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做戏

看到这幅景象,老者满意地笑了起来。

牧不晚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这一次自己要救温清的性命,他强压着心中的反胃,将那恶臭压制了下去。

牧不晚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那痛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都正在一点点地消逝。

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不过,牧不晚依旧咬牙坚持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温清。这不仅仅关乎着他是否能顺利通关,更因为这一路来温清的照拂与关怀,让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坐视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牧不晚的双眼逐渐清明了起来,身体也停止了抽搐,但是脸上却布满了疲倦之色,显然是体力透支了。

而在他的面前,那黑色的符文也逐渐淡化了。

老者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道:“好了,如此一来,也算是万无一失了。”

牧不晚环顾一周,发现山巅之上早就没了温清的身影,只余下他和老者二人,当下便慌张了起来:“前辈,我师父去哪儿了?”

老者没有开口,倒是耳畔忽而传来一声温清的轻笑,让牧不晚大吃一惊。他再次寻遍了整个山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许是因为体力耗费过大,牧不晚的双腿不由有些颤抖,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老者走到牧不晚身旁,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道:“你这孩子倒也是个不聪明的,怎的不看看你自己的脚下?”

“什么意思?”牧不晚不明所以,脚下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别无其他,料想老者是在戏耍自己,他焦急地问道。

“徒弟,不必担忧,为师已化为了你的影子,门中之人不再能够追踪到为师的踪迹。你只需返回门中复命,之后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必要之时,为师会现身护你。”温清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牧不晚心中一松,但随后想到温清躯壳中的老祖魂体,心里又有些担忧起来,道,"若是将师父的魂体藏在影子中,那老祖的魂体呢?"

听到牧不晚的话,老者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放心,他们自会查到老夫的身上,到时候有仇有怨,皆当来槐林山一聚。”

“那就多谢前辈了。”

牧不晚恭敬地抱拳行礼,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的心情有些激动,遮掩在事件真相前的迷雾将要被揭开,牛鬼蛇神都必须撕毁自己伪善的面纱了。

临走时,老者还多叮嘱了牧不晚一句,让他好好保管魂令,不要让别人拿到,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这枚魂令会起到真正的用途。

牧不晚恭敬地应答,心下了然,看来魂令就是帮助他离开副本的钥匙。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这位老者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能将一切都洞察得如此清晰?

牧不晚召唤出心剑,向着落秋壑的方向御剑飞行,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顺利离开副本。

大概是洞察到了他的不安,温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见到的那位老者实际上是我的师叔,他与老祖本是同门师兄弟,他口中的商榷便是落秋壑老祖。师叔曾是门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弟子,却因为门内斗争遭到陷害,一朝入魔被逐出师门,乃是如今赫赫有名的鬼剑尊者。”

听到温清的这话,牧不晚的心情稍微平复了几分。

一连赶路了三四天,终于来到了落秋壑的范围之中,牧不晚的心中一喜。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他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从御剑上下来,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去,一副在回门的途中遭遇了突袭的模样。没有选择走到大殿之中,他在落秋壑的山门口便腿脚一软直接昏厥过去。

温清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并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牧不晚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一身是血的牧不晚很快被巡逻的弟子发现,当他被抬入大殿时,落秋壑的弟子看到他这番狼狈凄惨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叫道:“牧师兄,牧师兄你怎么了?”

牧不晚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我...咳咳...”

他的话还没说完,好似喉咙处传来阵阵剧痛,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门内长老带亲传弟子出门历练,最终却只有满身是伤的弟子回来,这件大事在门中掀起了一片哗然。牧不晚被安置在一处屋内之后,掌门以及几位长老很快便赶了过来。

掌门看到牧不晚的模样,脸色大变,他连忙检查起牧不晚的伤势,但检查过程中他却发现牧不晚的身体中竟是空荡荡的。

他顿时大怒:“牧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会弄成这般摸样?温清长老在何处?!”

牧不晚躺在床上,虚弱地道:“回禀掌门,弟子本与师父前去采摘天羡草,原本幸不辱命,谁知...谁知中途遇袭...”

掌门沉吟了一下,沉声道:“那你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牧不晚摇了摇头:“不知...”他双手颤抖着将那株通体晶莹剔透宛如冰雪的天羡草取出,交到了掌门的手中,而后匍匐着摔下了床榻,跪在掌门的面前说道,“师父被掳走,如今生死不明,想来那人境界极高,还请掌门和各位长老相助,将我师父寻回来!”

掌门脸色一寒,却有些掩藏不住看到天羡草的欣喜之意,他缓缓道:“好,你们为了采摘天羡草遭此大难,无论如何落秋壑上下都不会坐视不理,我等自当尽力而为!”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个弟子将牧不晚扶住。

“多谢掌门!”牧不晚连忙拜谢道。

“你且先养好伤再说吧!”掌门吩咐一句,带领身后众人匆匆离开了牧不晚的房间。

牧不晚见掌门他们走远,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的月亮,眼神闪烁。他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一夜无眠,牧不晚一直等待着天亮。

清晨,太阳升起,阳光洒进了院落,照耀在他的身上,牧不晚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为师竟不知你还有几分做戏子的天赋,将掌门他们骗得团团转。”就在此时,温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牧不晚打了个激灵。

牧不晚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这种时候,师父就别打趣我了罢。”

“你的伤势如何?”

牧不晚没有立刻答话,他看着温清,缓缓地道:“弟子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温清冷哼一声,道,“你当为师是傻瓜吗?你将身上的伤口全部撕开,元婴之内又一无所剩,怕不是为了做戏自毁修为,才能达到如今的效果。”

牧不晚脸色微微苍白,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师父,我们今日可需要去探查一番?”

“你如今刚刚回门,又弄得声势浩大,走到哪里都极引人注意。为今之计,还是先等你身上的伤好一些,有了一战之力后,再做打算。”温清淡淡地说道。

“可昨日出了这样的事,想来现在掌门已经派出了不少人去寻找你的踪迹,门内守卫锐减,不失为一个好的时机。”牧不晚说出自己的打算。

温清摇了摇头,道:“不可,你身负重伤,还是先养好伤势吧。”

牧不晚知道自己拗不过温清,当即也没有反抗,道:“师父说得极是,是我孟浪了。”

温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为师也不再多言。你好生养伤,狐洱给了我们两株天羡草,其中一株已经交给了掌门,另一株该是你应得的,现在就服下吧。”

牧不晚本欲推辞,奈何温清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他只能服下天羡草,静下心调养疗伤。

蓝色的这株天羡草年岁更长,效用更加惊人,陡一入口,牧不晚便感觉到体内传来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很是温和,让他浑身舒爽不已,他忍不住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牧不晚的身体,一缕缕白金的丝线在他身躯表面游走着,能量不断进入他的身体之内,修补受损的丹田,使之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的坚固,让他的修为更近一步。

天羡草的药性十分霸道,牧不晚的修为在短时间之内提升了数个阶段。原本进入副本以来他的境界已经掉到了筑基中阶,如今竟然一跃到达了金丹巅峰,这种提升让他喜出望外。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狂热的神情,道:“师父,弟子又精进了!”

他知道这一切全靠温清的帮助,若非是他,恐怕自己在这副本中浮浮沉沉,终不得善终。

“不错。”温清点点头,道,“看来这天羡草当真如传闻所说厉害非常,甚至让你连天劫都躲过了。不过你刚精进,修为还不算稳固,需得多加修炼几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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