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达利的时钟」

「达利的时钟」

2015年的6月,是Jolie从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毕业回国的第二周。回国后,Jolie就职于一个知名艺术类教育培训机构,SchoolofInternationalArt,简称SIA。

是的,这个机构的名字和女歌手、柠檬树、新同事是同一个拼写。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Jolie不能称之为“回国”。蜥蜴人和人类不一样,没有明确的国家概念。常年生活在地表之下,维系蜥蜴人族群的更像是部落,或者家族这种概念。我们可以把全世界所有的蜥蜴人看成一个国家,不同的部落各自分布在不同国家地表之下。头顶的地表可能是美国,但地下的蜥蜴人并不认为自己是美国人;亦或者头顶是中国,地下的蜥蜴人也不会认为自己是中国人。

生活在地表之下的他们有个共同种族的名字,就叫做“蜥蜴人”。这点和人类世界的一个特殊种族一样,就是那些生活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只不过犹太人分属于不同的国家,但犹太人内心都认为以色列才是自己的母国,两河文明的发源地耶路撒冷才是自己的故乡。只有已经融入在人类社会中的蜥蜴人,才会有国籍这样的说法,和ID这样的身份证明。

和犹太人不谋而合,蜥蜴人发源地的正上方地表,正是耶路撒冷。

......

Jolie的父亲,在JoJo还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对她说:

“我们祖先头顶的地表,正好就是人类两河流域文明的发源地,圣城耶路撒冷。我们和犹太人应该有着非常密不可分的关系。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留在了地表坚强繁衍,而我们躲进了地下继续生存。”,Jolie的父亲每次讲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表现出对地面的向往。对树木、山川、河流的渴望,对云雨雷电、星辰大海的期盼。

作为侦查员的父亲,每每把自己在地表的观察讲述給小JoJo听的时候,Jolie都会托着腮帮子非常认真的听,而且时不时眨动几下大眼睛和露出深深的酒窝。从闪烁出蓝色光谱的瞳孔中,能感受到她充满好奇的心已经随着父亲的声音,飞到了地表之上。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上去?”,Jolie小的时候经常这样问父亲。

“等你在长大点......就有机会上去了。”,父亲有点犹豫,因为他知道并不是每一个蜥蜴人都有机会上到地表的。即便像自己一样有机会能够去地表工作,也大概率没有办法在地表生存,尤其是日照充足的白天,对于大多数普通蜥蜴人来说是一场灾难。但他知道,自从人类文艺复兴以来,一直陆陆续续有一些蜥蜴人成功移居到了地表生活,并且融入在人类社会中,从来不曾被人类发现。

所以他经常对Jolie说:

“小JoJo,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我相信你未来也能成为像他们那样和人类共同生活的人!”。

他的重音停在了最后这个“人”字上,他真心希望天生聪明而具有好奇心的宝贝女儿,能够实现他和她的愿望。

......

蜥蜴人也有自己的语言,很多发音的尾音听上去都是“嘶...嘶...”声。这种声音很像英文Sia这个名字的发音。所以,蜥蜴人常常把Sia当作是生活在地表族群的统称。很多在地表生活的女性蜥蜴人,也会在对人类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称自己名字叫——“Sia”,Lay最喜欢的女歌手,就是蜥蜴人。

当然Lay的新同事,红头发的Sia也是一个生活在地表的蜥蜴人。

Jolie总是特立独行,她从来不自称自己是Sia。这有赖于她和整个家族正好生活在中国岭南地区地表下的溶洞城脉中。暂且可以借用犹太人的方式,把Jolie这个家族称之为中国蜥蜴人。为了让她父亲这样的侦查员更好完成侦察工作,侦查员们都被培训了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受益于父亲,Jolie中文口音是非常标准的中文普通话。

Jolie毕业于AccademiadiBelleArtidiFirenze。这个学校1785年成为国立美术学院,这个学院是欧洲文艺复兴的产物,也对欧洲文艺复兴产生过巨大影响,因对世界美术界,世界美术教育作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与法国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俄罗斯列宾国立美术学院、英国皇家美术学院并称世界四大美术学院,并作为世界四大美术学院的中心。“世界美术学院之母,四大美术学院之首”这是对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最简洁的评价。

在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5年的留学生活,让原本已经出落成美女的Jolie,更加带着一副充满艺术气息的国际范儿气质。

大部分事情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们的选择赋予了这些巧合很多意义,从而让这些巧合变成有意义的事情。

Jolie回国来到SchoolofInternationalArt工作,一则是因为可以为母校输送更多优秀的人类前去深造,另一方也正因为这个机构的缩写是SIA。虽然她都已经是能够在地表像人类一样正常生活,但是她也始终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是蓝蜥蜴人。一方面是强大的种族DNA遗传,让她无法忘记,另一方面她也会不定期在深夜睡梦中接收到族群通过天眼的联系。

类似的梦境,在第一和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激烈的反抗会让Jolie在梦中惊醒,冷汗直流,花容失色。而当她刚刚回国,第三次梦到的时候,她已经不做挣扎,任其发展了。

......

2015年6月12日的凌晨,类似的梦境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Jolie在梦中清晰的看到了所有人的模样。

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蜥蜴人,大部分都习惯裸睡,这样可以让他们被压迫了一天的皮肤感觉到释放。Jolie虽然已经25岁了,但她睡前还是喜欢看童话,童话故事让她能够暂时忘却,在人类社会中发现的各种并不美好的事情。她翻着翻着慢慢睡着了。

蜥蜴人的睡眠,是身体其他器官的休息,但同时也是天眼的打开。每逢斐波那契额之日,她的天眼总能收集和感知道同类的一些信号。Jolie并不知道斐波那契的规律,她只是带着小王子之于玫瑰花的遗憾进入梦乡。

Jolie突然感觉到自己慢慢从身体中浮了起来,她能看到自己趴在床上,右手垂在床沿下,手中《小王子》正好卡在她纤细的手指和地面之间,这本书是立体书,打开的那页正好是小王子钟爱的那只玫瑰花。

突然从落地窗底部缝隙中像纸片一样飘进来两个影子,他们瘦瘦高高,头戴着黑色的斗篷。不由分说,来到Jolie的左右,拖着她的双臂,把她向外拉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随他们便吧!”,Jolie告诉自己,所以她再也不做任何反抗,随他们把她贴着地面从门缝中拖了出去。

她感觉自己也是个纸片人,就像影子一样,沿着地面、阳台栏杆,这样被拖动着,像极了达利的作品《记忆的永恒》。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达利画笔中的那个时钟一样,在几个相互垂直的平面上滑动着和流淌着。她甚至能够分辨出皮肤表面和水泥、玻璃、金属栏杆等不同材质结构上滑动时候的细微差异。

突然间,他俩跳出阳台,被牵着双臂的Jolie开始随着他们在空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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