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3皇与娲皇

中原蒲都。

虞帝召集诸卿议事。

已经改姓为姒的姒文命当先奏报:“连日来,兽族袭扰各地人族不断,昨日又接到情报,太行山出现大批兽族。”

虞帝“哦”了一声,问:“诸卿有何计?”

偃皋陶首先说:“兽族有异动,可能与月华灵力变动有关。黟山炫月宗方面说,近期灵力浓郁,百年未见。”

一时间,诸卿也议论起来。

有莘氏族长有莘四岳资历最高,坐于皋陶之下,当即询问:“老朽这八十年来,并未听说过月华灵力波动啊。不知是福是祸?”

皋陶摇头:“我也不知。据说,这月华灵力波法创自娲皇。娲皇之后,灵力便是如此啊。”

众人议论无果,嬴伯益建议道:“我部下大彭氏的彭武、彭夷兄弟在江南堪察水文,不若命两人多加打探。”

虞帝颔首同意,又道:“剿灭兽族一事,还需文命纲率。”

姒文命当即应诺。不过,他却说:“在剿灭兽族之前,还有一事需要注意。”

“何事?”

“蛮族,”姒文命郑重道,“一旦蛮族与兽族联合,对我人族而言可不是好事。”

皋陶点头:“蛮族一事,的确棘手。我人族不过数十部落,大洪水过后,人口尚不足百万,顶多选拔出十万将士。远不如蛮族近千万人,尽是悍不畏死之辈。”

虞帝深思:“文命想在解决兽族之前,稳住蛮族?”

“不仅是稳住,还要确保二者不会联合,即便联合,也把不利降到最低。”

有虞象举起手一挥,凛然道:“请夏官大人点集我人族兵将,一举将之剿杀!”

嬴伯益摇头:“杀之不如抚之,以稳为上。可派使者,到各地蛮族聚集处修好,使之与我们结盟。”

有莘四岳也面带忧色,道:“杀之不尽啊。蛮族与兽族功法相通,通体坚硬似铜石,恐怕我人族损失太大啊……”

皋陶道:“不若照现在这样,相安无事的好。蛮族两不相帮最好,无论哪里蛮族帮兽族,我们都灭之立威。”

诸卿也都各有看法。

虞帝问:“文命,你看呢?”

“杀之、抚之、由之,均有不可取之处。”

众人问:“文命大人有更好的计策,但言无妨。”

姒文命面向众人,胸有成竹:“不若迁之。”

“迁之?”

就连虞帝也有些疑惑。

姒文命点头:“将蛮族迁出中原。”

不少人眼睛一亮,纷纷称赞是个大谋略。也有人提出顾虑。

有虞象问:“若蛮族不愿迁走,不还是要打吗?”

有莘四岳问:“迁于何地?”

“泰山以东,黄河以南、汶水以北。”

皋陶反问道:“那也算是烈日宗相邻的地盘了。烈日宗会同意吗?”

姒文命笑道:“正要由烈日宗镇压蛮族。”

虞帝笑着点头:“此事一试便知,文命,你着手办理。诸卿,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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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珍珠城。

热闹了一天的人们开始散去。

宴会结束后,涂山静月、涂山渠将客人一一送去礼宾馆休息,而后请虞帝使者卢岷彝一同进入密室之中商谈。

密室外是涂山氏长老和使者带来的亲卫守护。

到密室之中坐定之后,卢岷彝那一直微笑的面容,登时严肃起来,“本使一路前来,风平浪静,但到了涂山氏族地盘上,就先后两次遇袭。这是为何?”

