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阴谋又起

出行的马车停在宴府侧门外,令缯云坐上马车,一个马车夫驾着马车,而沈言蹊与其他几个下人随行马车左右,一行人便出门去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侧门斜对着的檐廊处,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肥胖男人正望着这一场景。

那个深蓝色衣裳的男人,正是被赶出宴府多日的张麟。

今日是他干爹的五十岁诞辰,他特地回来给干爹磕头的。

两人当初只是明面上解除了父子关系,但是背地里,干爹还是会每隔几日过去看他一次。他没银子花时,干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出手大方。

在外面生活了一段时间,张麟反而对于那日被赶出府很庆幸了。毕竟,在府里还要干活,不比府外自由身,吃喝嫖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结交的兄弟都是混迹市井之辈,普通老百姓见着了,避之不及。所以,他们带着一帮小弟出没与街头巷尾时候,倍儿有面子。

张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充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可是,这样的生活他享受归享受,却没有忘记那日害他被赶出去丢面子的罪魁祸首。

就在方才,干爹多喝了两口酒,说秃噜了嘴。张麟这才知道,真正要赶他走的,是二爷宴灵修。

他对二爷从来都是恭敬的,所以他猜想,二爷肯定是因为其他事情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张麟清楚的记得,他让朋友去当街戏耍蹊儿那个小丫鬟的那天,二爷被朋友约着出门谈生意去了的。

他之所以记得,完全是因为那日二爷的马车车辙坏了,他好不容易才修好,匆忙送到府门口的。为此,干爹还教训了他一顿,说他粗心大意。

难道是二爷在街上无意中撞见了蹊儿那小丫头被欺负的事情?可是当时并不是他出手的,二爷是如何得知主谋是他?除非,真的是蹊儿背地里告状了。

二爷能够为蹊儿,将他驱逐出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之前的传闻都是真的。

可是,方才,干爹说,二爷是个不近女色的,蹊儿那种姿色,二爷根本看不上。

所以,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呢?

张麟想破脑袋,还是得不出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和蹊儿的梁子一直都在,总得了解一下,方解他心头之恨!

他来到马厩,他往日的狗腿子小石子正在那边锄马粪。

“小石子,你过来一下。”张麟冲小石子招了招手,如同呼唤一只狗一般随意。

小石子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这大爷怎么回来了?不过,面上还是顺从着点头哈腰地跑过来,“老大,什么风把您刮来了?快坐,快坐!”

小石子用衣摆最干净的地方在一边的廊檐上抹了抹,请张麟坐着,自己则站在张麟不远处,像往常一样听候指示。他知道,张麟不可能无端来与他这样身份底下的人说话的。

即使小石子擦得干净,张麟还是嫌弃得很。

他以前也是在马厩待过的,只是那个时候因为有干爹撑腰,所以这些大扫马厩的脏臭活儿都轮不到他,他只管指挥别人做事就好了。偶尔为了讨好主子,便亲自上阵,讨得一些赏银买酒喝。

现在更不用说了,不是下人了,穿得绫罗绸缎,在勾栏被伺候的舒服了,更是不愿意再闻到马厩的气味儿了。

他用手中的纸扇挡在鼻子前面,皱着眉问道:“爷问你,方才县主的马车是要去哪儿的?”

府中有人出门,必然是要坐马车或者骑马的,所以通常马厩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今日是小石子当班,所以张麟才来问小石子的。

小石子想了想,面对张麟那种满是肥肉且面露凶相的脸,他老实交代了。

“听说是要去静安佛寺上香礼佛了。”

“静安佛寺?”张麟暗揣,复而扬声问道,“只要了一辆马车?”

“是的。县主不喜人多,所以就要了一辆马车。”

张麟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满脸的肥肉立时挤在了一起,将眼睛都要挤得看不见了。

“爷知道了。好了,你去忙吧,爷回去了。”

“老大慢走,小的送您!”小石子搓着手,舔着脸笑。

张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去去去,离爷远点,别把你那满身的马粪味儿传到爷身上。”

眼看着张麟那又矮又圆的背影“滚”出马厩的小院门,小石子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对着张麟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翻着白眼,骂道:“什么东西!要不是有管家撑腰,我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了,还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呸!”

······

张麟离开宴府后,便直奔怡红楼,找到了碰瓷沈言蹊的大汉。

那大汉名叫李铁牛,花着强取豪夺来的保护费,成日待在里听曲儿。

他的婆娘李天娇是街头巷尾有名的泼辣子,当初就是见着那婆娘长得好看,他才娶回家的。结果没成想,娶回来不到半年,那婆娘就把他的老娘活生生气死了。

李铁牛从小就没了爹,与他老娘相依为命。没等到他孝敬老娘,老娘就被自个儿的婆娘气死了,这让李铁牛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他抡起拳头就要打死李天娇。可是那婆娘更泼辣,不是抄铁锨,就是举砍刀,反倒把他打得鼻青眼肿的,腿都脱臼了,使他不得不在医馆里躺了好几天。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家。即使回去,也都是避着李天娇的。

李天娇也从来不管他在哪儿,只要他每月给家里留六七十两银子,什么都好说。

张麟找到李铁牛时,李铁牛浑身酒气,正窝在一个窑姐儿身上动手动脚的呢。

张麟直接把大汉拉起来,让窑姐儿出去后,说道:“铁牛兄弟,我今日还有件事想拜托你。”说着,从袖口拿出一百两银子。

“这是何意?”李铁牛正因为没了温香软玉而生气,见了银票,脸色缓和了下来。

“若是事成了,这些银子,便都是铁牛兄弟你一个人的了!”张麟道。

“张麟兄请讲!”李铁牛登时来了兴致。

“此时机密,防止隔墙有耳,劳烦铁牛兄弟附耳过来。”

两人这般这般那般那般说了一阵,不多久,屋子里便传出两人达成约定后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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