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午餐讨论会」
量子力学无疑是目前最能颠覆人类认知的一门科学。它所发现的很多微观物质世界的现象，哪怕是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也迷惑不解。而波函数就是量子力学为了描写微观系统的“诡异”状态而引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函数。人类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在围观层面上是有波函数构成的。而波函数坍缩的通俗解释就是，当我们用物理方式对物质进行测量时，物质随机选择一个单一结果表现出来。如果我们把波函数比作是骰子的话（比如电子云），那么“波函数坍缩”就是骰子落地（比如打在屏幕上显示为一个点的电子）。神奇的双缝干涉实验和升级版的约翰惠勒延迟选择实验，以及贝尔不等式，又进一步把因果论牵扯到了这个诡异的学说里。
至今，科学界同时存在着，对于量子力学实验结果的肯定，和理论体系不完备的质疑。也就是说地球上最聪明的大脑们，也都承认了：人类的认知能力只能局限在有确定结果的三维空间上，而对于叠加态的多维空间，普通人类可能根本就不具备这种认知能力。或者说，人类的意识能力本来是高于三维空间的，但由于必须借助物质媒介来认知，比如眼睛、测量工具，就坍缩成只能认知三维空间的事物了。波函数的坍缩也意味着“意识”能力外化的坍缩。
整个就餐的过程中，Lay完全屏蔽了对面两个女士的各种八卦。满脑子都在思考着之前推导过程是否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理论依据，也就是关于影子可以被改写，从而反向影响人的意识，是不是理论上成立。目前看来只是一个结果，但原因和手段不得而知。
这就不的不提到“意识”这个词，Lay嘟囔道：
“意识究竟是什么？”，Lay抬头向对面的Janet寻求帮助。
“你在说什么啊？又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世界了？”，Janet不无担心的说：“意识是客观存在啊！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很明显在我们这个宇宙中，确确实实的存在着两种形态的东西。一种是物质形态的存在。比如，我们可见的日月星辰、山川湖海、白云飞鸟、闪电雷鸣……。对于这些存在，现代科学起码还有一些认识方法和途径。一种是非物质形态的存在。比如意识形态。”
Lay还是继续追问着，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是否可以独立于物质形态而存在？是否充满了整个宇宙空间？是否先于可见宇宙就已经存在？是否是意识创造了宇宙？意识是否有能量？意识的能量是否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面对这一系列问题，现代科学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学医的Janet。她双手举着刀叉，泥呆呆的坐在那里，无法回答，于是破罐子破摔道：
“你真搞笑。你问我，我问谁？问死了的爱因斯坦，还是活着的塞林格。我敢问，他们也得敢回答才行啊。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谁又能回答的出来？如果能够回答出来，爱因斯坦和波尔的跨世纪争论，就不会存在了。”
一旁在专注听她俩对话的Sia，其实心里也很明白。虽然很多顶级科学家都是蜥蜴人，就比如爱因斯坦和波尔。即便是顶级聪明的蜥蜴人，也是无法很好的解释量子力学的原理。
对于Sia这样的蜥蜴人来讲，“意识”是他们天然认同的东西，每天伴随他们的日常生活。同时她也知道，反之对于人类“意识”却经常被当作是“灵感”、“第六感”、“直觉”这样的飘忽不定的东西，就引起了很多好事者一探究竟；
其实，本身对于“存在即合理”的接收程度，并不是人类和蜥蜴人的差别。只是“意识”这种特殊存在，蜥蜴人的接受度非常高，就像人类所谓“眼见为实”的结束度相当高一样。人类在眼见之后，大脑会立刻有的反射，进行一系列关联性的思考，亦或者指挥骨骼或者肌肉作出一些应激动作。蜥蜴人的天眼他们自身来说，也是一样的，天眼看到的，就相当于人类的眼睛看到的。所以也会像人类一样立刻作出反应。所以蜥蜴人很相信天眼，就等同于人类非常相信眼睛。
Sia切了块牛排送进嘴里，然后插嘴说道：“其实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思维方式的伴生状态。或者说严重点，这就是一种思维寄生状态。当你接受了，它就是自然而然的东西，比如1+1=2。而接受了以后，就很少有人探寻它究竟是怎么来的，就好像写进了每一部刚出厂电脑的操作系统一样。即便哥德巴赫猜想获得的论证，对于普通人来讲，也毫无意义。”
Lay有点恍惚：“你是说，我们接受它的存在，就好了。”
Sia说：“对啊，想那多干嘛。既然它是事实，就接受它。论证起来很累的。这些东西交给科学家吧。咱们几个麻瓜能干嘛。不如把它当作事实，当成前提，才有机会解决更多问题吧。你应该知道冯·诺依曼的。”，Sia非常肯定Lay在这方面的知识体系。
“这个当然知道。”，Lay自鸣得意的说：
“在自然科学理论的发展历史上，唯一涉及到“意识”的理论就是量子力学。不过，并不是说，量子力学和“意识”强相关性，而是有科学家在往这方面琢磨，不过并没有成为主流理论。这个理论之所以会备受关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提出者是大名鼎鼎的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
“冯·诺依曼的那个思想实验-无限复归链，你应该知道”，Sia想当然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冯·诺依曼就认为，用于观测的仪器本身就是由不确定性的粒子构成的，也是拥有自身的波函数。当科学家用这些仪器去“观测”时，仪器本身的也会被卷入到“叠加状态”当中。如果用无限多的仪器，一台观测着电子的状态，另外一台观测着第一台仪器，第三台仪器观测着第二台仪器，这样无限复归下去，那么整个系统（从电子到所有的观测设备）的波函数都不会坍缩。因此量子叠加态的是完全可以通过理论推到证实出来的。”，Lay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快乐的笑了起来。
