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道祖笔记

“今天可以上二楼了……”

饱饱睡上一觉后,夏知蝉一走进元一阁,周围就有好几道目光投过来,有赞叹敬佩的,也有厌恶仇恨的,还有怀疑不屑的。

但是他并不在乎,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往通向第二层的楼梯口走去,一袭白色道袍的姜沁则是紧紧跟在他后面。

“嗯……不对呀。”

夏知蝉忽然脚下一顿,他把目光投向一排书架上,准确来说是书架上的一本线装书。

他走过去把那本书拿起来。

姜沁好奇地看了一眼,线装书上写着《天地本源录》,这本书她也看过,都是道门前辈们总结出来的一些浅显易懂的天地至理,为的是让后辈们能快速了解入门。

“这本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夏知蝉翻开书籍,里面的内容确实是他曾经看过的,一字不差。但是这并没有让他解除疑惑,反而是皱起眉头。

“有什么问题吗?这本书我也看过,都是一些简单的天地规则而已。”

姜沁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

夏知蝉转身走去了另一个书架,两个书架间隔很远,需要走上二十几步才能到达。

他从那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天地本源录”。

“咦?两本一模一样的书。”

姜沁这才发现问题,元一阁里的典籍都是孤本,所以这里只允许抄阅,但是不允许把典籍带出元一阁。

“我没有记错,这本书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夏知蝉可不仅仅是记住了书籍里的内容,就连每一本书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意识到突然出现的另一本“天地本源录”是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这两本书里有一本是假的?”

姜沁接过其中一本,她的记忆力虽然不如夏知蝉那般逆天,但是一般阅读过的书籍内容还是可以能记住的。她随意地翻阅几下,发现内容跟自己记忆的并无区别。

“没有问题啊,内容和我记得的一模一样。”

“是这本书有问题,你看看,能发现吗?”

夏知蝉把自己手里的那本书递过去,姜沁接过来,把之前的书放回到书架上面,然后才把手里的书翻开。

认真仔细地翻阅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发现异常。

“这本……也没有问题呀。”

姜沁粗略地看了几下,发现手里的这本书从内容上来说,跟之前那本没有任何区别。

“我指给你看。”

夏知蝉翻开那本书的第一页,指着内容上的一个“道”字,问向不明所以的姜沁:

“这个字,你仔细看看。”

“这个‘道’字……中间少了一笔。”

姜沁瞪大眼睛,这种如同一根头发丝般的细小区别,即使她看过书,如果不是盯着那个字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还有呢,不止这一个字。”

夏知蝉又翻了几页,指着另一个“祖”字,让姜沁仔细分辨。后者连忙点点头,这个字跟之前那个字也是一样的少了一笔。

然后还有第三个“笔”字,第四个“记”字。

“道祖笔记……什么意思?”

姜沁刚把四个字连起来念了一遍,忽然就感到眼前金光一闪,夏知蝉手里拿着的那本《天地本源录》却忽然放出光芒。

然后等到光芒散尽,出现在他手里的已经变成了一卷竹简,竹简封面上写着《道祖笔记》四个字。

“这是……”

这里发出的异象把周围的那些道士吸引过来,他们诧异地盯着出现在夏知蝉手里面的竹简。

看见上面的字,有的人露出羡慕的神色,有的人则是露出嫉妒的神采,甚至有个别道士已经开始想办法接近夏知蝉。

“这是无涯老祖留下来的修炼笔记……没想到是隔三百年,居然被一位灵官发现。”

听见红袍老者的声音,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夏知蝉的对面,但是却退后一步,站在一个男子的身后。

那个男子长有三绺长髯,身穿黄色道袍,虽然面露沧桑,却鬓发乌黑,让人分辨不清楚年龄。

“参见掌教!”

直到看见黄袍男子,那些道士才一个个回过神来,纷纷躬身低头行礼,十分恭敬。

“太玄掌教回山来了。”

夏知蝉只是简单一拱手,他嘴里随口说道。

“嗯……多谢夏灵官护送九然老祖回山。”

张太玄一改山下邋遢豪放的模样,他身体笔直如剑,伸出一只手微微抚着胡须。一副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模样,这要是让山下那些曾经跟他一起吃饭喝酒的人看见,恐怕都不敢相信。

“太玄掌教客气了,这本书您看过吗?”

