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阳的话掷地有声，庄重得仿佛在宣读誓言一般，震得吴鑫磊目瞪口呆。
饶是裴申，都忍不住朝郑开阳投去审视的目光，有些拿不准这话是真是假。
吴鑫磊见郑开阳态度坚决，也不愿让自己的尊严任人践踏，索性放弃劝说：“我明白了，希望郑总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完，大步离开办公室。
裴申识趣起身，在郑开阳对面落座，半开玩笑道：“郑总对我的服务满意吗，满意请把钱打到我的账上。”
郑开阳正襟危坐道：“满意。”
手掌抚摸着大腿，上面残留的余温令他略感惋惜。
要是裴申能多停留一会儿就好了。
他让守在门口的安城去给裴申打款，安城走的时候顺便把安萱一起带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裴申和郑开阳两个人。
郑开阳歉然道：“今天是我的错，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向你道歉。”
裴申摆摆手：“突发情况，我能理解。”
“嗯，那就好。”郑开阳踯躅许久，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刚刚喊我那个，我觉得挺好的，以后就这样称呼我可以吗？”
裴申一愣：“哪个？”
郑开阳藏在桌底下的手反复揉搓：“就是，那句称呼我的……”
“老公？”
裴申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郑开阳的尾椎骨往上爬，他的脸上出现了两道可疑的红晕，手臂上更是起了鸡皮疙瘩。
爱听。
裴申忍笑道：“那是另外的价钱。”
郑开阳：“……”
坐过山车也不过如此。
裴申欣赏够了郑开阳吃瘪的表情，身为替身，在满足金主爸爸的同时也要有所保留。
不然金主腻味了，他的替身生涯也就结束了。
见郑开阳还想说点什么，裴申赶忙息事宁人道：“郑总，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还要在办公室干坐着吗？”
郑开阳适时邀请道：“中午想吃什么，都依你，就当我向你赔罪。”
裴申：“吃食堂怎么样？”
不多时，郑氏集团公司大楼第10层餐厅，迎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几乎吸引了所有员工的视线。
郑开阳在办公楼有自己的餐厅，倘若在公司用餐，他会让助理把点好的饭菜送到68楼，所以郑氏集团的员工根本不会看到自家总裁走进食堂的画面。
裴申接收到来自四周的惊诧目光，便了然于心：“看来郑总很少下楼和员工们一起用餐。”
郑开阳低声道：“我在这里，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压力，导致他们吃得不安稳。”
裴申：“郑总真是个好老板，他们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太幸福了。”
郑开阳一时分不清裴申是夸他还是取笑他，但不论哪种都好，至少说明裴申跟他更亲近了。
“你发现了吗，郑总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安城跟在后面，小声对安萱说。
安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郑哥好像第一次对别人这么关心。”
安城跟郑开阳是发小，作为妹妹的安萱，自然打小就跟他们玩在一起。
她很清楚郑开阳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她还以为这种人眼里只有工作，没想到裴申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郑开阳。
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
可惜了，她还磕过他哥和郑总的cp呢。
另一边，裴申已经打好了饭菜，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跟着总裁打饭速度果然快，没人敢让郑开阳排队，没花多久时间，他们就顺利抵达窗口，挑好自己想吃的菜。
裴申吃着碗里的饭菜，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恐怕员工们私底下的群已经聊疯了，要么在推测他的身份，要么在八卦今天郑开阳怎么会来食堂吃饭，而且还是带朋友来。
当然，那些打量他们的眼神都十分小心，生怕被抓包。
“怎么突然想来食堂吃饭？”郑开阳似乎有所察觉，“你想让他们提前认识你？未来的总裁夫人？”
裴申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对总裁夫人的名头并不在意。”
郑开阳：“那是为什么？”
裴申一副为了你好的表情：“我这不是替你挡桃花吗，过了今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族都得斟酌斟酌，是不是要冒着与你交恶的风险找你联姻。”
郑开阳抬碗喝汤，掩去嘴角的笑意。
媳妇儿为他思虑周全，这让他只觉得胸膛鼓荡，满心欢喜。
裴申这么高调，当然也不全是为了郑开阳。
他的成人礼快到了，在顶级豪门的圈子里，成人礼越是隆重，就说明成人礼的主角越尊贵，越值得交好。
虽然他淡泊名利，重活一世只想好好生活，但他也不介意狐假虎威，利用一下郑开阳的身份地位，给自己打造一个更好的起点。
互惠互利的事，想必郑总即便看破也不会反对。
用过午餐，裴申和郑开阳坐上车，司机是安城，安萱则是今天的购物顾问，负责审美方面的问题。
裴申对这个安排挺满意，女孩子天生比他们这些男人细心得多，在购物上的天赋也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随口一问：“安城，你应该有几个小群吧，有没有人讨论我跟郑总去食堂吃饭的事？”
这可把安城吓得一头冷汗：“裴少爷，我为了进群可是签过保密协议的，要是我出卖了他们，转头就会被踢出群聊。”
裴申颇感遗憾：“好吧。”
他还想站在旁观者角度，看一看今天这出戏的效果呢。
郑开阳哪里舍得心上人遗憾，他咳嗽了一声，示意安城把手机交出来。
安萱好笑道：“哥，你就从了吧。这样，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也不算你主动透露群内聊天记录。”
“那你们保证不许传出去啊！”安城不得不妥协。
安萱解开安城的手机密码，把手机递给裴申。
裴申看得津津有味：“郑总，他们说我们很般配呢。呦，安城还替我表明了身份，他们说我怎么这么年轻。”
郑开阳一瞥，目光停留在“老牛吃嫩草”五个字上。
他脸色一黑：“这个盘腰三圈大坤坤是谁？”居然敢说他老牛吃嫩草！
裴申拍了拍郑开阳的肩膀：“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迁怒嘛，再说了，人家说得也没错，我确实很嫩，哈哈哈。”
郑开阳看着裴申展颜的模样，只觉得少年一颦一笑俱是风景，心头郁气一扫而空。
老牛就老牛。
吃得到嫩草就是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