涂山渠连忙告罪:“请使者大人息怒,近期月华灵力波动,兽族蠢蠢欲动,冀图再与我人族争锋。我们一定不会让兽族得逞。”

涂山静月道:“前几日夥山炫月宗总坛发来信报,兽族在江南天目山一带活动增加,已经派遣高手前往探查。”

卢岷彝沉吟道:“天目山?嗯,本使出发前,少吴氏上报夏官大人,说海州鹰游山有兽族集结,动向不明。看来,人族与兽族决战,一触即发了。”

涂山静月道:“海州鹰游山?那里属烈日宗,如讨伐那里兽族,需与沂山沟通。”沂山,正是烈日宗总坛。

“嗯,本使只来调查一下江淮兽族动向,真正要讨伐之日,还要涂山氏出人出力。”

涂山静月道:“涂山氏部落五万余人,无一不遵虞帝令旨。”

“好!”使者赞许地点点头,“夏官大人会征调所有部落,组建人族联军,以图一举捣毁兽族据点。”

涂山渠道:“防风氏军主昨日已过江,五日后即可赶到珍珠城,与使者大人共同商议讨伐兽族一事。”

卢岷彝放下心来,从陶盘中拿起一只柿子,道:“现在柿子尚未成熟,你们是----”

涂山渠道:“涂山氏有一寒宫,专门存放瓜果菜肴,新鲜的瓜果,可放一年无碍。”

使者品尝了,果然滋味不坏,边吃边道:“另外,治水结束,与蛮族之间,也要商议下一步如何接触了。与蛮族谈判,也是本使此来的目的之一。本使接下来还要前往句容山,与那里的蛮族谈判。这件事还要两位相助。”

涂山静月道:“涂山氏族一定派遣得力人员,跟随使者大人前往句容山。”

“好,”使者击掌道,“本次征伐,物资消耗更是巨大。需要涂山氏提供得不少啊。本使来之前,伯益大人给了一些交待,希望涂山氏这里……出军士五千名,粟米五百车,铜十万两,麻布五万匹,弓箭二十万支。”

涂山静月与涂山渠面面相觑,涂山渠更是连连道:“使者大人,我们实在出不了这么多物资啊。”

涂山静月也告罪:“涂山氏族就算合整个部落,也不过五千五百名军士,还需守护珍珠城。并且也没有这么多物资。我们希望多出珍珠,另外,我涂山氏可出灵药,防治伤病。但希望减少军士、弓箭、红铜、粟米等物资的数量。”

使者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夏官大人吩咐过了,以前人族与兽族开战,各氏族各有打算,保存实力。本次出动大军,必整编得当,统一指挥。如今人族联军尚未组建,你们就推三阻四,可是不遵夏官大人谕令吗?”

涂山渠道:“涂山氏族分宗在即,涂中一带之地险要,四面环山,正是兽族出没之地,需要派遣大军前往。我们怀疑,当地居住的有黍氏部落,可能与蛮族勾结,互相贸易,资助蛮族,必须派军征讨。大军出动,物资本就极其紧张,难以提供如此多的物资啊。”

说着,奉上一只硕大的成形人参,那人参弥漫着仙气,卢岷彝看了,惊呆了眼睛。

涂山静月道:“此人参乃是我涂山氏族人至宝,万年人参,食之可延寿三年,特献于使者,请笑纳。”

卢岷彝被这人参吸引了,沉吟道:“此种世所罕见之物,理应由虞帝享用,本使……”

涂山渠道:“虞帝那里另有贡品献上。”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硕大的灵芝,道,“贵公子卢岷长川,勇武过人,这是一点心意,助其修炼。”

使者心中暗自得意,涂山渠拿出的两样礼物都很符合自己的心意,幸亏自己前面提要求时,多加了一倍物资兵力。这要减免一半,只不过是自己嘴皮子上下碰一碰的事情。一句话就赚到万年人参、灵芝,还能让涂山氏对自己感恩戴德,自己这一趟来得值啊。

于是谦逊了几句,说自己一定在伯益大人那里为涂山氏争取减免一部分。

涂山静月与涂山渠自然表示感激。

卢岷彝看着涂山渠取出一只名贵木匣,然后将人参放入,心中得意。但他想了一下,又主动问起:“不知明日改姓仪式,如何祭拜?”

