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重新洗牌

这些日子,常陆国豪族频繁至日光城觐见景光。在常陆国霸主佐竹家彻底认怂之后,常陆国内不论是与佐竹家关系好的还是差的,均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足利长尾家的下一个目标。

佐竹家因八沟山地一战,被迫割让了十七八万石的领地,势力瞬间缩减了一半,但多少保住了身为大大名的基础,同时获得了与足利长尾家联姻的机会。常陆国内各家并非都是像佐竹、江户、小田一类的大族,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领土来满足景光,鉴于其在下野国对待敌人抄家灭族的前科,由不得各家不提心吊胆。

景光按例接见了各家的代表,这群人主要是来谈归附事宜的,也有少数不开眼的以为自己能够与足利长尾家平等相待,这部分国人景光甚至连见都没见,对常陆的各家进行转封和减封的基调在战胜之初就已经定了下来,特别是像太田家等与景光有些恩怨的国人,自然是重点宰割的对象。在处置各家的问题上,景光主要提了一个大的思路,真正负责与各家详细谈判的是甘粕景持等人。

最终的谈判结果,足利长尾家将得到常陆国那珂郡九万石、茨城郡西半部七万石、新治郡八万石、筑波郡五万石、河内郡三万石、信泰郡三万石,常陆国西南部五郡半共计三十五万石左右的领地被划入景光之下。当然为了总体稳定考虑,这些领地上千石以下的小国人势力被允许留在原籍,并被授予的安堵状,因而直领在二十九万石左右,超过了常陆国总石高的三分之一,足利长尾实力几乎是翻了一番。各家中除了佐竹家割让了十七万石的领地,剩下便是小田家出血最多,有近七八万石左右的消减,而江户氏,大掾氏也各有四五万石被划走,常陆各家都不同程度受到了重创。

三好政胜则是入住了位于常陆国中部地区,原属于小田家的柿冈城,以城代身份作为景光驻在常陆方面的代表,配合柿崎晴家稳定常陆国的局势,震慑宵小。

足利长尾家内部,景光正式任命了甘粕景持、斋藤朝信、桐生助纲三人为奉公役,总领家中大大小事务,负责具体贯彻景光的战略。三人的薪俸具是有了巨大的提升,其中甘粕景持虚封下野国河内郡五千石,再领年俸一千五百贯文;斋藤朝信虚封河内郡五千石,再领年俸一千二百贯文;桐生助纲虚封下野国梁田郡五千石,再领年俸一千贯文。三人作为本家奉公众的头领,主持奉公役所的日常工作,受足利长尾家家老格,可以算是本家最为核心的重臣。

本质上来说桐生助纲是不大符合景光所设奉公役要求的,不论是出身还是个人能力,桐生助纲均是表现平平,但出于到稳定下野国核心家臣团的考虑,出身藤原北家秀乡流的桐生助纲,此时算是足利长尾家本土化过程的一面旗帜,因而必须把它立起来,而其他人选中没有很合适的。

诸如三好政胜等奉公众诸武士,也都该加封加封、该升格升格,以彰显在上升期的足利长尾家雨露均沾。至于手下一干国人众的封赏,景光却是暂时压了下来,这涉及下一步本家直领地范围的调整,需要借着封赏转封的机会,一并统筹考虑。而且此时下野国内,那须七党仍然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土地,对这帮地头蛇,景光暂时也想放一放,参照与佐竹家议和的标准,同那须家方面签订了名义上的盟约,算是初步建立起了联盟关系。毕竟仅仅是消化常陆国内的领地便需要一些时间,更勿论新归附国人的整合与吸纳也是个大工程,暂时景光也没有精力再针对内部乱成一锅粥的那须家。

“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常备第六、七、八阵的筹备已经开始同时展开了。”在御馆评定间一侧的小间,甘粕景持向景光汇报近期的工作。足利长尾家的常备队有着很显著地域特点,与旗本队武士来自方方面面不同,第一阵中的武士主要是最初跟随景光来到下野的越后长尾家武士,第二阵中的武士主要是足利长尾家的家族武士,第三阵的武士主要是来自于下野国梁田郡和上野国山田郡,第四、五阵的武士来自于下野国都贺郡,展现出了足利长尾家发展的清晰脉络。不同地域出身的各阵间相互竞争,也是景光维持手下常备队伍活力的重要手段。

在初步平定常陆国、并受命总领上野国反北条势力之后,景光手下的常备部队用起来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第一阵和第二阵一般作为景光的直属队,长期驻扎在日光城;第三阵随同斋藤朝信驻扎家族旧居城唐泽山城,以防备后北条家在武藏国的势力;第四阵由大熊朝秀统领,驻扎在上野国大胡城,协助各家地域后北条家的攻伐;第五阵由三好政胜统领,驻扎在常陆国柿冈城,震慑常陆国人势力。作为势力范围覆盖下野、上野、常陆三国,总领超过七十万石,直领也有四十多万石的豪强,这五阵三千多人的常备武装,还是稍微有些拿不出手。

由于大部分国人刚刚归附,现今景光能够有效动员的范围,也就下野国大半,因而紧急情况下根本指望不了临时征召足轻,是故景光下决心再招募三阵一千八百人,并将原有的一个兵员预备阵增加到两个,以满足未来的战事需要。

为了能让领内的常陆武士团尽快融入足利长尾家,新设立三阵的武士部分将均从常陆补充,如何让他们尽快达到本家要求,却是很考验甘粕景持的能力。

“在购置一应铠甲、兵刃、铁炮所花费银钱上,要注意控制一下,”景光叮嘱道,“虽然本家领地几近翻番,但产出要年底才能拿到,而弹正大人近期从本家调走了一大笔铜钱,虽说后期会以黄金偿还,但目前库中现钱周转上有些紧张,毕竟总不能去变卖库中实物吧,对本家树立的形象有亏,你把握好尺度。”

“在下明白,请殿下放心。对了,各家有到奉公役所奏请送族中女至奥中的,在下觉得这是奥中职权,因而奏请了御台所,但奥中仍未给出回复,在下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甘粕景持苦恼道。

“阿鹤此事做得对,奥中女及一应事宜虽归其统领,但未入奥中,便是本家与各家的外部事务,其不插手是对诸位的尊重。”景光肯定道,“此事你们役所拿个章程出来,通禀御台所即可”。

甘粕景持有些苦恼,自己领兵打仗、训练谋划都算尚可,可这种家族事务却是没处理过,不禁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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