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骑虎难下

类似斗蛐蛐、打赌、吹牛等,是真的会上瘾,而且会转移。

转移的结果,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想打个赌,或吹个牛。

斗蛐蛐上瘾,如果遇到一只鸡自然少不了一斗,甚至看到一条蛇,都想与它斗一斗。

然而,好斗之人不止陈小刀一人。当蔡康得知此事后,立刻叫人挑唆,原本一句戏言,立刻换了一个版本。

“听说了吗?陆衙内要开一百家大酒楼,而且在不同的城中”。

“我反正听说,人家陆衙内将要酿一种酒,号称‘天下第一酒’,厉害不?”。

“陆衙内说了,若他开不了一百家酒楼,就学蛐蛐叫”。

……

陈小刀酒后口无遮拦,再有蔡康叫人暗中使坏,一时闹得满城风雨。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陈小刀酒醒后本是想挽回些面子,结果说着说着急了,人家与他打赌,他还真敢应承。

这大约是斗蛐蛐留下的“好斗综合征”,若有人说你能否搬起一座山,酒后的陈小刀,或许也敢说可以一试。

陆铮昨晚与戴竹儿一起吃饭后便回了住处,如今他住的独门独院,没有了宋老三叨唠,睡到自然醒是最起码的。

醒来后喊了几声,没见到陈小刀的人影,他也没有理会。

来到街上,陆铮才发现自己又成了众人的话题中心,这都是拜陈小刀所赐。

“小郎君,我错了”。

见了陆铮,陈小刀便老老实实交代。

陆铮听后一脸怒气,若是一般的吹牛也就罢了,但这小子打着本衙内的旗号口出狂言,这次真玩大了。

“去,到三郎酒馆门口站着,站三天,好好反省”。

陆铮严斥道,陈小刀这三天,不许与任何人说一句话、一个字。此外,三个月之内,他不许沾一滴酒。

有这么严重吗?陈小刀忍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可以不照做”。

陆铮转过身去,他说要给京城写信,从此以后陈小刀就不必跟着本衙内了。

“不要”。

陈小刀瞪大眼睛,急忙握住嘴巴,直奔三郎酒馆门口……

午后的日头有些大,但酒馆门口依旧围了不少人,有人为夷陵第一酒而来,也有人为了看这个“不说话的门迎”。

人群中,那三名眼线默默的为陈小刀递上水壶。

此刻他们三人心中满是愧疚,原本想跟着陈小刀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他却自身难保了。

都怪他们嘴快舌头大,添油加醋也有他们的份,不然也至于被蔡康利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老三本想上前说几句,但陈小刀本就不由他管束,看着酒馆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花红草绿,是个外出的好日子。

陆铮来到戴家医馆,昨日已约好,戴竹儿今日要到郊外放风筝。

丫鬟莲儿刚从街上回来,她见了陆铮便质问,不是你陆衙内说要开一百家大酒楼的嘛,干嘛要惩罚小刀?

戴竹儿没说话,陆铮看着莲儿,一脸严肃,若这次不惩罚他,下次遇到别有用心之人,怕是连罚站的机会都没有了。

戴竹儿手中拿着风筝,再次望着天空,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几人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前面一条小河,不远处田间有锄草的农夫,看上去十分小心,生怕踩坏了禾苗,又或是将不该铲的给铲了。

戴竹儿看的仔细,也难掩其好奇之心,看样子她不经常外出,尤其是来这田地间。

“看,那里竟然有人在钓鱼”。

丫鬟莲儿指着河边,她觉得有些好笑,这小河中,只能钓到小青蛙吧?

垂钓之人不为所动,陆铮看着身影有些熟悉,这便走了过去。

“衙内好兴致,这天气最适放风筝”。

“公孙兄更是与众不同,竟在小河中下鱼钩”。

公孙信笑了,他说只为钓,而不为鱼,如此而已。

几人曾在三郎酒馆见过面,说起来也不陌生。丫鬟莲儿有些不解,,既然是不为鱼,那是为了什么?

