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秋季了,但在这荒僻又无草木的崖壁上,顶着午后阳光的国中生们还是觉得有些酷热难耐。
“说什么磨砺自身的训练,真的不是借机使唤我们吗。”
单手扒在山崖上的切原喘了口气,另一只手则在努力维持着手里水桶的平衡。
看见自己水桶里的水只剩四分之三后,他有些沮丧，“按照这个进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装满木屋旁边的几个水缸啊。”
“再努力努力总可以的吧，刚开始，我们还连一半的水位都保持不住呢。”
将左手拎着的水桶绕过突起的石块,大道寺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往上爬。
“我比较在意的是,这边的水真的可以达到饮用标准吗？”一手攀爬着崖壁,一手拎着水桶,都没有空扶眼镜的柳生吐槽道。
“别想这么多了，这里只有一条小溪,我们之后还要去那里洗澡呢。”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汗味的桑原看见了柳生有些泛绿的脸色。
“嗯……反正一个上游一个下游，没什么大碍的吧。”他补充道。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正想把这批水送到水缸里的国中生们遇到了训练间隙的高中生拦截。
以佐佐部为首的几个人，一拥而上地抢过了他们手里的木桶。
从之前的比赛结果来看，教练一定是偏向他们的吧,所以这种小事肯定也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觉得自己已经掌握教练心理的的佐佐部果然没有听见三船的呵止。
“教练让我们灌满水缸,难道你们想要阻碍我们违反教练的指令吗？”沉不住气的桃成大声道。
“放进水缸里的水也是用来给我们喝的，”佐佐部抬高了下巴，“所以，提前喝掉你们木桶里的水又有什么关系？”
“嘶”海棠拉住了想要上前理论的桃城,“我们再去打就是了。”
大道寺和切原手里的水倒没有被抢走。介于之前被狠狠教训了一番的阴影，高中生们暂时还没有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虽然大道寺和切原下手有分寸，他们现在也没有怎么样，但被网球打飞的这种回忆，他们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其他国中生也不是不能反抗，但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就再次针锋相对的话，也无益于大家接下来的网球训练。
可让他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瞥见了站在后排的乾，大道寺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
他凑到了小伙伴耳边：“赤也，我们就这样……”
察觉到国中生们退让的佐佐部几人得寸进尺地浪费着水。
对此行为深感不屑的柳生回过头，却发现两个后辈偷摸着向乾走去的身影。
……
几分钟后，抱着木桶的大道寺和切原站到了佐佐部他们面前。
“你们来干什么？莫非是道歉的吗！”高中生们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以这么说吧。”大道寺勾起唇角，“我们后来仔细想了想，把黑组全部淘汰出局，好像的确太伤你们高中生的颜面了，所以特意来赔礼。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把我们手上的水也一起喝掉吧。”
佐佐部：这个道歉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是……嘲讽？
“啊啊，反正以那些水缸的巨大容量，也不缺我们这两桶水就是了。”切原翻了个白眼后，递出了手上的木桶。
看着黑发少年不情不愿的样子，高中生们勉强打消了疑念。
果然国中生就是国中生嘛，心理程度还是很脆弱的，根本受不了打人的刺激啊。
身后的国中生们则表示怀疑。
“他们立海大是这种会服软的风格吗？”
“想想幸村和真田……你觉得呢？”
“……那要为高中生他们默哀吗？”
“不用了吧，谁让他们罪有应得。”
接过了木桶的佐佐部，隐约看见看见了水里反过的绿光。
错觉吧，他不以为意。
虽然已经喝饱了水，但为了享受“战利品”，佐佐部还是多喝了一口，又顺手把木桶递给了旁边的人。
最后轮到的两个人接过水，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接连的“噗通”声。
除他们以外前来找茬的高中生们，都人事不知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同伴们口吐白沫兼四肢抽搐，他们怀里的木桶连同着里面的剩下的水，“哐”地掉到了地上。
水，水里有毒？？！！
看到这令人眼熟的效果，其余国中生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躲到最后排的人。
受到了大半人目光聚集的乾摊了摊手，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众人：乾，别装了！这种生化武器只有你制造得出来吧！
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解释大家都不相信后，乾也终于承认了：“好吧，我往里面放了一些乾汁半成品材料的粉末。”
“粉末？”
宍户想了想他们一路上遇见的可以变成粉末的东西，可以变成粉末的东西……除了木头还有什么吗？
“等等，不会是那些毒蘑菇吧？”他难以描述地看向了乾。
“其实主要还是一些健康的营养物质，蘑菇的比例就占一点点。”
乾拍着胸脯保证道，“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地上昏迷的几个人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出了呓语：
“小山羊……咩咩咩”
“妈妈，我要当太空人！”
“蚊子，你不要死啊蚊子……”
“驾！斑马线！驾！”
“你真的确定他们没什么大碍吗？”谦也抽了抽嘴角。
“不要紧，其他材料的作用抵消了蘑菇的毒性。”乾摸了摸下巴，“幻觉应该是残留作用。”
大家默默离乾更远了亿点。
乾汁竟然都已经进化出幻觉的版本了……