夏知蝉倒是不废话,他直接把手里的书递到张太玄面前,然后向对方询问有关这本书的事情。

“贫道没有看过,但是我知道此物的存在,当初无涯老祖留下此物,就是为道门后人留下一份传承,只有足够机缘和毅力的人才能发现它。”

张太玄自然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但是他非但没有顺势把书接过来,反而把书又推回到夏知蝉面前:

“既然夏灵官发现了此书,那这本书就归你了……”

“二哥……不对,掌教!这本书是有关无涯老祖的珍贵典籍,即使是被这家伙发现的,可怎么能任由他去阅读。”

身后的红袍老者一阵心急,他虽然从样貌上来说比较衰老,可实际上他比张太玄要小足足两岁,只不过他至今都是登堂巅峰,始终没有进入知天境。

“这是老祖留下来的机缘,自然是给能够发现机缘的人。至于这个人是不是我道门中人,并不重要。”

张太玄倒是大度,他一挥手就把东西给了夏知蝉。

“可是……”

红袍老者张太空一阵心急,他几番想要找理由把东西从夏知蝉手里面要回来,但是看到张太玄坚定到不容置疑的目光,于是也只是捏着鼻子认了。

“多谢太玄掌教。”

夏知蝉拿着竹简拱手行礼,他倒是不觉得这本竹简有多重要,但是既然是涉及无涯老祖的事情,毕竟是有关道门的秘辛。m.

他虽然也是修炼者,因为姜沁的原因跟道门的关系也很好,但是他毕竟始终不是道门的人。

“哈哈哈……无妨。”

张太玄笑着摇摇头,他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周围的那些道士有的面露憎恨,有的目藏凶狠。

于是在心里暗暗叹气,也许是因为道门中的弟子大多都是心性单纯,但是也同样容易滋生出不好的情绪,尤其是跟夏知蝉这种经久历练心智坚定的人一比较,那真是让人心里产生极大的落差。

张太玄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红袍老者张太空也只能用便秘的眼神看了一下夏知蝉手里的竹简,但是想到掌教张太玄已经当面把东西交给人家了,自己再出口讨要实在是师出无名。

于是也化作一道红光,冲出元一阁。

夏知蝉看了看周围如狼似虎的凶恶眼神,虽然他是无所谓,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拉着一旁的姜沁,两个人也径直出了元一阁。

有些人看见他们离开,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命运和机缘的不公。有些人则是不死心的追了出去,目光闪烁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夏知蝉二人则是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处,在一块凸出的光秃秃石头上只有几根小草随风摇摆着。

“你想看吗?”

他直接随手把让别人垂涎的竹简递给姜沁,后者虽然一脸的开心,但是却没有接过来。

她不是对于竹简的内容感到开心,而是觉得夏知蝉愿意把这东西给她,那份温暖且贴心的感觉,让她很是开心。

“我不要,这份机缘是你的。”

姜沁摇了摇头,然后后退几步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她的意思就是为夏知蝉护法,让他可以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去阅读那卷竹简。

“好吧……希望不是记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夏知蝉也盘膝坐下,他把竹简放在腿上,看着上面“笔记”两个字,心里面吐槽着说道。

竹简摊开,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某年某月某日,燕赤侠请我喝酒,踏马的!结果还是我付钱。”

他嘴角一抽,有心不再看下去而是直接把这卷竹简顺着山崖丢下去,省得让他心里无涯老祖的形象直接坍塌。

“某年某月某日,踏马的!燕赤侠居然要我请客喝酒!”

“某年某月某日,燕赤侠装醉,吐了老子一身。踏马的!不但付了酒钱,还踏马赔了一身衣服。”

“某年某月某日,终于坑了燕赤侠一杯仙酿喝。妈的!真好喝。”

夏知蝉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他只知道祖师燕赤侠喜欢喝酒,却不知道对方居然敢赖酒钱,而且还让无涯老祖给他付钱。

完蛋了,不但无涯老祖的形象崩塌了,连祖师燕赤侠的光辉形象也跟着崩塌了。

“唉……”

他刚叹了口气,就看见竹简的下一行写到:

“燕赤侠拢共欠老子十一顿酒钱,共计二十一贯零五十七个铜板,至今未还!”

“记住了吗?夏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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