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我的脑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另外一个啊……”

车内,听到宫野志保的询问,白河清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便说出了他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贝尔摩德。”

这是他认为最合适的答案。

游乐园出现的第二个宫野明美,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也根本没有理由再搞出第二个宫野明美来,毕竟这除了会让人怀疑第一个宫野明美的真实性外,不会有任何意义。

“贝尔摩德?”

宫野志保对他的这个回答有些不太能理解。

诚然,贝尔摩德确实也会易容和变声,但为什么贝尔摩德会易容成宫野明美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会是她?”

“只是从最终结果推导出来的答案。”

白河清解释道。

“从昨天游乐园事件的结果来看,后来出现的那位宫野明美并没有和fbi的那些人有过任何直接的接触,且在今天的江户街里她也没有再出现过。

就仿佛她昨天的那一次现身,只是为了在参与进事件的所有人眼前晃一下,让众人……尤其是可能也在关注着这件事的你知道宫野明美并不止一个,从而对我安排的那个宫野明美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这么一来,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你被你姐姐的存在所吸引,从而落入组织的圈套,被我抓住。

能同时满足这一动机和拥有易容能力这两点的人,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贝尔摩德了,就算不是她,那也一定是被她指定去做这件事的棋子。

不过考虑到这件事的危险性和特殊性,我个人认为,还是她本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因为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所以我对此也只是推测,还没有时间去找她问过。”

见白河清这么平静地就把“圈套”和“抓住她”这种话说出来,宫野志保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一个恶徒正当着她的面和她商量,等会儿要怎么把她抓住拿去卖钱一样,很奇怪……

摇摇头,将脑海中这种奇怪的想法丢掉,宫野志保继续问道: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贝尔摩德有什么理由要这么来帮助她?

在宫野志保的记忆中,她在组织里的时候都没有和这位千面魔女有过什么接触,她们两人不说是亲密无间吧,那至少也是视若路人。

就是那种平时不小心见到了,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的关系。

这种生疏的关系,贝尔摩德有什么理由要来帮助她?

“动机吗……”

白河清再次沉默,然而比起前几次,他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明显多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沉思的表情,而是无奈与愧疚。

宫野志保很少会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在她以前的记忆中,往往只有在提到她的父母的时候,白河清才会少许地露出这种神情。

让宫野志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是直接转头去看白河清脸上的神情了,而不是再用那种偷偷的眼神去打量。

“我想……”

终于,许久的沉默之后,白河清再次开口了。

“她真正的动机恐怕并不在于你,而是在我。”

“欸?”

这同样也是宫野志保没想到的答案。

“……你?”

忽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在过去的十年里,白河清从来都没有和她讲过有关他家人的事情,哪怕是宫野志保主动去问,白河清也从来不说。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去问了。

现在想来,白河清会易容,贝尔摩德也会易容,这两人不会真的有什么关系吧?

“我过去杀了很多人。”

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白河清忽然开口,说起了似乎和两人现在讨论的话题无关的事情。

“在二十年以前,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重复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人。

大到挽救他们的生命,小到解决他们生活中零零碎碎的小麻烦,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竭尽全力,且最终的结果,大多也让人无可挑剔。

无论是从当时任何人的角度来看,我应该都是一位完美到没有缺点的……警察。”

说到“警察”这个词的时候,白河清稍微停顿了一下。

宫野志保没能理解他这个停顿的含义,她只是在为白河清说出来的这件事情而惊讶。

警察?

同样的,她也并不知道白河清以前竟然还是一位警察。

在白河清照顾她的那十年里,他虽然一直对她很好,但却从未和她提过任何与他过去有关的事情……

等等!

或许并不是完全没有提起过。

宫野志保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该不会白河清以前专门用来哄她睡觉的那些警察和侦探小故事,都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过去吧?

“但是志保,你知道吗?”

白河清的声音,再次将宫野志保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我心里对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当时的人们为我的行为塑造了无数正面的荣誉和赞美。

但我本人,却从来没有从这些拯救别人的事情里,感受到过丝毫的满足感和认可感,就好像被他们称赞的不是真正的我,而是其他的什么人。

而我之所以一直尽职尽责地去做这些,也并不是因为我内心有着多少的正义感,或者我对那些犯罪分子有多么的痛恨,这些都没有。

我之所以去做这些,只是因为当时有人希望我这么去做,所以我就去做了。

这一点,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仔细一想,这可能是在我母亲惨死之后才发生的变化,就像是我的脑子里好像突然间就少了些什么东西,生命这种重要的存在,在我的认知里似乎就此变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物。

既可以被随意地拯救,也可以被随意地剥夺,仿佛就是我们身上的衣服那样,喜欢了就去穿,不喜欢了就丢,大不了,再换一件便是了……

而最先察觉到我这种变化的,是我当时的那位未婚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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