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踏雪而来

排练还在继续,霍蓁蓁端起水杯喝水,顺势抬眼朝前方的四人看,仍旧是默契配合。

即使已经是演出过许多次、再熟练不过的歌曲,他们还是认真照顾到每一个细节。

她静静看了阵,重新低头捏起电容笔往平板上戳。

原先她总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说自己在那种环境里难以思考画面细节,此时此刻听着近在咫尺的乐队演出,她倒一点没觉得扰人,脑子里甚至还冒出很多之前没有的灵感。

一旁的娄嘉怡偏头朝她的画看,大片的绿色背景,由深至浅过渡,到画面最下方颜色最淡的地方才开始突出人物。

她杵着沙发挪了挪身子,凑近过去问:“蓁蓁,这是给杂志画的?”

“出版社。”霍蓁蓁没抬头,手上动作依然认真。

娄嘉怡“哦”一声,余光扫过游礼,顺势问:“你和游礼是怎么认识的?”

霍蓁蓁应:“高中同学。”

娄嘉怡接着问:“他以前在高中什么样啊?”

说着,她抬眼朝前望,游礼正闷头在弹奏。每每这种时候,他总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让不知情的人看一眼他的表情就觉得难相处。

没等回答,她只好又自己先说:“反正上大学我认识他那时候,他不怎么说话,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不熟所以那样,没想到后来认识好长一段时间,他也还是差不多,要么不主动说话,要么能省一个字是一个字,绝不多说。”

怎么又是这样的形容?霍蓁蓁手上的画笔顿了下。

回想起和游礼认识的这一个多月里为数不多的碰面,他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惜字如金。

她偏过头答道:“其实高中时候我们虽然同校,但相互并不认识,是上个月他们演出那天才碰上。”

娄嘉怡眉头一动,一双眼睛满含诧异,“不认识?”

霍蓁蓁点头,鼻间漫出一声:“嗯。”

她继续低头画画,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忽然问这个?”

娄嘉怡怔住,下意识捏了捏手边的抱枕,“闲聊嘛。”

她干笑两声,补充道:“我是想起大学时候有两次,有女生跟他要联系方式,他一点情面也不讲,总是冷着脸就直接回绝了,所以就想知道,他是不是一直这样。”

没等霍蓁蓁做出反应,她岔开话题:“你再看付行简,他就完全是和游礼相反的人,不管是第一次见面的,还是老熟人,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说得矫情点,搞创作的,多观察不同性格的人,也能找到不同的情感表达方式,你说是吧?”她反问。

“好像有道理。”霍蓁蓁缓缓点了两下头,并没多想,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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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过去,排练室的门被人推开。

门侧两人察觉人影晃动,几乎同时扭头看过去。

进来一个年轻男人,鼻梁上架一副方框墨镜。刚往前走了两步,他便将墨镜往脑袋上推,两个手掌戳到一起朝临时约会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乐器声和演唱声都消失后,他冷声道:“不是上星期就说让你们把这间排练室空出来吗?”

站在正中的岳安鼻间呼吸一沉,昂着头看那人,语气同样没好到哪里:“不是上星期就说合同没到期我们不走吗?”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且诡异,霍蓁蓁蹙紧眉头,挤到娄嘉怡身边耳语:“这是谁啊?什么情况?”

娄嘉怡同样眉心紧拧,“海伦,他们的经纪人。”

“啊?”霍蓁蓁扬了下眉。

她怀疑是声音太小她听错了,否则经纪人和自己的艺人,怎么一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

那头的对话还在继续,海伦咂了下嘴,墨镜拎在手上,借着镜腿往面前四人指:“我懒得跟你们废话,十分钟,带着你们的东西走。”

“哐”一声,付行简将鼓棒砸到军鼓上,气势汹汹站起身:“你别太过分了!我……”

海伦打断他:“大家共事了这么几年,我本来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给你们下通知搬走的时候,你们就应该乖乖听话,何必非要连最后的体面也丢掉?”

“体面?”付行简近乎是咬牙切齿在说话,“贵公司口中所谓的体面就是,在合同期内私自把我们的商演舞台给别人,把我们写出来的歌给别人,现在连我们的排练室也要给别人?”

他跨步上前,右手已经揪在海伦衣领上。

要不是岳安和游礼及时制止,拳头早已落在海伦脸颊上。

两人把付行简拽到一边,海伦也后退两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襟,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跟我撒气没用,更不用觉得是我们太过分,机会都是靠自己的,你们自己没人气、没作品、没投资,去到哪家公司都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半开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先后进来了五个人。

走在最前绑着脏辫的男孩左右扫一眼,“不是之前就说排练室已经空出来了吗?我们定的logo可都已经带过来了。”

海伦方才冷嘲热讽的语气瞬间消失不见,转而笑脸相迎:“小可,这间排练室从今天起就是你们乐队专属的,想折腾成什么样都行。”

这头哄完,他又紧接着看向那头四人,“僵着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者说,你们就最后的两场演出,一场拼盘,一场嘉宾,都是没什么知名度的小演出,那种场合,你们又何必假装练得认真?”

“怎么?自我安慰?还是垂死挣扎?”

岳安本来已经摘下肩上的电吉他准备收起来,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一滞。

付行简亦然,半侧的身子在这时重新转回来。

两人的情绪显然都已到达高点,但还是慢了游礼一步。

他从最边上一晃而出,结结实实一拳砸到海伦脸上,毫无防备之际,海伦直接倒地。

游礼站在他面前,眼眶里尽是怒意,哼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踩别人一脚特别有成就感?”

屋子里陷入死寂,只有接连传出的沉重呼吸声清晰存在。

所有人都被游礼的举动吓了一跳,沙发上的霍蓁蓁和娄嘉怡也连忙起身迎过去。

此时的游礼已经被于格和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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