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看穿

从酒醉与难耐的火气中醒来,金鳞君按住头发愣,金丝锦被自赤i裸健壮的身上滑落,露出身侧沉睡的温软小仙女。

看到虹霓和他同床的那一刻起,金鳞君心里一条被叫作‘小螭’的断角小金龙,‘砰’的被击得粉碎。

金龙瞠目抓起凌乱的锦被,金发乱起,垂在鼓出的胸肌腹肌前,汗水自颈间滑落,浸入被撕裂的里衣。

金龙听到织物摩挲的声音,小仙女被他的声响惊醒,羞耻的把自己深埋进锦被,卷成颤抖的一团。

整间别宫全是金龙发过i情的气味,一夜鱼水之欢后,虹霓受感染得尤其浓烈,不能安定下身心,难阻痴醉。

看着背对他、把自己裹成一团粽子的青涩仙女,金龙注视一阵,忽然笑了。

像她,就是像她。

温软清纯,像他最喜欢的那个蝉鹊。

“虹霓,”他用陌生而强势的语气说话,却越来越像一位龙君,“伺候本君沐浴。”

小仙女的脸不能更红,羞怯又无措,温顺的从命。

“好好陪本君,”金鳞君捉住她的手,拉入怀里,微笑说,“金龙不会亏待你。”

虹霓小小的嗯一下,在金龙怀里垂下红通的头。

宫娥内监无声的来收拾宫殿,奉上早膳,在龙君旁多加上一个位置。

虹霓正迟疑的看着龙族的红色大灵果,她还只是不到百年的小仙吏,不够品级吃这样有百千年仙力的上等灵果。

金龙笑按住仙女柔软的小手,“收拾好自己,与本君出去玩。”

虹霓十分惊喜,又难堪道:“娘、娘娘...”

金鳞君顿了一下,呵呵笑起来,“本君怕她吗?你只要伺候好本君便好,别的,不必管。”

说完金龙击一下掌,召来海马内监。

“虹霓仙子的身份,办好了?”

海马监报道:“是,陛下。仙吏府已经销了虹霓吏籍,归到龙族。”

虹霓面红如血,秀美的眼睛闪烁的看英俊尊贵的金鳞君,金龙笑,“虹霓,你如今是本君的了。”

鲛女为小仙女换上新衣,绘上新的妆容,金鳞君坐着看屏风透出的仙女身影,金杯不空,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刚才报将虹霓仙籍调入龙族的海马监凑近,低声在龙君耳边说:“虹霓仙子本来只是来水域照养小龙的,罗浮山那边似乎....对陛下此举十分生气。”

海马监难堪而小心的说:“上神黑姬和一个叫沙棠的仙女言语尤其愤怒,说罗浮山以后不欢迎任何龙来了,除非是判定了大奸大恶,要在罗浮关押惩罚千年以上的孽龙。”

“她也喜欢本君,”金鳞君淡淡一哂,嘲讽的笑,“你情我愿的事,罗浮山怎么管?”

为什么只有蝉鹊看不到他多么好,反反复复的折磨他!

龙君纳了仙女虹霓,龙宫内飞快传遍了这个消息。

只有蝉鹊还不知道此事,每天照常教着小龙们念书,只晓得金鳞君前日被她冷拒,就又出去玩了。

海珠儿听说金鳞君外出花天酒地的肆自玩耍,金龙在三界里为头儿为首的那些狐朋狗友没怎么见过龙后面貌,但常见到龙君的爱妾虹霓。

后宫里的蝉鹊去召虹霓来教养小公主,海珠儿阴阳怪气的哼一声,“老珠儿不知,娘娘自己出去找找虹霓仙子在哪里吧!”

蝉鹊知道蚌女把金鳞君自小养大,自然因为和主子同一立场而对她不满,她也不深究和惹麻烦,以为虹霓有事去罗浮山了。

问得虹霓在龙宫了,蝉鹊把她叫过来,五公主和六公主高兴欢喜的叫虹霓姐姐陪她们玩。

虹霓在花园行礼跪下,仰起头来想说什么,“娘娘,我....”

蝉鹊寻常的把皓素冲仪解的道德经递给她:“龙女们要开始念新书了,还是用你那个的玩耍做游戏的法子教她们理解,她们与你一起,明白得更多。”

虹霓接了清凉的经书,睁圆眼睛,“娘娘,虹霓其实,其实...”

