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玫瑰木枪柄

水潭边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个石头灶台,里面是一堆燃着的木炭,灶台上有几根木棍支成一个简单的烤架,一根木棍上穿着几大块肥牛肉,横搭在烤架上,牛肉被炭火炙得吱吱作响。王楚斌盘腿坐在草地上,胸前挂着的那串水晶项链,时不时照看一下烤肉,嘴里念念有词。

……所以,我们的世界不止是静止物质世界,还同时包括精神,过去,现在和未来。”

阿黛莱德日记上的这些话早就牢记在心,而且其中的真义也不是靠反复吟诵所能感悟。他如此做作只是为了显得自己正在修炼,脑子里却偷偷回味着刚才的战斗经过。

战斗的另一方正香汗淋漓地斜倚在一个大床垫上,身下是被碾碎的鸢尾花瓣。

大床垫是王楚斌从军红的卧室搬进来的。牛肉是老残从养殖区买来的。石头灶台,木炭则都是王楚斌“拘”来的。

从被军红抓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呆在质量中继站里专心修炼。

掌握识海是他进阶的第一层境界,之后就是理解领域。

按军红的说法,默纳在领域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特长。

结界和领域的区别在于,结界是借助灵力把某些东西从现有的环境中分割开;而领域是重组,用灵力影响特定的环境。这需要通过阅读那本旧笔记,专心冥想,感悟其中的真义,从而获得提高。

军红并不能给他直接的指点。只能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协助他寻找正确的解决途径。

即便对异能修炼越来越有兴趣,即便每天要作的只是冥想,即便有军红时常相伴,心神的消耗也让王楚斌这一段过得非常辛苦,累了的时候就小睡片刻,去水潭里洗一个澡,然后和军红相互按摩一下。

所以除了对领域的认识,他对军红有了更细致更深入的理解。

当然,这不是靠灵识和自然之眼,而是靠应用,体会,总结并发展拉泽的吹拉弹唱。

在这方面的用功导致他和军红一直没能尝试同修。每次尝试都以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束。

当然,不全是他把持不住。

“小楚,拉泽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军红头支在右胳膊上,声音娇弱得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看着王楚斌的眼神也像个花痴。

“他?”王楚斌撇了撇嘴,刚要把拉泽的老底兜出来,忽然心念一转,改了口,“他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发情的公牛,从小时候就开始搞女孩子。”

“那你呢?”花痴眼里多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小时候只会编花环让他拿去泡妞。”

军红慵懒地一笑,又躺了下去,伸直了身体。

王楚斌庆幸自己刚才的明智。

如果告诉她拉泽就是个童子鸡,那就没法解释“吹拉弹唱。”否则她来一句:“那你这些功夫都是哪里学来的?”就麻烦。

他总不能老实回答:“我自己专心琢磨的。”

那她肯定要数落他不专心。

不过他异能进阶并不慢,短短一个月,已经在演练凭空拘物。

这让军红愈发相信他的天赋独一无二。

吃完了烤牛肉,继续修炼。

他已经熟悉了元素的力量,现在开始练习精确地控制元素的重组。不但要能把元素从环境中拘来,而且要同时进行组合,制造出真正的器物,而不是石头灶台或者木炭这些功能单一,不拘形状的东西。

首先是模拟,选一样已知的复杂工具,照葫芦画瓢。

第一想到的是枪,他最熟悉的构造。

他盘膝而坐,胸口戴着那条水晶项链,体内能量流涌动,灵识里想着枪的构造,从环境中拘来了金元素。

胸前的水晶射出神奇的光芒,像逐渐揭开遮挡物一样,一把全金属K98出现在他的手上,通体闪耀着金属光泽。

他一拉枪栓,却卡住了。

这枪只有个样子,根本没法用。

“要细心感受,不能想当然。”军红戳了他的脑门一下,挥手散去了这支仿真枪。

他心里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去树下把K98拿了过来,横担在双膝上,闭上眼睛,用灵识感受着其中的元素及其构造。

金,各种图案的金元素。

还有木元素,

嗯,怎么还有土元素?

他也没有多想,两手平伸,脑海里想象着K98的机件结构和相互关系,又抓出一把枪。

金属的枪管带着烤蓝,枪柄是木制的,边缘流畅光滑,但没有上漆。

他喀拉一声拉开枪栓,熟练地把枪分解,展示给军红看。

枪栓,套筒,扳机,机簧,枪管中的来复线,一样样零件都和原来的K98殊无二致。

“应该可以射击。”王楚斌说完想起没有带子弹进来,乐颠颠地跑出了质量中继站,把子弹带背上肩,还跑去军红的房间拽了一把椅子。

军红跟脚追出来,看到他肩上背着子弹带,手里拎着把长背椅子,奇怪地问:“你拿这把椅子做什么?”

