难而退了?

但这里的铜矿,乃是三苗不可或缺的,他们怎么忍心放弃这么多财富而走呢?

瑞麟炫女想了想,感觉要必须尽快全占此山。

于是又派遣莲花峰的长老,再率领一百人,全力进发。

前方山路狭窄,莲花峰长老下令众修士施展功法,分散上山。很快到了峰顶,与前一批二百人汇合,也未见到敌人。

姒蚺龙心中也感到几丝不安,但是并未有过多疑虑。

瑞麟炫女下令,继续向主峰前进。那里是铜矿所在,肯定会有敌兵。

又过一个时辰,大军半数越过第一个山峰,进入一个山隘。

前峰已经到达主峰脚下,莲花峰长老因林中隐密,怕有敌兵埋伏,下令三百修士,四散开来,摸索着向主峰前进。

瑞麟炫女和姒蚺龙已经沿着山路,也来到了西侧主峰之下。

这时,突然西侧主峰顶,有喊杀声传来,整座山峰都要震动了。

姒蚺龙面色一变,手指紧抓剑柄。

瑞麟炫女高呼:“不要慌!继续向前!”

姒蚺龙听了心中一定。

不一会儿,莲花峰弟子来报:“峰上有三苗士卒固守,正在与我军厮杀。”

姒蚺龙精神一振,正要随瑞麟炫女杀上去。

却听瑞麟炫女问道:“敌人有多少?”

“大约有上百人左右,都是高手,境界不清楚,占据峰顶死守。我方虽然人多,但对方占据地利,易守难攻。”

姒蚺龙听不过上百人,顿时放下心来。

瑞麟炫女下令,让光明顶峰修士,全数杀出,支援莲花峰修士。

当即,光明顶峰长老赫胥饰云,率数百修士杀出。但因为队伍拉得实在太长,众修士只能依次冲出,分散开来,向西侧主峰上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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