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洞

狐山山顶,星光闪烁,只是依稀可辨四周景物。

夜风袭来,枫叶轻摇,引起瑟瑟声响。

山顶处见有一天然山洞,只是此时早已人去山空,周围已无人烟气息。

不曾想,就在离山顶不远处,正有一人酣睡,弄出翻身时压草的声响。

忽闻一声“啊...嚏!”,却是那人因为忽感凉风,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咦?仙长,仙长!”

叶风醒来茫然四顾,还哪有寅雷仙长的踪影,心道:

“怎么走了也不叫醒我?现在我又该向哪里去?”

叶风略一思忖,心想:“或许还是到山顶狐洞看看,或许仙长会回到那里也未可知。”

当叶风到得山顶,借着星光看去,在十步远处的确有一山洞,只是奇怪的是山洞周围竟然寸草不生。

叶风见此异景,心里微生怯意,不知那狐仙是否仍就在山洞里。

叶风轻手轻脚的来到山洞前,思索着是否进山洞里安歇,必竟夜风渐凉,还要找个借宿之处才好。

叶风思考量久,想到或许狐仙早已离去也未可知,还是进山洞里看看也好。叶风之所以如此之想,只因偶有夜风来袭,自己身穿单薄身体已不由自主的在微微颤抖。

来到洞口却见洞内漆黑一片,难以辨物,不禁又踌躇不前。叶风在向洞内扫视之际,忽见有一物似乎是躺有一人。心中不免又是一惊:“莫非洞口还有人在睡觉?”

叶风来到近前趁着还有微光仔细打量,却丝毫不见动静,不仅不见腹部起伏,更是不闻丝毫呼吸之声。

“哎呀,不是活人。怕怕”

正在此时,从山下传来人声,叶风心道:“有人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仙人,还是躲起来看清楚了再说。“

只是,要让叶风躲进山洞里,那是万万不敢,不仅因为要跨过洞口处的尸体,更是因为洞里目难见物。

叶风迅速打量四周,已看好一处。便急忙绕到山洞之后,爬上山洞顶端趴好。

叶风这里刚刚藏好,已见两人同时跃上了山顶。叶风探头向下观瞧,依稀可辨身形并不似那寅雷仙人,便又缩头回去,翻转身体望着天空,心道:“天上好多的星星,现在怕是已将近戌时了吧。也不知那仙人还会不会来找我。”

却有人声传入耳中,原来那来人已来到洞口之前,所以说话声音虽轻,却也听得相当清楚。

只听一人道:“据那野猪的消息,这里应该就是那狐狸藏身的最后一个山洞。希望这次不会无功而返。”

又听另一人道:“这狐狸虽然成精四百多年,却还不会化形,如此不济,我们何苦不远千里来寻它?”

前一人道:“豹兄,你有所不知,那野猪曾和这狐狸交过手,却不仅没能手到擒来,还差一点被那狐狸废掉。那狐狸的门道颇多,全然不像是连化形都不会的小妖。”

后一人道:“这?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那野猪可是有千年的修为,怎么会连四百多年的狐狸精也斗之不过?”

“事实就是如此,所以我才有兴趣来探探那狐狸的虚实。”顿了一顿,续道:“走,进洞里瞧瞧。”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的尸体?还很新鲜,看上去颇为美味,要不仁兄先行一步?”

“豹兄,你还对尸体感兴趣吗?”

“算了,赶紧办完正事,等回府后再享用美餐吧。”

叶风倾听良久,却再也听不到两人说话。想来,洞内颇深,那两人也已进入深处,故而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然而,叶风却不敢就此下来,因为听那两人的言语,怕多半是妖精所化,因此,不等到两人远去,绝对不敢弄出丝毫声音。只是身体却因恐惧和夜风的寒意而瑟瑟发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又听得洞内传来说话之声。

“仁兄,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算了,这里已是我们所知的最后一个藏身处,也许是那狐狸早已远遁他方了。”

只听“嗖嗖”两声,两人早已一飞冲天而去。

叶风眼望天边急速飞行的二人,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羡慕。

叶风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复又来到洞前,心想:“这会儿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还是要找一处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才好。要不,下山回家?不行,还有爹爹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且也许那仙人去而复返也未可知。还是再等等?”

想罢,解下背上的长剑和包袱,解开包袱却是一件布衣外套,正好可以披来略为驱寒。

夜风蹲坐着将长剑抱在怀中,心想:“也不知,此宝剑的主人是个什么样子?又要如何寻得,莫不是要见人就让试试能否拔得出剑不成?”

就在此时,从山下传来急速掠过草丛的声音。那叶风如今已如惊弓之鸟,大惊之下也不晓得再次躲藏别处。

事实上,此时再要藏起来已是不及,来人速度飞快,眨眼间早已奔上山顶。

叶风目之所见,却看那人却并非真个是人,而是一只狐狸,一只全毛皆白如雪的狐狸。

叶风知道,这狐狸就应该是村里所传的狐仙了,虽然不曾听闻狐仙伤人,但如今见那狐狸眼神骇人,且身上斑斑驳驳满是血痕,想来必是经过一场苦战,所以心中甚是恐惧,怕此时的狐仙见人就欲杀伤。

狐狸也不曾想到,洞口处竟还留守一人在此,刚刚经历两场拼斗的它,可全没心思再来一场恶斗。

狐狸竖耳倾听,知追兵临近,已没有时间犹豫不前,又忖:“这少年虽有长剑护身,但看他惊恐之状不似有仙法之人。”又想:“若不能逃回洞里,待追兵到来,怕是难逃大劫。”