涂山静月与涂山渠对视了一眼,道:“这件事,我还是请祭司来一起商议吧。”说完,便传了涂山狐进来。

涂山狐听族长问起,便有些为难,道:“此事正要禀告族长、使者得知。我涂山氏以娲皇为尊,当先拜娲皇。”

卢岷彝摇头,不以为然,道:“我中原诸华部落,为三皇后裔。万年之前,燧皇为华族之始,千年之后,羲皇制礼乐、传教化,再千年之后,农皇分五谷、立百工。这才有中原诸华部落宗祠绵长,所以当先拜三皇。娲皇虽与诸华部落有血亲,但姒蚺龙乃是夏官大人嫡子,自当先拜三皇,后拜娲皇。”

这番话说出来,似乎无懈可击,涂山氏族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话。

卢岷彝又问:“不知祭司准备了三皇牌位吗?”

涂山狐惦量着说道:“准备是准备了,但那是为使者在使馆内祭拜所准备的。明日仪式我们还是要商议一下……”

卢岷彝不耐烦:“以我中原礼仪为准,还要商议什么?”

涂山静月道:“使者大人明鉴,我涂山氏以母为尊,姒蚺龙虽贵为夏官大人嫡子,但总归为涂山氏后人……”

卢岷彝打断她,语重心长地说:“族长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思,但你想,夏官大人何其尊贵,声望何其崇高。放眼天下,虞帝行禅让之时,这天子之位,除了夏官大人没有第二人之选啊!所以才行这改姓仪式,必须要按中原礼制啊!”

涂山渠道:“使者大人的意思我们明白,但我涂山氏身为娲皇后裔,而中原诸华部落,与我炫月宗胥姓五大氏族,同为华胥部族后裔。娲皇乃是燧皇之母族,所以当先拜娲皇,再拜三皇为好。”卢岷彝面色变得难堪起来:“涂老先生,燧皇明明是娲皇之父,你岂可颠倒黑白!”

涂山渠摇头道:“使者大人,老朽并非造谣。想万年之前,华胥部落本以母为尊,共奉娲皇为族长。燧皇乃天之娇子,率华族一支,在中原自立为王,天下始有以父为尊。燧皇令人族、蛮族、兽族各守其土,四方崇其德,尊为燧皇。称娲皇为燧皇之母,并不为过。”

卢岷彝摇头:“你越说越不像样了。娲皇乃燧皇后人,燧皇在中原建族,令娲皇执掌原华胥部落。娲皇南迁,使人族立足于江淮这四蛮之地,天下服其德,方尊为娲皇。”

涂山渠有些激动,还要争辩。但被涂山静月的眼神制止了。

涂山静月道:“千年出一皇,百年出一帝。神农后裔称炎帝,乃人族首领。五百年前,有熊氏代炎帝,人族尊其为共主,称轩辕黄帝。姒蚺龙乃轩辕黄帝直系后裔,嗯……不若,明日仪式拜轩辕黄帝如何?”

卢岷彝想了想自己收到的礼物,语气有些松动,思索道:“那这三皇与娲皇……”

涂山静月道:“燧皇与娲皇居中,羲皇与农皇居侧。共享一拜。”

卢岷彝想了想,只得同意。

涂山静月又让涂山狐详说了仪式布置,把细节议定好。

处理完这件事,卢岷彝又请涂山女乔相会,自称有夏官大人托付的物品,要亲自交给涂山女乔。涂山静月当即安排到使者居所。

当涂山女乔被传到内厅,内厅已经安置了小桌,并上了饮食点心,俨然是家宴,而非议事的模式。

使者卢岷彝一脸恭谨,请涂山女乔坐下。

但涂山女乔见有酋长在身边,显然不愿落座。

涂山静月笑道:“女乔,你就坐下吧,使者大人曾在夏官大人麾下任职,这也是对夏官大人的尊重。”