“对啊。你不觉人类感知世界的方法，目前就好像是还是有限而并非无限复归链。把五官中，任何其中四个关闭起来，我们都无法获得最全面的答案。单一感官让人类获得的被观察物体的信息，在这个单一感官的观测下波函数坍缩了。而当我们逐渐一个个开启其它感官的时候，那么我们就更全面了解到被观测事物的全貌。当观测手段不断叠加，显微镜、望远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也就是说其实我们永远不知道被观测真正的全貌到底是什么？因为永远无法做到无限复归。那么我们接受它的不确定性就好了。”，Sia本来想提到天眼，但是她知道人类的松果体已经异化成了针对睡眠并且通过梦境链接其它维度空间的手段，但人类却莫名其妙的把它当成助眠器来思考后，就放弃了提出人体其实有更加权威和有效的观测器的论点。 “你总是张口闭口用人类这个词，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Lay插空鄙视了一下Sia。
作为蜥蜴人的Sia，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她拥有比人类更敏锐的感知能力和记忆能力。自从三个月前哥哥突然消失后，以及不断出现了一系列的人类影子被污染的现象，也倒逼着Sia不断的寻求答案：
“你可能忘记了冯老师还有一个好友——魏格纳。“魏格纳的朋友”就是在“薛定谔的猫”基础上延伸出来的思想实验。魏老师提出就在猫在盒子里时，如果他有个好朋友带着贩毒面具也进入到这个盒子里等待观测这只猫。而魏格纳自己不去观测这个盒子，因此，他是不知道猫到底是死还是活的。不过，他可以事后去询问朋友。而他的朋友肯定会告诉他一个猫的确定状态。而不是这猫既死又活的叠加态。这就说明，他的朋友虽然在系统当中，但却影响波函数，这也正是“意识”在起作用。那么他的朋友是谁？不就是“意识”吗？”
Lay紧接着跟着说：“因此，魏格纳就提出，意识是可以作用于外部世界的，并且使得波函数发生坍缩。他还进一步解释了其中的原因，他认为外部世界的变化会引发意识的改变。因此，根据牛顿第三定律，也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意识也可以引发外部世界的改变。”
“Bingo！Igetit！或许爱因斯塔所说95%看不到的那些暗物质和暗能量，就是隐含变量。而这些暗物质和暗能量中，肯定有一部分就是所谓的意识。”，Lay开心的像个孩子。
Janet虽然不是物理方面的专家，但是近些年，医学也是不断在探究精神对身体健康的作用力的过程。
Janet也有感而发：“其实，我觉得刚才Sia给到我一个非常大的启示。就是说，我们不如接受事实，把它当成是理所应当的前提，在去讨论问题。还不是非要花很多时间去探究这个前提产生的过程。很多时候，事实结果就摆在哪儿，无需去用大量的精力去探究过程。大家都听说过，野马效应吧。我认为说的就是意识形态能够影响到物质形态的典型例子。野马效应是指执迷不悟的内耗，会让人最终崩溃。如果持续不间断的驯服，导致发疯的野马，最终的结果就只有精疲力劲的死亡。而在逐渐发疯，而走向死亡过程中，发疯的野马已经毁坏了大量的植被，甚至伤害了周围的生物。这就是意识对外界物质世界产生了足够的破坏。人也是这样，严重精神疾病的人，如果不加控制和治疗，一旦产生输出型危害的时候，对这个社会就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Janet继续从自己的专业中有感而发：“其实医学的本质是什么？我们搞医学的人都知道这样三句话：【很少被治愈】、【有时是帮助】、【总是在安慰】。在我们学医的人看来，物理性治愈是少之又少的，而心理上的安慰，才是我们更多时候在做的事情。我们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一场不断激发病人潜意识的努力而已。”
最终话题虽然伤感了一些，但是三个人终于还是在午餐会上达成了关于意识拥有反向作用力的共识。Lay有端起了钢铁直男的架子，开始总结陈词起来：
“我同意，我们暂时不要去探究为什么。我们目前接受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确实是还是具有理论依据的。人类的投影和他意识确有相关性。人类投影被改变了，意味着人类的普遍意识遭到了改变。那么前因后果就有可发生了改变。改变程度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所以，下午对我俩很重要”
Lay指了指Janet和Sia：“Janet负责他们父女俩沟通，从中找到他前后变化的程度；我负责仔细的去观察他的投影；Sia你擅长黑摄像头，你看看能否找到事故发生过程中附近的摄像头。如有可能想办法黑一下Leo家里的摄像头。”
“同意！”，Janet附和道。
“同意！不过我刚才听到你说了人类这个词哦！”，Sia一边附和，一边拆穿了Lay，并及时给出了反击。
“这个！嗯，好吧。我认。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Let‘sgo。出发。”，Lay用餐巾擦了擦手，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随着Janet话音刚过，Janet突然像快闪一样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前倾，右手伸直朝向Lay的方向。除了呼吸正常以外，她的四肢、面部肌肉，甚至眼睫毛都纹丝不动。
“怎么了，你怎么了！”，Lay呼喊到！
“Janet，出什么状况了？”，Sia下意识的沿着刚才Lay的总结，去观察灯光下Janet的投影。
这个突发状况，让两个人慌慌张张，且无所适从起来。
突然，Janet站起身来，大声笑了起来：“逗你俩的。”
然后又恢复严肃的对Lay说：“走什么走！你还没有埋单呢。”
Sia也捂着走哈哈哈的笑着。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Lay掏出手机，扫码埋单。
“哎。确实，人吓人，不仅吓死人，也可以吓死蜥蜴人！”，Sia心理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