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来到咸阳城

徐福花了整整一晚,把邹衍近十万字的《大圣》一书记了下来,带着梅绢三人向巴清辞行,继续往北,向昆仑进发。

徐福其实想留下来,研读一下邹衍的其他著述,但担心误了行程,还是决定启程离开。

巴清极力挽留不下梅绢一行,一定要派辆马车相送,梅绢再三推辞不了,只得受了一辆骈车(两匹马并排拉的车),坚持没有让巴清派御者相送。

从巴中前往咸阳,一路都有可通驷车(四匹马并排拉的车)的官道,且驾驶骈车的技术并不复杂,四人轮流来完全没问题,巴清也就随了他们。

唐康得知梅绢一行离开,也带了唐林一同前来送行,梅绢拉着唐康到一旁,托他帮忙在蜀地收一些硫磺,以后派人去取,唐康自然满口答应。

巴清的侄孙女巴玲也被叫过来送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受了伤,不但没人帮她出头,这两天还被家长各种责骂教训,此时被叫过来,无非是给梅绢他们道歉,谁让梅绢一不小心成了她的师叔祖呢?

“师弟早日学成归来!”

“梅公子一路顺风!”

……

在众人的道别声中,徐福驾着骈车启程了,梅绢回头朝巴清挥手示意,想起这两天在巴中的经历,不禁思绪万千。

这短短的两天,他结识了巴地和蜀地两个巨头,还认了巴清这么个特别牛的师姐,最令他兴奋的是配火药的原料有了着落,有了这个大杀器,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有底气!

当然,土火药威力肯定不会很大,梅绢也没打算当作常规武器使用,土火药可不是炸药,在不知底细的人看来,可能很吓人,梅绢却知道杀伤力不会太大,只有在关键的时候用出来,才能起到一举定乾坤的作用。

有了骈车代步,梅绢一行人的行程比预期的快了不少,四人轮流赶车,有时间就打坐调息,一路上倒也轻松。

巴清还在巴地给四人办了路引和照身贴,四人一路畅行无阻就到了咸阳。

咸阳城扼守于东西和南北的交通要道,南临渭水,北靠九峻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建在八百里秦川之上,物产丰富,加上秦国日益强大,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秦国虽是严刑峻法,不过社会治安出奇地好,所以各地商人和奇人异士不约而同地云集于此,论物产丰富和城市繁华的程度,七国所有城池中,无有出其右者。

咸阳可不是巴中,汉中那样的小城能比的,梅绢四人一路行来,除了巴中,没在其他城池停留过一下,这会到了咸阳,徐福和吕臣还好,梅绢和姬如都想在咸阳城逛逛。

徐福也想在这里补充点干粮,添置些过冬衣服,去马房换一下马匹。

四人在城里客栈住下来,准备在咸阳逗留一天,吕臣带了梅绢和姬如去逛市集,徐福自去置办一应行头。

咸阳的坊市比巴中的市集要大的多,也规整的多,巴中的集市大多就一个摊位,没有固定的门店,咸阳的坊市则相反。

吕臣带着梅绢和姬如一间间店铺地逛过去,也没有固定的目标,基本上就是看个新鲜,见见世面,看到想买的东西,也会出手买下来。

三人逛得不亦乐乎,梅绢却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当他们三个人进入一间店铺的时候,其他人会停下来,表情有些怪异地打量他们,原本有点喧闹的讨价还价和吆喝声,也会小下来。

一间两间店过去,梅绢还没觉得怎么样,以为是大人看见小孩逛店,有些好奇而已,后来看到其他店也有小孩单独或结伴逛店,并无大人陪着的,其他人却习以为常,梅绢就觉得不对劲了,再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店里无论大人、小孩,都很少有带兵器的,当然也有例外,有些士大夫打扮的人,腰上也会挂着一把象征身份的长剑。

梅绢发现了原委,便叫了姬如和吕臣,准备回客栈,不再逛坊市了。

“站住!看什么看,就是你们,三个小孩!”梅绢三人刚出店门,就被五个巡城卫围住了。

“不知几位叔叔有何事?”梅绢上前,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我妈喊我回去吃饭了呢!”

“黄口小儿,满嘴糊说,此时刚入日中,吃啥饭?”那巡城卫的伍长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将军有所不知,我等还得回去帮忙烧饭呢。”梅绢继续胡扯。

“我也不管什么饭不饭的,小鬼头,差点让你岔开正事了。”那伍长差点让梅绢带离了他此行的正事,不禁笑骂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交出你们身上的兵器,回家去吧。”

“这却是为何,这是我家大人给我们的玩具,为啥要交出来?”梅绢早就意识到是自己三人身上带的兵器惹来了这些巡城卫,不过这些兵器绝对不能交出去,看能不能以玩具为由蒙混过关。

“大秦律法,大人没有教过你们?竟公然携带兵器,招摇过市!”伍长沉下脸来道,“既是玩具,交给我们有什打紧的!”

“既是律法规定,不能携带兵器,我们这是玩具,就不是兵器,既然不是兵器,便没有违反律法,也就不用交出来了!”梅绢这几句话虽是狡辩,却说的入情入理,旁边看热闹的民众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是啊,玩具而已,如此较真干什么?”

“小孩子的玩具都要收,过分了!”

“欺负小孩!”

……

这伍长本来也想算了,听了旁边这些指责性的议论,脸上挂不住了,厉声喝道:“你们说是玩具就是玩具?先交出来,让我们验过!”

“就算我们带的是兵器,又为何要交出来?”这时吕臣站了出来,指着旁边一个带着剑的士大夫模样的人说道,“他带兵器,为何不收缴?”

“你这小儿,大人果然没有教你律法。”那伍长道,“他并非平民,可以带剑!”

按当时的秦律,禁止平民持有武器,本国贵族包括大小官员、兵丁、门客之类的,以及其他国来秦的侠士则不在此限,本国的人有朝庭封命在身才算是贵族,其他六国来秦国的侠和士,则须在秦国求贤馆登记,由求贤馆发给专门的身份牌。

“那你焉知我等便定是平民?”吕臣本就出身在贵族之家,梅绢也算是贵族之列,气质自是不同,况且平民百姓哪有这等胆气,敢和这些平素如狼似虎的巡城卫理论的。

不过贵族子弟,并非一生下来就是贵族,商鞅变法,废除世爵世禄,按军功授二十等爵,商鞅被处死之后,其法不灭,不过该条有所变通,待行了成年礼,也可以经过朝庭册封,成为贵族。

梅绢三人都是小孩,自然不可能经过了朝庭册封,故三人不管现在身份如何,严格来说都是不能携带武器的,吕臣一直生活在贵族之家,对这些律法只是一知半解,他这样一说,倒是坐了他们违禁携带兵器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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