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对戈

欧阳龙看着她的眼睛道:“一切皆在掌控中,依照他的功力,还解不开牛皮绳子呢!”

“你为什么不想让他参加战斗?”林辰予又问到。

欧阳龙浓重的叹了口气,望着前方徐徐而来的一行人,说到:

“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孩子,傥若他的父亲在这里,也一定不会让他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斗。我让你也别来,你却不听话,这点不好!你不是一个好孩子!”

“我早已不是个伏在父亲臂弯里的孩子了。”林辰予笑着露出甜蜜的酒窝,说到。

深不可测的阿三是带着笑容,极其寻常且不造作的笑容。

“很满意阁下并未把我们三个废物当做空气那样,忽视掉!”欧阳龙庄重的对阿三说到。

阿三吩咐落轿,拱手道:“真心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能让我们都开怀大笑。”说完话,一言不发地闪退侧旁。

轿中慕容门主开口道:“久仰威名天下的欧阳龙大名,今日拜会,老夫感慨万千。”

华天霸抢话道:“絮烦客套就免除不提,一句话,命留下!”

“哎!曾几何时我告诫过你,做人不可失分寸,却终究改不了毛躁病,活脱脱似那上蹿下跳的野毛猢狲。”略显恼火,欧阳龙微微嗔怒道。

华天霸小声咕哝道:“分寸!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呀!”

轿中慕容门主泰然道:“欧阳老弟未免言过其实,人若无过错那岂非成了贤德圣人吗?贵兄弟言语过激,老哥哥自然不予计较。”

“话还未说完,虽然我这位兄弟语言莽撞无礼,却也不无道理。”欧阳龙淡然道。

慕容门主道:

“老夫活了四十余年,地临元国,并未和阁下结过仇怨。所谓桥归桥路归路,老弟又何必为难老哥我呢!”

“统帅万军疆场厮杀,我为佼者。但若论乖张巧言,实在非门主莫属。门主行事无邪,为何不敢下轿相谈呢?”欧阳龙说到。

慕容门主照旧不下轿,说到:“金银珠宝、玉龙美姬,我蚩尤门略有所藏。凡老弟所爱,无不双手奉送。事关天下大局,希望欧阳老弟速速让行。”

华天霸冷笑道:“老不正经的,你有什么天下大局的事情,莫非是万花楼洗脚丫鬟小翠要生了?”

“呛啷!”

青筋暴出,亮锃锃发着炫光的宝剑,握在盛天霸手心。

慕容门主透过缝隙看到了盛天霸拔剑,慌不迭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又何必相互仇杀呢?此番天道山正宗要开盛会,我得敢去筹谋会堂,设置岗哨。”

干咳一声,再说到:

“天道山为正宗领袖,此会旨在培育新秀、防备金壁。而欧阳老弟曾身为元国元帅,不该为元国万千子民考虑后果吗?”

“实在有根有据呀!若阻碍你协办盛会,导致金壁邪教日盛。这罪过我欧阳龙担不起,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担当不起。但那些死于你手的无辜者们,就担当的起。”欧阳龙说到。

轿中慕容门主怒然道:“欧阳龙,你别太猖狂,尊敬你不代表惧怕你。你切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功法已经被一品秦怀玉给废除了。”

华天霸吼道:“即使那样,你依然畏惧如豺狼,弃正道而走双熊道。”

慕容门主略感伤怀,淡然说到:

“其实我近年来也知罪孽深重,前年龙抬头那天,本该引颈受戮。却有幸遇到天神教诲,从此改过自新。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我放下屠刀成善人的这份勇气,就饶恕我吧!”

“假如你扯谎的本事和你的勇气同样多,那我才敬佩你。上月中旬,我亲眼目睹你残害女子的丑陋行径,她为了世人的白眼,选择自尽。”欧阳龙有些气愤地说到。

轿中慕容门主庄重地说到:

“她想来不过是个贱货,也必然不是你的姐妹。莫非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存在吗?”

欧阳龙缄口不言,挠挠耳后根。

沉默是最有力的回击,慕容门主深深明白,业已到了你死我亡的紧张地步。

却仍旧坐在轿中,泰然道:“盛霸天,替我送他们去阴曹地府,为师先小憩片刻。”

霸天拱手道:“把他们剁成肉泥,装在木盘里,做成四喜丸子给师傅享用。”

“吹牛皮我只服你盛霸天!”欧阳龙在旁调侃到。

盛霸天功起膻中、屈膝向内,向天空缓缓划过一剑。骤然间隼声似海,宝剑划过的轨迹登时浮现一道黑煞气,以豹的速度进击欧阳龙。

“单掌开碑”华天霸右跨而出,箭步蹿到欧阳龙身前,猛起膻中,运掌在心,力贯右臂,一掌硬生生接下那黑煞剑气。

“嘭!”身形浮动,华天霸退了半步,嘴角留血,胸口隐隐作痛。

盛霸天喜然道:“我有四五品的境界,你怕是想多了。”

胸口越发疼痛,华天霸捂着胸口,结巴地说到:“我虽……六品,亡……盛必华。”

盛霸天微露笑容,并足展手,由西自南划了半圈。黑煞缭绕,将盛霸天遮蔽其内。

剑身挺出,黑煞云如狂猛的飓风袭卷而来,势不可挡。

危险随着煞风的逼近,越来越使单掌开碑华天霸的最后一道防线击垮。

“呼!”

