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澄才刚站稳，脸上便被重重的打了一拳。
“慕子澄，你还有脸来这里！你知道棠棠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你知道她伤的有多重吗？都是因为你，我老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赛车，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慕言策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慕子澄。
却听到“扑通！”一声，慕子澄顺势跪了下来，拉着慕言策的手说道：“哥，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我进去见棠棠一面吧。”
看到慕子澄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慕言策心中不由得有些讶异。
自小他的弟弟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高傲的不可一世。而现如今，他却为了见曾经与他有隔阂的慕雨棠一面，不惜跪在自己的面前祈求自己。
而就在此时，慕夫人赶了过来，见慕子澄嘴角肿起，她便知道慕言策揍了慕子澄。
慕夫人难免有些责怪，毕竟子澄是他三个孩子中最为疼爱的，也是她花尽心血和精力最多的一个。
“言策，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弟弟，还伤着呢，你怎么能打他？”
慕言策冷哼了一声，目光犀利：“妈，从小到大你都很纵容他。如今出了事，这一次是雨棠替他挡下了所有的伤害，那么下一次呢？”
慕夫人被这话堵得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也无法辩驳起来。
“哥，我错了，你就让我进去看看雨棠吧。”慕子澄眼神哀求地看着慕言策说道。
慕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言策，你就让子澄进去看看雨棠吧。”
慕言策最终还是退开了一步，让慕子澄进去了，不过在慕子澄进去之前，慕言策有些警告的说道：“你猜猜，棠棠醒来会想看见你吗？”
慕子澄双手紧紧攥着，抿唇不语，走了进去。
慕子澄不知如何描绘此刻的心情，当他看着昔日里那个美艳灵动的少女，此刻死气沉沉的躺在一张病床上，毫无动静。
莫名的，慕子澄鼻尖一酸，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她那时应当是害怕的吧，她明明已经很害怕了，还鼓励自己比赛加油！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应该早点发掘的，而不是……
慕子澄行动缓慢地走向了慕雨棠的病床前，他刚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哽咽：“对不起，雨棠都是哥哥的错，都是我做的不好。等你醒来，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不知何时，慕子澄的眼中已经挂满了泪水，他双手握住慕雨棠软若无骨的手，眼中一片虔诚地望着慕雨棠。
仿佛她是他的信仰，他的神祗。
慕子澄在病房中呆了半个小时之后，便被护士叫了出去，说是探望时间已到。
而慕夫人则在病房门口等着慕子澄，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妈，我想在这里等雨棠醒过来。”
“子澄，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先回病房吧。如果到时候你倒下了，见不到雨棠，你该怎么办呢？”
慕夫人劝了慕子澄老半天，这才不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门口。
……
竖日清晨，雨雾缭绕在这医院的四周，暮霭沉沉，秋雨绵绵。梧桐树上几片巴掌大小的枯黄树叶，被风一吹，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急救病房里医生摇了摇头，慕言策和慕子澄看着病床上沉睡不醒的少女，不禁都红了眼眶。
慕夫人则是靠在慕海荣的身上低泣着，再怎么样与慕雨棠也是她养了近二十年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感情总还是有的。
这样阴郁的天气，这样低沉的气氛，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中溢散开来。
“棠棠，你醒过来，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慕子澄紧紧攥着慕雨棠的手，企图以此激发她醒来。
慕言策一把便揪住了慕子澄的衣襟，将他仍在一旁：“你还有脸碰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呀，慕子澄！如果棠棠再过半个小时再不醒过来，就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了！”
慕子澄倒也没有还手，任凭慕言策处置，脸上更多的是茫然与哀伤。
“别打了，你们两个都是亲兄弟，在这病房里闹什么呢？”慕海荣立刻喝斥住了两兄弟偏激的行为。
慕言策没在与慕子澄争执，而是坐在了慕雨棠的床前，痴痴地看着她。
慕夫人曾经也是谈过不少为男朋友，自然懂得慕言策眼中的含义是什么。那根本不是哥哥对妹妹所产生的情绪，而是而恋人眼中满心满眼都是爱意的展现。
一想到这儿，慕夫人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言策这个大冰块竟然是被雨棠给捂化了？
她神色莫辨的看着慕言策，眼中不禁多了些打量与探究。这孩子……
半个小时过得十分煎熬，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似的。
医生见慕雨棠依旧没有醒过来，正准备宣布慕雨棠即将成为植物人的消息时，她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慕言策看着慕雨棠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小心翼翼不禁放缓了语气：“棠棠……”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慕子澄快步向前走了过去。
慕雨棠见慕子澄热泪盈眶的望着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哥哥，你怎么哭了？”
慕子澄赶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我没哭，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罪人？
“对不起，棠棠……”慕子澄满脸歉意的目光看着慕雨棠，脸上尽是无措。
慕雨棠清浅的笑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哥哥，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的笑容温暖如春，似甘泉沁人心脾。
“好了，既然病人醒了过来，我们还要再检查一番。”拿着病历本的医生站在一旁说道。
“好的，医生。言策，子澄，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医生。”慕夫人说道。
于是几人纷纷离开了病房，等到医生检查完毕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怎么样，医生？”慕言策上前问道。
医生缓缓说道：“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身上的伤还是很重，有些地方有粉碎性骨折，头部的伤恢复至少需要一年以上，这段时间她还是需要静养。对了，再观察几日，病人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好的，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慕言策再次回到病房时，慕雨棠已经睡着了，他就站在病床前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眼里面再也容不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