“给你坐着歇歇。”他顺口献了个小殷勤,搂着她走了进去。

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他一伸手,掌心多了两个耳塞,看她把耳朵塞好,走开了几步,把一发子弹压入新制成的K98,瞄着不远处的树枝放了一枪。

树枝应声而落。

他得意地冲她咧咧嘴。

她对他翘起了大拇指,眼光中满是真心的赞许。

“看我的,”他一挥手散去了这支K98。双脚肩宽,凝神静气,闭目感受着环境中的元素气息。

胸口的水晶闪耀,伸出的两手上又多了一把K98,枪身和枪柄都是坚硬的玫瑰木,还上有漆。

军红走过来,接过枪检查了一下,看到居然连扳机上细微的磨痕都被他复制出来,不禁连声赞美:“厉害厉害,去坐下歇会。”

他得意洋洋地一个飞吻,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喀嚓一声,他摔在了草地上,椅子被压得粉碎。

军红笑得弯下了腰,胸前直颤。

“怎么回事?”王楚斌狼狈地爬了起来,看着地上碎成粉末的椅子。又看着军红,大惑不解。

他刚才没有感到她的异能波动。

“这是关键。小傻瓜。”军红揽住他的腰,解释道:“这个空间里的元素是一定的,你把椅子中的特殊元素抽取作了枪柄,这把椅子自然就朽掉了。”

难道质量守恒定律也可以如此应用?

他回忆着高中的化学知识,越想越有道理。

军红等他回过神来,催促道:“好了,大发明家,把我的木椅子还原给我。好贵的呢,而且就这么一套。”

王楚斌看着致密的木枪柄,实在舍不得,“做得多好啊。我在太空保安队干了两年,都没舍得换一个玫瑰木的枪柄。”

“那我的椅子怎么办?”

“我给你造一把更好的。”他又开始运功。

草地上很快出现了一把金属椅子,造型简洁明快,符合人机工程学,是他凭印象模仿的休斯顿时尚家居新款。

但是由于他对椅子远不如他对枪那么熟悉,椅子的形状和做工都有点糙,怎么看怎么像橡皮泥捏的。

军红不屑地说,“这么丑,谁肯坐?”。

“不丑不丑,我来坐。”他边说边拎起枪和椅子出了质量中继站,生怕她反悔。

军红追出来嗔怪道,“你今天怎么了,这么进进出出的?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有你在,谁能进来?我这不是又长进了,兴奋嘛。发泄发泄。”王楚斌得意洋洋地搂着她回到质量中继站,“下一步干什么?”

“境界再进一步,可以制造任何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原料。只要在五行之中,你就可以用别的元素转换出来。”军红一边讲,一边收拾着东西。

王楚斌物理化学都学得不错,所以对此原理并不质疑。

他按着这个思路想象了一下,惊叹道:“那岂不是说,只要我功力够高,可以造一个新的世界?”

“如果你功力够高,完全可以制造一个不和任何现实世界联系的领域。你甚至可以制造生命,”军红话锋一转,“但是这样费力不讨好。连新陈代谢都要自己设计。而且没有魂魄,只能造很低级的生命体。”

王楚斌想了想,觉得此话在理,于是打消了当上帝的狂妄念头。

“不过咱们先告一段落。境界的提高不是可以一簇既就的。我给你看点东西。”军红牵着王楚斌的手向外走去。

走到缓缓转动的正十二面体前,王楚斌突然灵性大发,停住了脚步,指着地面对军红说:“你看这是什么?”

草地上钻出一株嫩芽,分叶,拔节,抽出一支花苔,毛绒绒的萼片裂开,皱巴巴的花瓣缓缓舒展,绽放出一朵鲜红色的罂粟,轻轻摇曳。

王楚斌俯身采下了罂粟花,温柔地别在了军红的耳边。然后抱起她,迈入了正十二面体。

几分钟后,他再次开始深入了解军红,那已经熟悉但依然难以自持的感受让他心里偷偷地感慨了一句;拉泽的教诲还真管用。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环境的影响。本来还想一边干,一边拘来更多的氧气。结果发现如果氧气太足,自己反倒会兴奋过度,无法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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