涂山女乔这才在酋长旁边坐下,而使者卢岷彝坐到了她们对面。

几人饮了几杯清泉水,用过了几枚点心,涂山静月便交待了一些明日仪式上的礼仪、程序。

涂山女乔听后,无一不遵。

涂山静月还为姒蚺龙准备了一套华贵的绢织丝服,又指派一名侍女服侍起居、一名武士贴身保护。

涂山女乔只有侍女,没有护卫。所以,这规格比之涂山女乔还要高上一等,让涂山女乔连连道谢。

交待过仪式程序后,使者便提议早些歇息。

于是涂山静月、涂山女乔起身告辞。卢岷彝送她们到了使馆门口。

酋长涂山静月先离开,等她与从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涂山女乔也向使者告辞。

卢岷彝便从身边取出帛包,欠身奉上:“女乔夫人,此是夏官大人嘱我当面交付于您的信物。”

涂山女乔回礼:“使者大人不必客气。”说着接过帛包,打开漆封看了,之内为一枚竹简,一只玉钗。她看了一眼,即收了起来,并向使者道了谢。

卢岷彝连说不敢:“下臣曾在夏官大人麾下效力,因此敬您如同敬夏官大人。夫人无论有何差遣,下臣必定拚力为夫人效劳。”

涂山女乔看使者说得真挚,心中一宽,道谢说:“多谢大人。”

卢岷彝又道:“夏官大人希望夫人与蚺龙公子尽快北上中原团聚,如夫人愿意,下官返程时,恰可护送夫人与蚺龙公子一同北返。”

涂山女乔笑了笑,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说:“大人不必远送,我这就告辞了。”说完带侍女离开了。

那使者卢岷彝在后面恭敬道:“恭送夫人!”居然完全没有虞帝使者的尊严,而是一副随从的样子。

看那卢岷彝在整个部落面前,威风凛凛,自称“本使”,代天巡视。但在自己面前却唯唯诺诺,一副下属仆人形容。涂山女乔暗暗惊异之外,也心中不安。

等涂山女乔母子回到别院,涂山静月派给姒蚺龙的侍女和武士已经到了。姒蚺龙换上新衣,登时显得气度华贵。涂山女乔嘱他早些休息,在明天仪式上好好表现。

姒蚺龙回到房中,只见小白狐很快从床下出现。

他左右看了看,笑道:“在房里一直待着,是不是闷了?我给你说说白天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姒蚺龙说起白天的经过,小白狐表情高兴起来。

“……使者那头碧眼金睛兽可真是威风啊,我若穿上新衣,骑上那头碧眼金睛兽,满城转上两圈,那整个珍珠还不得轰动!”

说着,他在房中转了两圈,中原帛丝的新衣,在灯光下绚出斑彩,非常耀眼。

小白狐看了姒蚺龙的新衣,表情也是羡慕不已,眼睛露出光亮。

姒蚺龙心中好不得意,但仍然不忘修习功法。他把小白狐放在怀中,按涂山灵凤所说吐纳灵力,明显感觉脏腑之中灵力流动加速。

他想,只要我将灵力转化为气质,就突破为凝气境了。不过,母亲说破境需要契机,我的契机在哪里?契机需要自己体会,但姒蚺龙学得现在就有破境的欲望,而且欲望非常强烈。

他对小白狐说道:“现在是我破境的契机吗?”

小白狐摇了摇头。

姒蚺龙追问:“可是,如果我在改姓仪式前一天晚上破境成功,一定会引起轰动。”

小白狐只是笑了笑,缩在他怀中,似乎要睡去了。

姒蚺龙只得作罢:“好吧,我知道自己没有感觉到契机,那只是自己的期盼而已。希望我尽快感受到契机。小白狐啊,你也要帮我找到契机啊!”

