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家人(2)

再试探几次,它认为并无危险后,直飞到碟上。恍惚的精神使他不得不再观察一下四周以安微微颤抖的心房。果然,如它所料,并无危险,完全是上帝赐给它的食物。心里乐开了花朵似的,面上仍然铁青着脸,做出一位哨兵模样,不放心地朝大饼移动,以谨慎的心态完成这此窃夺食物的计划。

微微啖了一口,身心快乐到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然而…………。

“啪!”随着这一声骤响,苍蝇真去见上帝去了。彩蝶缓缓抬起手臂,将苍蝇用食指弹飞到地面上。

觉得那被苍蝇咬了,受了脏污的饼绝对不能再吃了,将上排饼放置几案上。

于时,赵氏跨过门槛,说道:“块吃饭,你父母在厅上等着呢!”

彩蝶只穿着贴身衣服,赵氏去床头衣服。彩蝶一面吃饭,一面身上套上了小衣服。彩蝶问道:“普弟弟也起来了吗?母亲!”

赵氏回答道:“早被夏门主拽起来了,此刻怕是在城门外了。”

彩蝶动容道:“普弟弟去哪里呀?我也想去,待在白城太闷了。”

赵氏笑了笑说道:

“小普是去送欧阳元帅和夏门主上都城,他才懒得跑这么远的路去元城呢!他向来如此,他愿意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是想方设法的躲避。”

白城南门外围着一群人,手上拿着小鸡、大鸭、肥鱼、苹果、香蕉,还有一位老婆婆牵着一位姑娘。

十几个人向欧阳龙七嘴八舌的吵嚷着,将小夏普与秦玉推搡到了一边,欧阳龙与众人寒暄周旋,而夏明威早跑到马车内坐好。

秦玉温柔地说道:“去和你爹爹道个别呀!”

小夏普嘟着嘴说道:“大娘,早道过了。”

秦玉拧了一下他的小耳朵,说道:“我说的是欧阳龙!”

小夏普说道:“那是他一厢情愿,我又没同意。我两岁的时候在他脖子上撒尿了,就要认人做爹吗?”

秦玉伸手还要拧耳朵,小夏普撒腿欲往城内跑去,是有点想陈莲姑娘了。

文练手秦玉抓住了小夏普,不让他去。小夏普心中不觉有些难受,眉毛微微蹙着,又把目光转向欧阳龙。

欧阳龙拜拜手,朗声道:“诸位乡亲!欧阳龙此番进京师,为了皇帝旨意入殿决事。你们这些礼物本帅心领了,但我们只有两辆马车,倘若带着,在路途上不方便。”

众人七嘴八舌依然不肯罢休,一位老婆婆挤上来,一把握住欧阳龙的手,说道:“欧阳元帅是要往京城去的,你们以为京城这些东西没有吗?”老婆婆瞪着七大姑八大姨们,欧阳龙说道:“还是长者明事理呀!”老婆婆笑了笑,说道:“然而食物不带,一路上服侍大元帅的奴婢得有呀!”

言毕,将身后一位艳如桃李的大姑娘往前一拽,说道:“这是老身小女孩,心灵最是小巧,定然能照顾大元帅安然到达都城。”言毕,朝欧阳龙身子又靠紧了一些说道:“元帅路上寂寞,可让小女作个配房丫头。她娃父母过世的早,便由全权做主了。”

一个胖妇女喊道:“你女儿这么丑陋,比吊死鬼还恶心三分,我如我家娟儿。说起我家娟儿来呀!正是……。”短衫老汉推开胖女人,说道:“你可别唠叨了,谁不晓得娟儿是个龅牙,你别把我们欧阳元帅在半道给吓死了,那你就是我元国的千古罪人。”

那胖妇见有人嘲笑自己,慌张低着脑袋溜到人群深处了。垂髫童子被爹爹怂恿着,上前拉住了欧阳龙的衣襟,说道:“欧阳大元帅,我姐姐是月宫嫦娥下凡、碧琼仙子脱身,要考虑,就先选我姐姐。她温良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称赞。”言毕,去找父亲要糖吃了。

妇女们唾沫星子乱飞,全部夸耀自己的女儿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吹捧得好似人间美玉、葩中花王似的。

欧阳龙元帅本就微痛的脑袋愈来愈疼了,伸出手来捏着脑袋。

老婆婆灵机一动,硬生生推开众人将娟儿丢想欧阳龙。娟儿将欧阳龙粗壮的手臂缓缓放下,抬起脚尖给欧阳龙按摩太阳穴,欧阳龙双眼瞧见洁白玉臂,慌不迭将目光移向别处。

众人都唏嘘烦酲、闷闷不乐起来,认为这娟儿定然能讨欧阳大元帅欢心。因为娟儿按摩技术,是十乡八村里最出名的,是以众人默默无闻,忧心忡忡。而那老婆婆看着这及其温馨的一幕,觉得终于给娟人找了一位好人家,而且还是别人高攀不上的人物,念及此处,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皱纹布在脸上,每条皱纹中都藏着笑意。