想到此处,狐狸把心一横,四肢发力就此扑向叶风而去。

叶风见状,本能的向后扑倒,却也早已吓得昏死过去。只是,晕前似乎隐约听到了拔剑之声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剑光。

昏睡之中,叶风一会儿梦到被不知姓名不知长相的二人追杀,一会儿又梦到狐仙追着满山跑。当叶风梦中惊醒之时,人却已在某一山洞里。原来,此时天色早已大亮。

“小伙子,你可总算醒了。呵呵”叶风耳里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叶风坐起身,寻声望去,却见身边不远处坐着两位陌生人。两人皆是和那寅雷仙人同样的装扮,一身洁白一尘不染。发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另一个却是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

叶风看到青年男子反覆把玩一把长剑,看起来倒很像是自己携带的那一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寻找宝剑主人的任务,可不能人没有找到还把宝剑给丢了。

叶风忙站起身来巡视四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那把宝剑。

“你若是在找你的那把破剑就不用再找了,正是我手里的这一把,一把拔不出鞘的废剑,又不能防身,要来何用?装装样子吗?”那青年男子一脸不屑地说。

“这位仙长哥哥,即是破剑你必然看不上眼,可否还我?这是我爹爹所赠之物不可遗失。”叶风也不计较自家的宝剑被人称之为废剑,只是恳求道。

青年男子嘴上虽说是破剑,但见识过宝物无数的他,怎么会看不到这把剑的不凡呢?更何况,趁叶风还在昏睡之时,旁边的老仙人也曾尝试拔出宝剑而不能,要知道这位老仙人可是剑宗的前辈高人,连剑宗高人都拔不出的剑,就已可想见其定非凡品。

只是没有想到,一句破剑竟被叶风言语挤兑,若不还给叶风倒显得自己太也没品,兼又有老仙人在旁,故而不好用强,一时竟无言以对。忽灵光一闪,说道:

“你若拔得出此剑,就把剑还你如何?”

“仙长哥哥,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也拔不出来。”叶风说着向老仙人望去。意思是,希望能得到老仙人的帮助,问青年男子讨回宝剑。

老仙人也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懂青年男子的心思,当然也了解叶风的求助眼神,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呵呵,小伙子,试试又何妨?”

青年男子心中了然,这是老仙人有相助叶风之意,只是自己有言在先,也是不愿在老仙人面前自毁前言,因此,就将宝剑抛给了叶风,只是心中有些许闷气,因而将气撒在了这一掷之间,若叶风伸手接剑,必要闹个骨折不可。

老仙人如何不知这力道非比寻常,见叶风正伸手去接,抢先一步接在手中:

“小伙子,你且试试能否拔得出。”

叶风虽然毫无信心,但知拗不过,便接过宝剑,装装样子地去拔那宝剑:

“您看,我也是拔不出的。”

叶风话语未落却听“锵”的一声,却是不知如何就将宝剑带出了鞘,一时间山洞内竟是剑芒耀眼。

叶风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当当”的两声,剑和鞘几乎同时掉落地上,原来,叶风因为吃惊非小,一时竟握不住剑和鞘。

又听“锵”的一声,落地的宝剑竟自行回到了鞘中。

老仙人及青年男子也一时呆愣当场,都没有料到叶风真能将此剑拔出,更没料到宝剑还能自行回鞘。

青年男子贪心又起,趁老仙人和叶风还没有回过神来,抢先一步将剑捡起,就要夺路而逃。

老仙人这时才会过意来,叫了声“糟了”,就要衔尾追去,却不知如何青年男子临近洞口却又倒转了回来。

原来,洞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只听那女子道:

“哎哟,师哥,你这是干嘛去呀?还抢了别人家的宝贝,这事要是让我父亲你的师傅我们的宗主知道了,你也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啊,师妹,你怎么也来了,师傅他老人家也来了吗?”青年男子陪笑道。

“爹爹他怎么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出来,自然是一起来了,只是让这位师哥陪着我先来,爹爹爹他随后就到。”

“师妹,我只是和这小子开个玩笑,当不得真,你看我这不就还他的宝贝了吗?”

那青年男子,似乎很惧怕自己的师傅,就要还剑给叶风。却见叶风还在痴痴呆呆对周遭事物无知无觉,根本不可能接剑,便将剑扔在了叶风脚下,就此飞速出洞逃遁,生怕被师傅撞个正着。

“姐姐,你看这家伙,长得跟黑炭一样。”

老仙人一愣,心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子吗?怎么没瞧见她进来。”

“妹妹,你怎么这样说人家,他长得黑又不是他的错。”

老仙人实在没有想到,说话的竟是那女子旁边的刚刚她所介绍过的师哥。

没错,这两位也是老相识了,正是在叶风和寅雷仙人之前到达山顶的那两位。只不过,因为有外人在,那男子就没有刻意调整为那令人恶心的腔调。

“喂,老头,这人是木头人吗?怎么动也不动?”

那女子向老仙人道:

“你是花小子的丫头吧?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老仙人板着脸不高兴地说。

“我问你,礼貌到底是何物?能吃能住还是能睡?即然没有用处,还要什么礼貌不礼貌!”那女子指着老仙人的鼻子说。

“老前辈,他究竟是怎么了?”那男子抱着拳问道。

“还是你小子有礼貌,我跟你说啊,这个...那个...”

“到底怎么了啊?你(您)倒是说啊!”两人异口同声追问道。

“照实说吧,其实吧,我也不知道。”

老仙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照实说之后的后果就是,被那女子踢了臀部一脚。而看那男子,却是恨恨地跺了下脚,那姿态竟像是个女子。老仙人心道:

“莫非我看走眼了,眼前这位竟是个女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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