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嫡庶有别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伊晟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他眯起眼、捏着嗓子问道:“他人呢?为什么让你递名牒?”

“析哥哥大约是看着医馆里病人太多,忙不过来,将名牒放下就立即去接诊了。”

伊晟又问:“他将名牒给你就去接诊了?”

此时的伊夙蓉,尚未察觉伊晟的怒火究竟因何而起又为何而发,便只是点点头。

伊晟眯起眼,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你速速将他给我叫来!”

伊夙蓉真心看不懂伊晟突然之间发的是哪门子的火,只好立即到正厅中,对伊夙析说:“析哥哥,晟哥哥叫你过去。”

伊夙析正在为病人问诊,甚至没腾出空来瞥伊夙蓉一眼,便不耐烦道:“没空。”

伊夙蓉当然也看得出来他腾不出空来,便没再多言,而是将刚沏好的茶水为包括他在内的三位医师斟上,那两个医师顿时对伊夙蓉千恩万谢,伊夙析并未道谢,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伊夙蓉一眼,便又继续问诊。

伊夙蓉忍不住叹息道:“原本我也想帮忙问诊看病,可晟哥哥不许……看着大家都在忙,我心里也急得很。”

此时,伊夙析忽然抬起头问道:“你会问诊看病?”

伊夙蓉心里暗道,看来,她在“青龙号”里做的事,是一件都没传到伊家人的耳朵里,显然还是“声望”太低,而已伊家的“墙”太高。

伊夙蓉点点头道:“我在‘青龙号’中见习一月,一直在和菡哥哥一同给人问诊看病。”

一听这话,伊夙析竟忽然催促道:“既然如此,那还闲着做什么?赶紧坐下问诊,便是疑难杂症看不了,普通病症也应当没问题。”

伊夙蓉却面露难色:“我也想,可……晟哥哥不许。”

伊夙析看了看伊夙蓉,忽然叹了口气:“罢了,那是你们长房的事,我不便干涉。”

伊夙蓉心里也满是无奈,谁让管事的事伊晟,即便心中又气,她初来乍到,也只能暂时忍了。

伊晟等了半天,没见着伊夙析,连伊夙蓉也没回来,心中很是火大。

“好啊,这名字里多了个‘夙’字的就是高傲,脸‘掌医’的话都可以随意无视!可真是岂有此理!”

伊晟忍无可忍,气冲冲地来到厅中,冲着伊夙析便吼道:“谁准你在此坐堂接诊的?”

伊夙析却懒得瞥伊晟一眼,冷冷道:“圣医伊公叫我来的。”

伊晟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把伊君逍这亲爹给抬出来,原本旺盛的气焰顿时被浇熄一些,可他却还是不依不饶道:“总是圣医叫你来的,可你那名牒呢?何时交予我了?”

一旁抓药的伊夙蓉不禁皱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将伊夙析的名牒递过去了吗?难不成,他为了找茬,故意将伊夙析的名牒给弄丢,再两头甩锅不成?这就太差劲了吧?

伊夙析似是看破了伊晟的心思,不禁冷笑,却并未提起伊夙蓉:“纵是我没有名牒又如何?我身为伊家医师,难道还不能坐堂问诊了?若是你对此事有异议,便直接去问圣医。”

伊晟叉起腰指着伊夙析道:“伊夙析,你没事找事是吧?”

“没事找事?难道你看不出现在病患多少、有多忙吗?倒是你这‘掌柜医师’,竟不出来坐堂,反而龟缩于内室中,这是为何?难不成是不会看病吗?”

见伊晟被人这么猛怼一通,伊夙蓉心里不禁暗爽,哼哼,可真没想到,三房家的兄长竟然这么刚,正好说的还都是她心里的话,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气。

伊晟明显理亏词穷,干脆直接怒吼道:“伊-夙-析!”

伊夙析却压根没理会他,而对面前的病患道:“并无大碍,只是花粉症复发,稍稍用些药即可,无须多虑。”

最后,伊晟的怒火也只能不了了之,他根本没法把伊夙析怎样。伊夙蓉不禁冷笑,他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

可惜伊夙蓉现在并无资质,便没有底气和他硬来。她只能劝告自己不能着急,慢慢同他斡旋便是。

临近黄昏,伊夙蓉回到府中院子里时,发现禾瑾欢竟在她院中扑蝶。她便小心翼翼凑过去,忽然上前,从身后蒙住了她的眼。

禾瑾欢立即握住伊夙蓉的双手,顽皮地转过身:“嘿嘿,我就知道是蓉姐姐回来了!人家可等了你半天了呢!”

伊夙蓉便和禾瑾欢坐在院中闲聊了会儿,不免聊到今日医馆之中发生之事。

谁知禾瑾欢竟比伊夙蓉看得透彻许多:“害,姐姐这都看不出来吗?没想到姐姐心思竟这般单纯?”

“啊?”伊夙蓉心里可又是纳闷又是不服气,她竟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丫头说“心思单纯”?

禾瑾欢立马压低声音,跟伊夙蓉窃窃私语:“晟哥哥对析哥哥发火,那自然是因为……将来的‘圣医之争’。”

“你说的是下一任的‘圣医’?”

禾瑾欢点点头。

关于这事,伊夙蓉也是知道的:“可‘圣医’向来是唯贤而举,谁有能力便会推举谁,跟嫡庶关系不大,晟哥哥又何须在意?”

禾瑾欢却笑笑:“关系不大,却也并非‘全无关系’,若是能力相同者,那必然是嫡庶有别,先嫡后庶,何况,我听说晟哥哥的医术可不怎么样。”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今天也不见他坐堂问诊呢,搞了半天,是知道自己不行是么?

禾瑾欢又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伊家这一代嫡系血脉旺盛人丁兴旺,且人才济济,各个都是悬壶济世的好苗子,怕是有七、八个圣医,都轮不到晟哥哥,也难怪他着急了。”

伊夙蓉不禁觉得好笑,既然如此,又何须跟伊夙析过不去?岂不是姓伊的都是他的“绊脚石”?

禾瑾欢托起下巴,又接着说道:“可晟哥哥毕竟是庶出,而析哥哥和蓉姐姐都是嫡出,也难怪他新生妒忌。毕竟嫡庶有别,庶出的原本就不如嫡出的,何况他自己又不是个优秀出众的。”

伊夙蓉也不禁唏嘘感慨,可不是么,哪怕人家伊夙析和伊夙菡是三房和二房的,可人家照样是嫡出,即便不整圣医争其他,也总是轮不到伊晟的份。

不过,伊夙蓉还是得想想办法,否则,伊晟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给她坐堂问诊的机会。

没成想,第二天,“机会”便长了腿儿,自己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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