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闻

却说,姐妹二人见叶风脸色忽喜忽忧来回变幻,不由互望一眼,两人连忙向前,妹妹问叶风:“怎么了?是病了吗?”却是少女撒娇般,摇着叶风手臂。

姐姐见妹妹又在恶作剧,摇了摇头,好在无伤大雅,也就听之任之。却是妹妹见姐姐摇头,向姐姐吐了吐舌头。

叶风被妹妹扰了与狐狸的对话,好在已有了方向,只是平静地道:“没有,只是想到些烦心事。”

姐姐插口问:“想到什么可否说与我们知晓?”

“那任三奇吃了大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本事不济故而苦恼。”

妹妹抢着说:“这有什么好苦恼的?学得本事在身,再多烦恼也不惧。你看你身边就有引见人,要去宝宗就找我,要去剑宗问姐姐。”

“你二人做得了这个主?”

“废话,我是宝宗宗主的掌上明珠,姐姐是剑宗长老的爱徒,你说做得做不得?”

“勿听妹妹胡说,岂是想去哪边就能去哪边的?”

姐姐见两人直直地盯着自己等待说下文,不知如何脸上一红,头渐垂低,蝇声细语道:“仙家一脉只有师择徒,何曾见过徒择师?”说到此处,眼圈一红,却似想到了伤心处。

“你二人都是如此吗?”叶风随口一问,不想却惹得姐姐落下泪来,却见别过身去,似是在用衣袖拭去泪滴。

妹妹此时方才记起家中见闻,沉思了一会儿道:“姐姐虽出生于宝宗,却是更适合法宗,只是不知如何,送去的却是剑宗,因此,姐姐在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在家中定不受人待见。

叶风见姐姐垂头更低,心生怜意,自嘲道:“你与我倒是同病相怜了,我出生在这里,但这里的一切却都是假的,和你的情况也算是异曲同工,只是没有一点妙处,哈哈。”

“哼哼,谁和你同病相怜了?你的情况比姐姐还要糟,连出身都是假的。”妹妹心直口快,语罢方悔嘴快。

姐姐白了妹妹一眼,补充道:“我和妹妹的确有此怀疑,虽然不知你爹爹是哪一宗的高人,但不管是哪一宗,其后人必然会回到仙家与师兄弟们一起学习成长。”说完看了叶风一眼,却又低下头去。

“你的意思是,我并非是仙家后人,也就是我爹爹并非是我的爹爹?”叶风虽是听懂了,却宁愿没有懂,因为接下来的问题便会是,爹爹不是爹爹,那么自己又是谁呢?

姐姐虽是低头不言,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说道:“她之所言多半不假,何况当年,差不多是在十五六年前,我亲眼所见有二男和怀抱婴儿的一女在此落脚,此村也是在那时建成,只是当初并无如今之规模。”

叶风听闻,心中不由想道:“没想到,连村子四百年的历史也是假的。”忽又浮想联翩:“莫非,那女子便是我的生母?不对,从狐仙之言不难猜测,此三人皆是仙人所扮,若是那女子便是我母亲,我便还是仙家后人,也应该是早就回到了仙家。”叶风想罢,不由头大不已:“自己究竟是何身世,竟能令三位仙人如此大费周章,要在此处隐居十五年之久?”

“喂,喂,别去想了,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日后若是见到你那混蛋爹爹,直接问他就是了。”妹妹倒是猜到了叶风在想何事,说完又是“噗嗤”一笑,却是想起了叶风之前对任三奇所言,也是多次提到“混蛋爹爹”。忽又正色道:“你可真是那任三齐的师侄周剑虹?”

姐姐却道:“是否就是那周剑虹前辈指点你说那般话的?”

叶风听闻二人的提问,却是颇感为难:“答应过狐仙不会说出她的存在,如今如何解释才好?”

妹妹见叶风只是踌躇,并不作答,心下愠怒,“哼”了一声道:“姐姐,我们走吧。”

却听姐姐道:“是不是那位高人,不愿你在人前提起她?”