第二天一大早,姒蚺龙在学宫的好友,涂山虬和青桑威虎就来到涂山女乔的别院,向他道贺。

姒蚺龙不无伤感地对涂山虬道:“小虬,这次你爷爷被封涂中,恐怕你也要随家人去封地了吧。恭喜啊!”

青桑威虎道:“你们两个都要改姓啊,今天是蚺龙改姓仪式,过两天是小虬的仪式。不知我何时能立下大功,虞帝也能赐我一个姓啊。”说着笑起来。

涂山虬摆了摆手,道:“我们是分宗大典,不是改姓。只是涂氏独立成为一族,出发去封地了。”

姒蚺龙拉住他道:“我们是好兄弟,涂中一带离珍珠城如此近,我和威虎会去找你的。到时我们一起剿灭涂中一带的兽族。”

姒蚺龙拉住两位好友,又道:“以后我执掌大军,征讨四方之时,还要你们相助!”

青桑威虎胸脯一挺,道:“你如领军,我要当先锋。”

涂山虬昂然道:“不用蚺龙亲自出动,只要我率一支大军,自可平定四方。”

三人意气风发,似乎现在就能一起剿灭兽族、平定蛮族了。

这时,侍女拿了新衣来请姒蚺龙换上。

新衣闪闪发光,比之羽衣要柔软丝亮。

涂山虬伸手摸了摸新衣,仔细看了,道:“这不是我们涂山氏织工可以做出来的,必定是从中原得来的。”

姒蚺龙穿上新衣,光鲜华丽,感觉气度为之一变,道:“想不到中原百工技术如此啊,不知何时才能去看一看。”

威虎上下打量新衣,笑道:“这还不简单,夏官大人肯定会把你接往中原去的,到时就能看个够了。”

涂山女乔也进得房内,见到涂山虬和威虎,请他们一起吃早饭。

但两人还要与族人汇合,向涂山女乔行礼后,匆匆离开了。

这时,祭司涂山狐派了祭士前来,教导姒蚺龙仪式上的礼仪。那祭士等姒蚺龙匆匆用过餐,便开始一丝不苛演示,直到姒蚺龙每个动作都熟练了才陪同涂山女乔母子一同前往仪式现场。

时至日中时分,在学宫的校场上,各族人都来到。江淮沿岸已经有已经陆续有部落代表来到,此时也受到邀请,出席仪式,众人把校场围满了几匝。

校场高台上摆齐桌案,案上是轩辕黄帝牌位,下奉米谷、瓜果、肉糜,虞帝使者卢岷彝站在案前,亲自主持改姓仪式,只见他穿着一件青色长袍,估计是中原的正装。

祭司涂山狐宣礼后,卢岷彝来到案前,先祭天地神灵,礼拜人族群祖,后祭祖先黄帝,再敬当今虞帝。

几番祭拜之后,卢岷彝高声宣道:“夏后蚺龙,原为姬姓,夏后氏,夏后文命之子,万古轩辕黄帝嫡系子孙,宗族千年繁衍,源远流长。夏后文命,疏浚江、淮、河,历十三载,洪灾平定,人族祥和。虞帝赐姓,荫及其子,改姓为姒。”

卢岷彝手持一铜樽,将樽中淮河水洌于案前。然后,又从旁人手中接过另一只桐樽,交给下跪的姒蚺龙。

祭司涂山狐宣道:“姒蚺龙上前祭拜。”

姒蚺龙双手接过铜樽,也依次祭拜。最后将杯中水洒在案前,朗声说道:“姒蚺龙谢虞帝恩旨,今后当承父志,光大宗族。”

涂山狐宣礼道:“改姓仪式,礼节已毕!”

众人齐声道贺。

涂山静月也到台上宣布道:“三日后,举办分宗大典,我胥姓涂山氏一族,涂山渠一脉,更为涂氏,正式出发到封地涂中一带建城。”

众人齐声应是,然后簇拥着使者与姒蚺龙,一同宴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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