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躺多久，栗语便回来了。
“你猜，我带回来了什么？”栗语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早餐？”曲曜橙嗖的一声从座椅上蹭起身来。
“你怎么就想着吃，打开你的终端，我传个文件给你。”
栗语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把袋子放在两人中央，按起座椅，对曲曜橙说道。
“什么文件？”曲曜橙有些不解。
“不跟你卖关子了，是昨天高冥杀人的监控录像。”
曲曜橙吃惊地看了眼栗语。
“队长你从哪弄来的，怎么突然想起去搞录像？”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高冥的事，作为昨天的赔罪我托人搞到了这份录像。”
“之前不是说不要探究过深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那这袋子里？”
“虚拟实境浸没设备，环月这边的官方监控都采用了穗烨研发的最新监控装置，能把周围环境完全扫描，监控还集成了各类检测功能，包括风速和空气湿度等等。
这种监控录制的影像配合浸没设备就可以做到虚拟实境一比一还原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
栗语的语气透出一股自豪感。
曲曜橙完全能感受到队长对穗烨集团的忠心。
在三大财团中，如果说花旗基金会最领先的领域是义肢和义体改造技术，星夜联合会引领的道路是基因生物技术，那穗烨走在前方的便是引以为豪的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了。
“谢谢队长，你的关系可真广。”曲曜橙迫不及待地接收了栗语传给他的文件。
“不必谢我，虽然我说过有些事不能探究太细，不过我也想弄清楚莉莉卡的情报换得值不值。”
“不是说被害的陈主任身份很不简单吗？”
“我问过了，确实不简单。”栗语放下了车窗，把头扭到窗侧准备掏出她的烟盒。
曲曜橙心想那不就结了吗，队长真是死要面子，好奇就好奇吧。
栗语点燃香烟接着说道：
“被害的陈主任他是穗烨九龙中陈系一脉的分家子弟。”
曲曜橙放松的脸色忽然一变，“穗烨九龙中的陈系？高冥哪来的胆子去杀那样的大人物？”
也难怪曲曜橙惊讶，穗烨集团和其它规模没那么庞大的公司不同，它没有董事会，穗烨九龙便是实际掌控穗烨集团的顶层人物，即使那陈主任是分家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录像中应该有原因吧，对了，昨天坑我们的九科那群人现在已经被调回去了。”栗语幽幽回答。
“我们真的不会被牵连吗？”曲曜橙喃喃。
“既然现在我们都好好坐在车里，那就代表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只能说莉莉卡的情报是重量级的，一起看看吧，高冥杀人背后的隐情。”
栗语把口袋中两个类似头盔的设备拿了出来，再让曲曜橙连接好头盔与移动终端后，随着有圆框包围的三角键被按下，不大的终端屏幕上播放起了影响许多人命运的监控录像。
同一时刻，浸没设备也开始启动，曲曜橙只觉得白光一闪，他的感官开始混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有意识留在一片混沌中。
几秒之后，混沌初开。
他的身躯仿佛之前蓝芽关闭光学迷彩那样徐徐出现。
随后以他为中心，四周的景物也如同浪潮般涌现，增扩的实景就像一圈涟漪在混沌中铺展开来。
当虚拟实境完全展开后，曲曜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机械轰鸣声压过了细微雨滴声的偏僻工厂内。
正当他要抬脚准备迈步时，周围的景物忽然发生了错位，产生了重影，然后栗语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他身边，周围的环境再次稳定，栗语开口：
“怎么样，这实境比一般的虚拟现实游戏要真实得多吧。”
曲曜橙伸出自己的手，一张一握毫无阻碍，感觉和现实差不多，然而体感虽然真实，却没有办法和周围互动，就连天空的雨珠都穿身而过。
“没有办法和周围互动吗？”
“这只是录像，简单点说就是我们和周围的环境不在同一图层里，只能观察不能影响。”
“那还真是可惜，”曲曜橙开始回答栗语之前的问题，“我没玩过虚拟现实类的游戏，只在刚进入集团时接受过虚拟现实的战斗训练，除此之外这还是头一次体验。”
曲曜橙之前所在的泛亚二十号城市的环月分部外围并没有安设这类监控设备，只在分部内重要的科室设有，不过那就不是他们普通安防部人员能接触到的了。
所以他在听见栗语介绍时才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那你这到底算幸运还是不幸呢，虽然只能观察，但这真实程度也不是民用的虚拟现实游戏能比的，接受过这种拟真程度的虚拟实境，再去游玩普通VR游戏，恐怕代入感就没那么强了吧。”
栗语一副惋惜的表情。
“无所谓，我是不会在游戏上浪费时间的。”曲曜橙斩钉截铁地回答。
“哦？是吗？”栗语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曲曜橙并没有注意到就是了，他的目光放在了前方。
朦胧阴雨中，一辆黑色高级商务轿车徐徐停在了空无一人的全自动工厂内部。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纯黑衣装，带着战术墨镜的高壮大汉率先从副驾上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撑伞迎下了一个穿着穗烨高级制服，面带微笑，器宇轩昂的年轻男人。
曲曜橙连忙走到年轻男人身前仔细查看长相，即使曲曜橙已经凑到了男人身前，男人也没有任何反应，身旁的保镖也毫无动作。
曲曜橙感觉自己就像是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一样，肆意地游戏人间。
“这应该就是那位陈主任了吧。”曲曜橙端详着年轻男人的长相。
“没错，你可别做出一些恶心的事。”栗语看见曲曜橙凑了过去后打趣地提醒。
两人的交流并没有让录像停止，伞下的年轻男人朝车内徐徐说道：
“高大哥，先下车吧。”
随后一个曲曜橙熟悉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