叶风想了想,虽是与真实情形小有些出入,但这话并没有错,便点了点头。

妹妹转恼为喜:“你怎么不早说?”说着,却是狠狠踢了叶风一脚,叶风见之竟是哭笑不得。

忽闻妹妹“咦”的一声,向二人道:“你们快看,宝剑竟不翼而飞了。”

原来,任三奇以移形换影之法,虽然避过了姐姐的飞剑,自己的宝剑也掉落于地,后来状况不断,双目又被叶风使计弄瞎,遁走时宝剑竟也忘记捡拾。而那豹兄,也只顾尾随任三奇遁走,故而也不曾拾得。

二人闻声看去,果然地上宝剑确已不见。却见姐姐似忽有所觉,急步向屋里走去。另二人见状,也忙紧随其后。

三人到得屋里,却发现桌上碗筷不知是谁早已给收了去,桌上已是空无一物。三人不由对着空桌发愣,却是姐姐先回过神来,道:“想来便是那位高人所为了”。

二人明白其意各自点头,却是唯独叶风却另有想法:“没想到真有高人在侧。却为什么在情况危殆之时也不肯露面呢?”

叶风又怎知那位高人,不是不肯露面,而是.....

却说,叶风三人在进入村子之前,便早有一位身手矫健的微胖妇人以隐身法伏在铁匠铺屋顶之上,直等叶风入得院子,才施法将食物碗筷摆上了桌,后来虽见情况危急,却也只能干着急,只因料想就算自己加入也并非敌手,故而只得向空中向远方的同伴投去求救信。没想到,同伴犹未至,麻烦已由初出茅庐的三人自行解决。心下忖道:“还好虚惊一场,不然以后可没脸见姐姐了。”

至于地上的宝剑以及桌上的碗筷,自然也是此人施法收了去。当三人察觉地上宝剑不见时,那人早已远去多时了。

待三人围桌而坐,妹妹向姐姐问道:“这位高人莫非就是那周剑红前辈?”

“不一定,按理说,周剑红前辈就算当年只是失踪未死,到现在也已过了五百多年,当也已作古了,不过像她那样的传奇人物,也许至今还活着也说不定。”姐姐略作思考答道。

“周剑红是传奇人物?怎么个传奇法?姐姐给我,不给我们说说好吗?”

只见姐姐看了二人一眼,才轻启朱唇道:“

高额如海宽以待人,眉细似剑嫉恶如仇;

杏眼灵动活泼可爱,玲珑翘鼻古灵精怪;

笑口常开牙尖嘴利,绝世容颜人见人爱。”

姐姐见二人听得呆住,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得人说也是这般神情。直等二人稍缓过神来才继续说道:“

腹中乾坤男儿惭愧,笔下文章出类拔萃;

手中把玩琴棋书画,踏足之处羞月闭花。”

妹妹张大了口,好一会儿合不拢来,“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却见姐姐只是摇头,并不接话。心中却道:“若非如此,又怎会让仙家千人之数为之疯狂,险些酿出一场大祸。好在,突然间不知如何竟传闻说人已死了,连尸体也不知所踪,才将大祸消弥于无形。”

却说那狐狸借叶风之耳,也听得姐姐关于周剑虹之言,却是每听得一段,便口吐恶言,或道:“屁,若如此,怎会被人所害?”又或道:“狗屁,真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害她?”或道:“屁,皆是屁话。”诸如此类。

叶风听得狐狸之言,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也把原本对狐狸的猜测击了个粉碎。

原来叶风听从狐狸计策,算计走了二妖时,便猜测狐狸正是那周剑虹本人,岂知狐狸却听不得对周剑虹的赞扬之词,每一句都要恶言相向,就如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此时,却听妹妹说道:“除非亲眼所见,不然实难相信世上竟会真有这样的人。”

“你也见过的,事实上大部分仙家的人都曾见过。”却不想姐姐竟是这般回答。

姐姐似有深意地看了叶风一眼,才幽幽念道:“

从来海选主三宗,西南和东方。

宝宗向南在南街,七彩布染坊,

剑宗喜东在东街,有个演武场,

法宗位西在西街,酒楼叫故乡。”