公孙信重复着,不为鱼,只为钓。

“真是个怪人,钓鱼都这么的与众不同”,莲儿这么说着,还不时的朝鱼钩上望去,果真连只小青蛙也没看到。

陈小刀说开一百家大酒楼的事,公孙信也听说了,在别人看来这似乎是一句玩笑之语,但公孙信却不这样认为。

陆铮曾问过他,假如只能在大宋呆十年,该干些什么?当时公孙信还有些纳闷,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现在他似乎答案,他建议何不来个遍地开花,在我大宋这片土地上,百城可见百酒楼,百家酒楼系一家,如此也不枉费此生。

陆铮望着细细的鱼竿,心中也犯了嘀咕,小刀本是一句酒后之言,公孙信却当真了,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戴竹儿收起观景的心思,思忖片刻,她也展望道,莫说百家,就是能在不同的城中开十家酒楼,那也不枉此生。

陆铮转过头望着戴竹儿,你说的十家医馆吧?

“嗖”。

一声响动,鱼竿被快速收起,公孙信轻轻的将小鱼放在手中,向众人展示道:“谁说河小无鱼?”。

将小鱼儿重新放入河中,公孙信起身收起鱼竿,看来今日可以手工啦。

“小酌怡情,美酒和美食。医者仁心,良医和良药,酒馆和医馆都可开”,公孙信这么说着,只是注意酒多伤身,是药三分毒,全在分寸,重在把握。

片刻的安静,三人朝陆铮这边望来,他还一直没有表态。

“钱呢?”。

陆铮还是说到了钱,别的不说,开第一家酒楼就得要花多少钱,莫说百家了,而且还在不同的城中。

但如果抛开钱的事,陆铮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若真能做到百城百酒楼,那也足以开启一段辉煌之旅,无比震撼。

可是,钱呢?

“听说衙内在八里庄附近种了块地,不如去看看?”。

既是出来玩,就不必想那么多,戴竹儿的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许。

有些日子没来看了,田间青苗又长高不少……

“站住,此处不许随意闯入”,丫鬟莲儿跑在最前面,不料却被王五和马六拦住。

远远看到这一幕,陆铮对这二人的尽职尽责颇为满意。

“不知道是衙内的人,恕罪”。

见陆铮走过来,王五和马六笑着请他尽管放心,地里的东西,长势非常良好。

“此乃何物?我怎么从未见过?”。

莲儿这么一问,王五和马六连连摇头,其实他们只知道种好地,至于种的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陆铮望了望戴竹儿,一本正经道:“此乃神药,吃了它,冬日可冒汗、食欲可大增,驱寒暖胃、健胃消食、促进循环,且可随时服用,基本每顿饭都可以”。

戴竹儿闻言,再次细细打量着这些小绿苗,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

说的神乎其神,莲儿却不以为然,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厉害,这块地秋收后,岂不是要大赚一笔?

陆铮双手背抄,向王五与马六吩咐道:“听见了吗?一定要守好这块地”。

“衙内放心,人在、地在、苗在”,二人异口同声。

几人准备离去时,王五与马六劝他们路过河边,千万不要饮河中之水,听说上游的七里庄有人将死野猪、野狗,都扔到河里边了。

“呕……”。

杨柳成荫,时有路人走过,大多是往返与田间与家中的农夫,其中也不乏他们这种走走停停之人。

村头大道上,过来一队人马。

前面二人骑着马,不紧不慢的样子,一辆马车紧随其后。最后几名是肩挑担的汉子,数名仆人模样的人簇拥在马车两侧,步伐沉稳。

一看便知,里面坐的人非富即贵,在这种乡村山道中,是不多见的。

马车来到河边却停了下来,车上的人说着什么,看样子他们也对这山山水水充满好奇,欲观赏一番。

“开酒楼之事,或许可以一试”。

回到城中,陆铮想着,陈小刀把牛吹出去了,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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