名声不是盖的,疯牛不是吹的。

顿时之间,欧阳龙大元帅头脑瞬时清晰如常,半点疼痛之感也没有了,心中对这位娟儿技艺高超不由得起了赞赏之心。

然而,随着一位披散首发,腌臜少年的横冲直撞,打破了这如此美丽的画面。大多数人心里头不禁产生了厌恶之感。

那人头发将双眼遮蔽着,透过发丝间的一丁点缝隙才能看着路。从外围挤进了圈内,一位夫人回头一瞧,心中一荡,慌张躲避,说道:“不是那个被雷劈成为了傻子的张疯子吗?”

张疯子到来,并未使欧阳龙逃出娟儿布下的情网。他明知是网取也不忍离去,好比飞蛾扑火一样。

卫兵瞧见了那疯子,慌张赶来,要拘拿张疯子。一位长得及其丑陋的士兵从墙根抄起了铁链,铁链发着寒光,使人胆魄。

不知刻意为之还是有意,张疯子已然将娟儿推倒于地面,娟儿红润的一双眸子渐渐落下了泪珠,身子直着坐在地面上。

欧阳龙恶狠狠地问道:“眼睛是被狗吃了吗?”言毕,要上前扶起娟儿,张疯子眯着如尖辣椒的小眼睛,双手抱着欧阳龙手臂,嚷道:“我叫家兄,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那个白痴弟弟,叫做家人。”

欧阳龙一推,却向是在推石头一样,那疯子岿然不动,胡言乱语起来。

圈内跳出一条大汉,说道:“你这疯子,拽着欧阳元帅干嘛呀!放开!”大汉上前拽张疯子,却被张疯子踏步就棍打腿的一推,那大汉如一朵轻云飘向人群。“哎呀!”正砸在一位高瘦妇人身上,那妇忙站起,那挎着的篮子拍打恍然如梦的大汉。

欧阳龙双眼向人群中观望,见三个卫兵被两个中年汉子故意相阻挡,心中不免有些恍然大悟了。

既然打不了,就发挥妇女最擅长的本领,一窝蜂向张疯子说道理、摆事实,劝张疯子不要老虎尾巴拔毛,自寻死路。

妇女们吵嚷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宛如浩瀚星空中络绎不绝的星星,始终在一眨一闭的此起彼伏。

城门边上看着的小夏普,心中觉得:这帮妇女三天不喝水一直说下去,定能把太阳说下来。又转念一想,万一太阳掉下来了会不会砸死夏明威呢!

正值妇女们说得天花乱坠、宝雨缤纷之际,一把明晃晃、亮锃锃的匕首刺向欧阳龙的后腰。这当口,张疯子脚板用力,将欧阳龙和自己转了个圈互换位置。张疯子手臂后摆,一道蓝光袭向娟儿手腕,正扣着,张疯子转身上步,提肘击向娟儿下巴。娟儿登时手脱匕首,瘫倒在地。而此刻,三位卫兵已然冲了进来,妇女们嚷道:“这娟儿原来是北国密探,方才拿着大刀要杀欧阳元帅。”一位卫兵问道:“刀在哪里?”妇女们结巴的说道:“匕……首……。”

三位卫兵将娟儿用铁链锁住脚踝和手腕,脚镣“砰砰哒哒”地响着,往牢狱赶去。

张疯子搂住欧阳龙后背,在耳边说道:“你是我家人,是我兄弟。天上小脑袋、大脑袋、帅气的结巴都想着你,都想着你呢!都想着你……。”

众妇找寻老婆婆,却没了她踪迹,便也疑惑老婆婆也是坏蛋探子。

秦玉牵着夏普的手,朝城内走。夏普问道:“刚才真危险呀!”秦玉叹了口气说道:“他时常处于危险之中,他如若不危险,我们就很危险了。”夏普嘀咕着、寻思着这句话的意思,却绞尽脑汁也不明白。

惹恼了三个大汉,拽着张疯子朝人群外面跑,将他抬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欧阳龙朗声说道:“世间的缘分是天注定,但我想冲破天道,因为是兄弟,就一辈子是兄弟。”

声音掠过人群,飞入到张疯子耳朵里,他面色一青,站起身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欧阳龙上了第一辆马车,同夏明威面对面坐着,车夫一扬鞭子,马翻蹄南去。

两辆马车向南方驰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

……

从白城一路出发,要到达元国都城得费些时日。

要么旁是稻子、玉米之类,或者种着土豆、花生,要么过村穿庄。

倦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路途上的羁旅,一双眼睛原来夺目的闪着,现在黯然无光。

两辆车马进入高辛城,在旅店住了一宿,又赶路而去。

两旁春意盎然,蝴蝶翩然而舞东。凡是知晓欧阳龙大元帅马车的人,无不奉送食物,当做神人一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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