“这不是写在云裳城,城门柱子上的句子吗?原来却是她写的,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妹妹惊疑地道。

“正是,只不过你可能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周剑虹前辈的这个句子,才会将海选之地选在了西、南和东方,也才有了布染坊、演武场、以及叫故乡的酒楼。也可能你还并不知道,海选正是周剑虹前辈出的主意,也才让平民百姓多了成为仙人的机会,如今仙人之数已比当时多出三倍有余,这个功劳便是要算在周剑虹前辈的身上了。现在不仅是云裳城很多城市的城门柱子上都题有此句,且题有此句的城市,必然在对应的方向设有布染坊、演武场,和酒楼故乡。”

叶风听到此处,心里早已明了,这是姐姐借机要告知自己,想要求学应去往何处。

“妙极,明日就出发去临近的城市。”叶风兴奋地拍桌而起道。姐妹二人,被叶风此举吓了一跳,却见叶风就那样站着再不坐下,也无其他动作。再往上看时,却见叶风眼睛睁圆,嘴唇颤动,显是心情激动不已。

“爹爹来过了,肯定是爹爹来过了。”却见,叶风激动地说着,突然急忙跑到院子高声大叫“爹爹,爹爹!”却哪里见有半个人影。引得姐妹二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忙也跟到了院中。

原来,叶风本就坐在靠近门的窗侧,开始因为种种状况并没有注意到异样,而今当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反而注意到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和疑点。

却见,地下干净一如平时未有丝毫灰尘,坑下土墙更是完好无损,全不是叶风离开家时的模样。显然,在离家之后,定是有人清理了地也修复了墙。

叶风在院中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道:“爹爹既然决定离开,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去修复土墙呢?为什么?为什么?......”良久,忽有所悟,忙跑到铁匠火炉旁找到工具箱,从中找出长柄大锤,急急忙忙地再次回到屋内,却是去砸那土墙。

姐妹二人眼中满是好奇,不知叶风弄什么玄虚,便也紧随其后,却见叶风砸得几下,只是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却是力有未逮,只闻“咚,咚”沉闷之声,却是破不开那土墙。

姐妹见之心中好笑,必竟还是平凡少年,如何有力气,挥得动如此大锤。姐姐上前一步,挡在叶风身前,回眸一笑,道:“且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

叶风一呆,心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此言果然不虚。”忽而醒悟,稳了稳心神:“你如何帮我?”却是以为,姐姐也要挥那柄大锤。

却见姐姐面向土墙并不言语,只是眉头紧皱。过得一小会儿,便转过身来面露微笑道:“可以了。”

原来,姐姐却是将宝剑变成长长细细的刀片,再以飞剑之法,在土墙上来回穿梭,切割出一块区域出来。

“姐姐说可以了,你再去砸试试。”

姐姐听闻,却是白了妹妹一眼。却见叶风傻傻地依言又要用铁锤去砸墙,无奈摇了摇头,径直向前几步,弯腰之间伸手轻轻一推,那土墙“砰”的一声,竟是有一大片被随手推倒在地,引起灰尘扑面,满屋扬灰。

三人复又跑到院中边咳边相互埋怨。

“都怪姐姐,咳,咳,吃了一鼻子的灰。”

“咳,咳,怎么能怪我嘛,我怎会想到会引起这许多灰。倒是你,也不知道弄个法宝屏障,把灰尘都挡在墙内。”

“我也没想到啊。咳,说起来,哼,要怪也该怪他”妹妹指着叶风说。

“咳,为什么却是要怪我?”

“你不会不知道,推倒土墙会扬灰吧?”妹妹指着叶风鼻子质问。

“上次只是砸了个洞,没怎么起灰,所以我也没想到啊。再说,我怎么会想到,竟会推倒了那么大一片。”

“好啊,我见你辛苦才好心帮你,那我还帮错了不成?”姐姐也如妹妹般,指着叶风鼻子说。

三人见怪来怪去,到头来却是谁也怪不得谁,不由相互望来望去,却是同时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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