海珠儿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对着小仙女,眼歪嘴斜瞪鼓着眼睛的女官,都像母夜叉了。

“你现在穿的衣裙漂亮多了,”蝉鹊发现了小仙女同以往不同,虹霓身上有明显的龙女常用的香气,她便微笑说:“龙宫里听进本宫的话,待你不错。”

“娘娘....真是好妻子。”虹霓嗫嚅脸红,“是龙君待小仙如此。”

蝉鹊叹口气,金龙还算对小女儿们上心,不是完全的同生产那时一样无视小五小六。

蝉鹊温和的笑,“是你脾气好,不嫌我对小龙们的学习要求得高。我在龙家经历了不少折腾,走多了坑,对孩子们的忌讳就多起来,你多体谅。”

海珠儿听不下去了,眼见着主母头上的檀木碧玉簪越绿越过分,刺耳硬声道:“虹霓仙子,你有什么话吞吞吐吐半天?到底要对娘娘讲什么啊?”

蝉鹊放下批阅作业的笔,询问的看向虹霓。

虹霓细声细气,“娘娘,您多少该关心下龙君....”

蝉鹊好笑:“你只来做好陪小龙的本分工作就行了,在天界和水域干干净净的来去,不必管这龙家的闲事,没有好处的。”

她对当场要暴跳炸开的海珠儿蹙起眉,“你跟罗浮山的虹霓仙子吹这些金龙的风干什么?她这样的小姑娘.....”

蚌女修养崩裂,爆出粗口:“老珠儿吹个屁的风!对她?!娘娘这大帽子不必落我头上!”

这时金光印进后宫,金鳞君笑着漫步进来。

虹霓的脸变得更红,头转向一边,头发上簪的一只紫月季沾着露水,随着她颤动。

蝉鹊看到金鳞君进来,又低头拿起笔在纸上写字。

金鳞君看着他轻轻哼笑一声,俯身抽出虹霓发上的紫色月季,放到鼻子下闻花香。

蝉鹊皱眉。

海珠儿总算有点希望,却听蝉鹊反感道:“小仙受不得你这上神的随意,莫吓了虹霓。”

海珠儿面色麻木,彻底服了心忽大忽小的龙后。

“虹霓还知道自己是女子,”金鳞君讥讽而笑,“不似本君妻子,越像宫学里讲死理的龟丞相。”

蝉鹊冷淡道:“不像正经人,你就凑来骚扰了。”

小五小六拉扯她裙子嫩声急叫,“娘亲,虹霓姐姐好像走火入魔,要晕倒了。”

蝉鹊起身去看,金鳞君已经弯腰将掩住脸的虹霓抱起。

她愣了一下,对这副场景感到陌生,她第一次看到金鳞君抱其他的年轻女子。

金鳞君抱虹霓出去治疗,走过几步,回过头看她。

金龙灿烂一笑:“爱妻,近来清静么?可满意独居清修?”

金鳞君微笑道:“本君也不自找没趣,就由着你来,不招你烦了。”

女官道:“恭送龙君!”

蝉鹊沉默。

小五小六失望的围住母亲,“母后,虹霓姐姐今天不来了呀。”“她什么时候再跟我们玩啊?”

蝉鹊坐回桌旁,伸手揉拧起来的眉心。

“龙宫对这小仙女是危险的,海珠儿,你说得对,还是让她早回罗浮山。”

海珠儿哼一声,“晚了,娘娘,她还不愿意走呢。”

蝉鹊忧虑,“海珠儿,你平时找些机会提点、保护下虹霓这个小仙,不要让她被龙家的富贵权势所诱惑,失了本心....”

海珠儿当即顶撞:“护个屁!”

蝉鹊耳边一炸,睁圆眼睛瞧着她。

“娘娘,你可真是陛下的冤家,成日明来暗去的朝我们龙家报复呐!”海珠儿连珠炮的炸起来,“您对个小仙女也善心大发,就不愿意让巴巴跪舔了百千年的陛下亲你一下。我受不了了!今日请假,让青鱼娘来当我的班!”

海珠儿把手上香炉一甩,啪啪啪地大步冲出后宫。

皇后不急,女官急得被热油炒成了花甲。海珠儿出了后宫怒气爆冲的乱行胡奔一阵,在御街上看到鲤御史、海豚侍郎等文官,连成一串儿,正亦步亦趋的问红i龙公主政事。

海珠儿立即叫住大公主,小婵诧异的回头,“海阿姨,怎么在这里?”

小婵挥手退了周围的文官,温柔笑道:“海阿姨今日休假么?来我公主府用些美食、听些戏曲吧。”

海珠儿哀哀求道:“大公主,龙君要了虹霓仙子做妾侍,每日相伴十分宠爱!可咱们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就抓五公主六公主的功课,你这亲女儿好好给娘娘说说这事吧,劝娘娘收回你父君的心!”

小婵扬眉问:“传言是真的?”