一条紫火缠绕的铃铛绳索呼啸而来,掠到华天霸身前。尖端触摸到地,涌现出两条火蛇将华天霸团团包围。

由冒着火焰的绳索向上扫去,华天霸看见了怒目圆睁的林辰予在注视着凶猛而来的黑煞云雾。

说也奇特,华天霸丝毫感受不到炎热。

黑煞气到,长剑业已抵住铃铛绳索的末端,僵持不下,势均力敌。

两条火龙分从左右攻击,喷射火球。盛霸天在黑煞中喊咒语道:“天荡四急,游我煌煌。冥你分鸿,黑手遮沙。”

咒语一出,黑煞云雾里陡然涌现两只黑手。

黑手愈大,黑煞云团也就愈小。

两条龙翻转而避,不幸被黑手抓住一条,立时毙命。剩下来的火龙左闪右避,实在无有退路,林辰予唯有将其重新附到火索中端。

华天霸虽受重伤,却不甘慈服。提拳直扑向黑煞云团,黑煞气又将华天霸打倒在地,立时昏厥不醒。

欧阳龙将其拖到一旁,忧心如焚。

祖传玄功,林辰予虽亦有四五品,奈何对方为上层功法。一忽儿,便支撑不住,双腿麻痹,站立不稳。

欧阳龙忽然跳起,向黑煞气喊道:“小子,吃我一掌!”实则为佯装,并无力量。

盛霸天骤然听得喊叫,慌不迭运功抵挡左侧。林辰予趁机大发火攻,击散黑煞气。

却也非浪得虚名,“锁玉君神”盛霸天在黑煞云团未散时,暗自发出一道清淡的黑煞恶气。

林辰予正欲提鞭,被黑气击中胸口,哀嚎在地。

黑煞气自膻中穴流经各大经脉,汇于印堂而消散。林辰予经脉受损,强忍疼痛,缓缓起身。

盛霸天毫发未损,笑然道:“身为女儿身该打扮得漂亮些,找个好婆家,生儿育女的才是。可以考虑考虑我,是个不错的选择。”

盛霸天内心业已知晓,这女子同蜀中火龙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并非好色,而是为了火派的秘传功法。

北方出了个火神,据传闻那人正是火龙山的弃徒。盛霸天早已对火派敬仰万分,假如娶个火龙山的人,何愁自己不能扬名天下呢!

林辰予病态苍白,娇柔道:“那你为何……不来扶我一下?”

久久不开口,矗立在轿子旁的阿三喊到:“师兄,小心有诈,多加防备呀!”

盛霸天被胜利冲昏脑袋,再说他有私心,决然不听阿三的劝告。他平日最瞧不起阿三,总觉得阿三仗着年纪,骑在自己脖颈上面。此番师傅不便出面,正好可以做一回主。

大步流星来搀扶林辰予,眼神流露出关怀的神情,说到:

“抱歉,把你伤得有些重!”

林辰予愁容道:“打是亲骂是爱呗!我给你……看一件宝贝!”

伸手从怀中掏东西,盛霸天业已感觉到一股清淡的幽香从林辰予的身体散发出来,防备心骤然大减。

掏出一张对折过的纸片,“莫非是婚书?亦或者是火派功法!”盛霸天奇思妙想的思索着,缓缓接过纸片。

盛霸天正在打开纸片,林辰予注视着纸片,脑海中陡然间闪现出一副画面……

……

……

交错繁杂的蒙古包立在樊关外的草原上,木棒扎成的篱笆里有许许多多羊羔,青草如新生的婴儿总能给予欢快的情绪。

大胡子老人们说着古古怪怪的话,尊敬地给兄长和我斟奶茶。他们拿出最好的东西款待我们,给我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马奶茶和咸盐似的硬奶酪早已快撑破我那可怜的肚皮,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盛装,跳着最原始的舞蹈用以欢迎我的来到。

这是第七次来看望他,发现他腰间佩戴了一把剑。我问他,林家的火系功法不学了吗?他却递给我一张纸片,向我诉说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道理。

星月昏沉,他像慈祥的母亲那样,守护在我房前,直到黎明的曙光。

他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夸耀他的师傅,说他师傅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剑道高手。

他要成才,并不是为了向我父亲寻仇,而是为了重振我火派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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