作为计划的提起人，大道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该怎么说，不愧是乾汁吗。
哪怕是半成品都有如此效力？
“喂，你们几个！在那里干什么！”发现高中生队伍缺了一角的三船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国中生们纷纷拿起木桶向崖后撤退。
嗯，他们的任务是打水，所以倒下的这几个人和路过的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国中生们纷纷消失在山顶上，前来找茬但仅剩的两个幸存儿准备向三船教练告状。
“对了，”大道寺金色的脑袋，突然从崖壁边缘冒了出来，“三船教练，这几个高中生前辈好像因为中暑突然晕倒了。”
“中暑？这种天气？”拿着酒葫芦的三船嫌弃地瞥了一眼几个瘫得四倒八歪的高中生，“那你们两个把这群垃圾抬到木屋里，等他们醒来以后告诉他们训练量翻十倍。”
“看什么看！继续训练！”并没有细究的三船回身向高中生的总训练队伍走去，“在看就把你们的眼睛挖下来，听到了吗！”
被颠倒黑白的两个幸存儿回过头山崖边缘早已不见了金发少年的身影。
……
训练的时间既难熬又飞逝，几乎一晃神，就已经到了就寝时间。
很晚才训练完，刚刚抽空去小溪里洗了个战斗澡的少年们带着水汽和疲惫坐在了山洞里。
“真新奇，这是小金第一次在山洞里住宿呢！”停不下来的远山，左看看右瞧瞧，“你们说山洞里会有什么怪物吗？就像传说里的那样，拥有血盆大口，战斗力超强的那种！”
突然找到同好的切原坐直了身体，“诶诶，你也听说过那个吗？利马利克丹斯，传说中只游走在黑暗里，会无情夺去旅人生命的超级大怪兽！拥有八条腿八双眼还有犄角和獠牙！”
“小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诶，但是听你的描述就觉得它超强的啦！”远山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这种东西怎么肯真实存在啊，听描述就像蜘蛛身上长了一个牛头，从美观角度上来说都不可能吧。”大道寺无奈叹气，“你说是吧，柳生前辈？”
“柳生前辈？”
故作镇定地柳生推了推眼镜：“就是，我们应该相信唯物主义才对。”
做出了聆听表情的日吉突然开口：“大家有没有听到山洞深处里面传来的声音？”
“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声音，整个洞穴不是只有我们在吗！”海堂表情僵硬地凶狠道。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片坟场，会有不甘死去的武士灵魂在这附近徘徊，说不定洞穴深处就有一个呢。”日吉淡淡反驳道。
海堂梗着脖子，一把钻进了发下来的睡袋里。
“太晚了，我们应该睡觉了。”他闷闷的声音从睡袋里传来。
“海堂君说得没错。”一卡一卡的柳生展开了睡袋。
看着柳生突然钻进睡袋里的身影，大道寺沉默了一会儿后，出声道：“柳生前辈……”
“我没有，只是突然困了。”柳生冷静自持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只是想说前辈你的眼镜忘脱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柳生：……
少年们嬉戏打闹了一会儿。
一天的训练强度并不弱，再加上时间也的确很晚了，疲惫劳累的国中生们很快就相继进入了梦乡。
……
“咣咣咣！”
震耳欲聋的响声撕扯开了黑甜的梦乡。
顶着一头乱毛的大道寺双眼迷蒙地带着睡袋一同坐了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刚睡着吗？
“垃圾们！都给老子起床了！”站在山洞口的三船教练又踹了几下堆放在山洞口的铁皮盒子。
“不许睡了！鸡都比你们起得早！”
“鸡比我们起得早不是应该的吗？”对面刚刚挣扎着坐起来的越前又带着睡袋倒了回去。
“大半夜的不要扰民啊。”谦也翻了个身，把头缩进了睡袋里。
“教练，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生物钟紊乱了啊。”打了个哈欠的大道寺神智恍惚地问道。
差点被气得血压飙升的三船教练：“全都给我起来！现在，立刻，马上，出来训练！”
大道寺坐在原地缓神。
什么，原来不是在做梦吗？
可这比梦还离谱啊，三更半夜地训什么练？
扫了一眼山洞里裹着睡袋蛹状蠕动的少年们，三船扔下这句话就往洞外走去“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出来集合。”
一番艰难抗争后，少年们终于踩点集合到了洞穴外。
冰冰凉凉的雨丝打在他们脸上，也让他们勉强清醒了过来。
“好了，现在开始挥拍练习，正反手各五百次。”三船双手抱臂地下了指令。
看着灰蒙蒙的天，柳生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教练，现在还不到3:00吧。”
“况且还下着雨。”大石担忧地皱着眉，“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露天训练吗？”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比副部长起得还早。”待机状态的切原迷茫着脸。
“教练，这么早起床会不利于身高骨骼发育的。”同样处于未完全开机状态的大道寺顺手揽过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越前，“您也不想看到日本的年轻一代都不长个子吧。”
虽然没睡醒，却依旧不妨碍越前的反抗：“喂！你什么意思！”
“作为失败了的垃圾们，你们有资格睡到天亮吗！”三船大声教育道，“既然已经落后于别人了，就要以千倍百倍的努力弥补回来！”
“如果你们想被别人甩在身后的话，就回去睡吧，我不拦着你们。”他激将道。
“这么说了，我们怎么还可能回去啊？”向日偷偷翻了个白眼，出列向空地走去。
“这么早起来很消耗能量的啊，人家都饿了！”田仁志也一脸不高兴地向空地走去。
不服输的国中生们都顶着细雨准备开始训练。
说得好像谁很娇气一样，不就是凌晨起床冒雨训练吗，我们就做给你看！
“喂！你，你……还有你，过来。”三船突然喊住了从他面前经过的三个少年，“我有特别任务要布置给你们。”
被拎出队伍的谦也&大道寺&越前：……是吗，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