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考验

老者在一阵闭目喃喃说着咒语过后,猛地将双眼睁开,看向牧不晚的目光满是探究。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牧不晚。」牧不晚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露出太大的慌乱。

「好,我记下你的名字了。」

说罢,老者收回手掌,示意村长将他推到凌绝的面前。经过了相同的仪式之后,老者并未直接告诉他们答案,而是由妇女直接从大厅之中推了出去,看样子是送回了他的房间。

「村长,这...」牧不晚心中忐忑,他看向村长,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着急,爹这是回房间,要向井神汇报一番。」稍作安抚过后,村长也没有留在大厅之中,而是急急地跟在妇女后面,将老者送回了屋里。

牧不晚和凌绝在村长家中不敢过多的交流,他们在沉默之中等待着,约莫一炷香之后才看到村长回来,手中端着一碗水。

村长将水递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牧不晚从他的手中接过水碗,原本冰凉的水在一瞬间变得滚沸,牧不晚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手指一抖竟让碗跌落在地。好在碗是由木头制成的,并没有被打碎。

「抱歉...我...」他刚要解释,却见村长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村长将地上的碗捡起来,在一瞬间露出了笑容,然后招手示意他来看。

原本平滑的碗底,在与牧不晚接触后,深深刻下了一个「善」字,村长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哈哈大笑:「你很不错,井神很欣赏你,他认为你有通过考验的实力。」

「原来如此。」牧不晚朝着村长深鞠一躬,「多谢村长,能够给我这个机会真的非常感谢!」

笑而不语,村长再次从屋外端了一碗水回来,而这一次是交到了凌绝的手中。

村长说:「这是井神的意思,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凌绝接过水碗,对着村长微微欠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可这一次村长捡起碗看时,眉头却微微一皱,他将碗递到凌绝的面前,只见上面原本写的是一个「可」字,却被划去,换成了一个「平」字。

「这是什么意思?」牧不晚有些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凌绝脸色有些凝重,他的目光盯着村长手中的碗,良久之后,终于缓缓说道:「村长,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里?」

「倒也不能这么说,你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井神虽然对你的评价不是很高,但是还算是认可了你。」眼看着凌绝情绪低落下去,村长忙笑着安抚道,「你们这几日便在村中随意转转,待三日后的日升之时,我就去尤家寻你们,带你们去山上参加井神的考验,如何?」

「咋要等这么久?」牧不晚皱了皱眉。

「那可不吗?井神不轻易现身,我们需得先祭祀恭请三日,等到他同意了之后才可以,不然就太冒犯了。」村长摇摇头,脸上挂起一抹苦涩。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村长了。」牧不晚说完,表示今日叨扰已久,就不继续待在这里打扰村长准备祭祀之事了。村长听罢,也不挽留,只是言语上客气了一下便亲自将他们送出了门。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牧不晚指着那块满是蹊跷的门框,问道:「村长,这里咋不写上自家的姓氏?」

「哦,你有所不知,我原本姓田,在被井神选为村长之后,被赐予了‘井,姓,而作为村长,我也必须在门上写下这三个字,防止井神在需要寻找到我的时候迷了路。」见他们好奇,村长倒也不避讳,反倒是边解释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下字上的灰,看起来很是虔诚。

「原来是这样,可我听说用红笔写名字是一种忌讳,不知道村中是否又有另一种习俗呢?」据他所知,通常故去的人才会用红色的笔来写名字,墓碑上就是这样,要经常描红。基于这个原因,正常生活中如果用红笔写别人的名字就是对别人的侵犯。

与此同时,传说阎罗王在写生死簿时,死期将至的人会用红色标记,只要被阎罗王用红色墨水写下姓名的人,就代表大限之日即将到来,所以,用红笔写姓名才会成了大忌。只是这种说法终究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具体的考究,所以牧不晚持保留态度。

牧不晚直白的询问让村长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村中的规矩与外面不同,我不知道在外面是一种忌讳。你只需要知道,井神喜红色,在村中能用红笔提名字的,反而是身份的象征。」说完,他又话锋一转,「孩子,在这里你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要融入村中,就要想办法将在外面的一切给忘却掉。」

不待牧不晚多说,村长便转身回到屋中,闭合上大门,将他们隔绝于门外。

逐客令已下,牧不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惹怒了村长,不过眼下既然没有触及到生命危险,他并不是十分在意,当即便与凌绝一道回了鹿呦呦的家中。在询问完村长过后,他们希望从鹿呦呦的口中也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村子不大,每家每户上都刻有姓氏,所以他们要找到鹿呦呦的房子并不困难。加之凌绝对于线路与场景的记忆很好,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回到了屋中。

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鹿呦呦已经将房间整理干净,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吃食,缕缕青烟表明,她刚做完饭没多久。可惜在屋中并没有寻找到她的踪迹,二人苦等片刻见她没有露面的意思,只得决定将饭菜吃完,而后到赵家去寻。

一碗热饭热菜下肚,让早间的神经紧绷微微有些好转,二人放下碗筷起身,没有半分耽搁的意思。赵家与牧不晚家的距离并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路上他们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村民的踪迹,除开早上的下葬仪式以外,这些村民似乎根本就没有露过面。他们是躲在房间里还是说跑到了什么地方?亦或是其实他们一直存在,只是牧不晚他们看不到?

因为是外来者,牧不晚他们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防止在不经意间触犯了村中的禁忌。

牧不晚先是敲了敲门,不曾想屋中却没有半分应答。他又不死心尝试了几次,可屋子大门紧闭,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无奈之下,牧不晚只得扯着嗓子喊道:「赵妹子,你在吗?阿尤在你家不?」他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屋子依旧是一片寂静。

这样的情况让他不由得有些急躁,正打算继续喊两句,这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有啥事?」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上戴着草帽,身穿粗布衣衫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一双眸子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番。

牧不晚忙朝她道了声歉,而后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女子听罢,神色淡淡:「俺家姑娘带着尤大妹去溪边玩耍了,这会儿不在家,你们现在去应该能寻到。」说完,手朝西北方向指了指,「一路走过去就能到溪边了,路上小心点,水汽中,容易脚滑。」

牧不晚忙连声感谢,女子也不应答,径直绕过他们将门推开。牧不晚一眼不错,发现他们家的小院中堆放了不少东西,看样子像是大米、肉一类的生活用品。只是从包装上来看,应该是别人送来的,而非自己准备的。

联想到之前赵姐儿神色的异常以及村长的反应,牧不晚条件反射联想到,这会不会是某种意义上,赵姐儿将他们献祭给井神换来的奖赏。

女人转过身要关门,见牧不晚盯着

院中看,不免产生些情绪:「看啥呢?小小年纪真是不知羞,往女人家院子瞅。」说完,气恼地将门关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重击。

这声响动也让牧不晚彻底从沉思之中醒来,他有些尴尬地与凌绝相视一笑,而后快速地收拾心情,往女子口中的溪边赶去。

出了村便是溪边,与村中破败的景象不同,这里一片绿树遮天蔽日,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不时有鱼跃出,溅起阵阵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甚为漂亮。溪水清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很舒服,一座简单的石桥横跨溪水,桥上铺垫着一层厚厚的青石板。

牧不晚他们赶到时,鹿呦呦和赵姐儿正站在桥上闲谈。二人不知说着些什么,看上去很是高兴。

牧不晚见状,便大步走到她们跟前,冲二人喊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哟,是你们。」赵姐儿一抬头,看见牧不晚,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一旁的鹿呦呦显然早就料到他们会找到这里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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