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心怀大志

作为日后同甘共苦的伙伴,慕容瑾对裴胧月心中有愧,也不想瞒他,他真实的跟裴胧月坦诚了自己创建北皇庭的想法。

“我知道,放弃富庶的南方,选择贫瘠的北方,你们一定会有疑惑,觉得我傻,明明咱们的实力不弱,我又是大乾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们不应该让出南方,甚至不应该让出大乾的皇位,便宜了姜湛炎。”

“可是胧月,当皇上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向天下宣告你的领土有多广,你的内政有多发达,你的功绩千秋万代吗?只看这那几个繁荣的富庶之地,就有脸标榜自己的国家多强盛?”

“不,当皇帝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民生,为了百姓,为了天下更多人,更够自给自足的吃上一顿饱饭,有遮雨的片瓦,而不是自己在宫中奢靡,百姓们却饿着肚子,还要被上位者反问一句‘何不食肉糜’。”

说这些的时候,慕容瑾整个人发着光,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能量体,裴胧月听着,仿佛瞬间打开了自己眼界的大门。

原来慕容瑾心中的格局,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长远得多,也开阔得多。

“姜湛炎自小接受的就是为君为王的教育,我不否认他曾经是做了很多错事,但纵观全局来说,如果没有蓝若盈和蓝道远的牵制,他会是一个明君,一个属于盛世的明君。”Κánδんu5.ζá

“我将长江以南划分于他,正是因为他的才能适合治理这些地方,他能集合所长的让这些地方的百姓过上更安稳更祥和的生活,这是属于他发挥的政治舞台,也是该他实现价值的能量场。”

“我之所以主动放弃南皇庭,除了成全他的野心之外,也是想让他去提升南皇庭,毕竟你想想,如果掌握大乾皇权的人是我,以他的心性,怎会甘为我之臣?”

姜湛炎确实有能力,也是个天生的领导体,而激发他这个能力的契机,须得看是什么样的人在引导,他的内心偏执,阴暗,狠绝,他有做皇帝的才能,却很容易因为狭隘和仇恨而走向弯路。

把南皇庭留给他,不止是慕容瑾心胸开阔,给他的一个表现的政治舞台,也是将他引入征途,知道“良心”二字的机会,姜湛炎并非坏到无药可救之人,这也是他们愿意让她改过再造的原因。

而慕容瑾同意替他看守蓝道远,也正是深知蓝道远父女对大乾朝政的影响,这两个才是真正的恶人和毒瘤,如果没有他们的捣乱,姜湛炎说不定能走更远,做得更多,真正成为一个出色的盛世君王。

如今,便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慕容瑾让他做这个君,让他管这个大千,也顺便考验考研姜湛炎,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担得起重任,能走多远。

这是慕容瑾的信心,也是他不妄用,不藏私的胸怀,只要于天下有利,他可以摒弃个人喜恶,给姜湛炎,给南方百姓们一个更上一层的机会。

当然,姜湛炎若是做不好这个皇帝,他也有随时收回大乾江山的能力与决心。

南方富庶繁荣,可北方就不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儿经济落后,人民困苦,连年的天灾和人祸让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几乎可以用民不聊生来形容,慕容瑾有胆识接下这样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一种魄力?

北方需要建设,需要领导,需要破而后立,作为一个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慕容瑾不愿放过任何一片土地,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百姓,只有真正让原本贫穷的地方富庶起来,彻底改变这儿百姓们年年需要救济的情况,那才是真正的造福于民。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瑾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只是叹道:“我与北方的将士们打交道最多,深知北方疾苦,有些贫穷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一到天灾之时,这儿的百姓靠南方救济,有时候连口粘稠的热粥都喝不上,多数都是清汤寡水。”

“我真的不想北方这么多子民再受穷了,大乾的政治两极分化,朝中的官员们夜夜笙歌乐不思蜀,多少人本就生在安乐窝,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又怎能体会这儿真正的民情呢?”

“如果不是分开而治,北方的贫困根本得不到终极的根治,南方的人会沉静在安乐中,误以为天下富庶。官员们为了那一纸漂亮的政绩,只会将真正的脓疮掩盖在华丽的谎言之下,那,真正的民间疾苦又有谁来体恤民情?”www.Κanδhu5.iá

“我们需要一群有志之士,需要一群热血之人,来改变这样的面貌。”

龙家军中,多数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他们苦过,累过,深知这些地方的政治弊端,并且在龙家军的锻炼中,已经具备了相应的手段和能力。

朝廷需要改革,地方政治也需要改革,这些腐烂的地方专制毒瘤早该清理,是时候还政于民了。

“唯有啃下这根难啃的骨头,才是真正的造福于民,我想要的太平盛世,是每一个人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裳,住得起瓦房。”

最朴实不过的一句,藏着强大的理想,让裴胧月震惊,也让她动容?

什么叫王者之心?所谓的心怀天下不是靠说说而已,而是需要落到实处的,如果说姜湛炎的盛世之治是顺应天道,那慕容瑾的崛起之路,便是真正的慈悲到骨子里。

这一刻,她好像有些理解这个男人的固执了,也好像对他灵魂身处的高贵有了另一重认知。兼济天下并非口头直言,他,是真的在做,也一直在努力。

“胧月。”慕容瑾略有些愧疚道:“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太多尊荣了,毕竟咱们北皇庭白手起家,要做的事情多不胜数,有可能我们会过得比普通乡绅都要贫穷,对不起,让你跟着我还得受苦。”

“傻瓜,你想多了,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些虚名,相反,能看到你这样为民请命,我很安心。”

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贫穷富贵又有什么要紧?裴胧月要的,从来不是珍馐玉食,她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一颗仁爱之心罢了。

两人依偎着,在窗下落下一道美丽的剪影,北齐的风华,从这一刻初展头角,呈现日后的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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