海珠儿点头,“本来不该让你们这些孩子们也担忧,也是娘娘回来后冷淡正经得很,陛下的热脸总贴上了冷冰冰的后宫门,”海珠儿难以启齿道,“公主,你娘其实当初嫁你父君是很吃亏难受的,她低修为的人仙身体比龙女脆弱太多,龙的恩爱炽烈长久,全在金龙陛下心疼克制。太后当年给的药汤不全是刮舍娘娘的内丹仙力给你,其实里面是有进补的药的!但到生你时,娘娘还是血产重伤....后来陛下分出半颗金龙内丹,你母后才能平安至今。”

小婵脸色苍白。

“海阿姨,别提那些旧事了!”

海珠儿忧愁道:“你金龙父君想亲近你母后,是真的需要她,爱意、欲i火,五内如焚,陛下极不好受的....可娘娘....变得太冷淡了,本来是夫妻,怎么却那样防备生疏?”

小婵哼一声,“父君内丹已分母亲了,还能再分别人?”

海珠儿面露悲哀:“朱麟公主,陛下不爱时,就算是娘娘...也什么都不是了。”

小婵背后发寒,瞪住了眼睛。

海珠儿将金鳞君和蝉鹊的不和详详细细的告诉给红i龙公主,小婵的金目立时如刀锋一般森寒,厉声道:“老四过分了!娘一直救他护他,有什么对不起他的?送来虹霓给爹爹,其心可诛!”

“既然要劝父君回心转意,也需让父君再不会要别的女子。”小婵冷冷道:“海阿姨放心,此事交给我。”

与大公主见过面,海珠儿心里的火气和郁结多少消去,在后宫见龙后蝉鹊前先去问耳目,仔细打听虹霓的消息。

“虹霓仙子还在伴驾呢!今日三殿下来御书房有事,看到龙君把虹霓搂在膝上亲吻说笑,三殿下整个龙都惊了。”

海珠儿眉毛拧成麻花,哈哈怪笑道:“咱们龙后真是好人啊!现在就她不知道陛下和虹霓好成这样了,还叫我们照顾着那小仙女别受为难呢!”

海珠儿顿了一顿,忽然说:“陛下封虹霓名分了么?”

“这倒没有听说。我们也不知叫虹霓仙子什么了。”龙君宫殿的女官嘟囔,“也没听见要把虹霓安置进后宫,她一直住在龙君的偏殿。”

海珠儿眼睛一眨,笑了,“看来陛下心里还是重着娘娘,虹霓仙子比不了。”

虹霓陪伴得金龙舒服了,还挤出时间去蝉鹊那里做小龙的玩伴和保姆,蝉鹊对虹霓有了许多好感。

后宫华灯初上,海珠儿回到后宫,看到蝉鹊和虹霓竟坐在一起吃饭了。

蝉鹊正关心的问:“你在哪里吃过的?比本宫这里好么?”

“我....”虹霓低头,“是陛下给的饭食。”

蝉鹊笑:“真会说话,来龙宫做事自然可以夸是龙君赏饭。你我都是人仙出身,这里的饭食更适合你,你来吃这盘好的红灵果,提升灵力修为。”

蝉鹊是后宫之主,虹霓听了同桌共餐的话,心里一动。

“娘娘,小仙有个问题想问,”虹霓柔声道:“龙君陛下是很好的男子,为什么娘娘....不好好的回应陛下?”

蝉鹊蹙眉,这小仙女到底被天龙的风吹着卷进了龙宫的事。

她淡淡一笑,“是金鳞君向你们抱怨么?”

虹霓连忙摇手,“没,没有!是小仙从龙君脸上看出来的。”

海珠儿忽然抢声道:“娘娘和陛下关系好着呢,你胡猜什么!”

虹霓一下面露羞窘,声音小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我没有恶意的。”

海珠儿咄咄逼人,“那你是敢指责娘娘么?你觉得你能做得更好?”

蝉鹊看到小仙女一下子就被说哭了,她立时头疼,温和的对蚌女道:“海珠儿,宫里都知道你讲话厉害,这时拿大话欺负小仙女玩么?”

这时外面有个影子要进不进,往里面探头探脑的。

海珠儿眼睛一扫,火气大极了,挺身叫喊起来:“谁呀!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白长了个身子,不懂得堂堂正正走进门来!”

蝉鹊看到虹霓的眼泪更多了,变得极是可怜。

海马监赔笑着行礼出现,捂着嘴跟海珠儿小声说,“海女官,陛下要虹霓去侍寝....小的只是找虹霓姑娘来到了这里,小奴受命传话而已,女官别恼。”

海珠儿一口贝齿要咬断了,杀鱼的目光瞪住海马监。

虹霓熟悉了金鳞君身侧的监官,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立即擦拭眼泪起身,“娘娘,小仙有些事....要走了。”

本来蝉鹊也没有要求过虹霓夜里在后宫做事,点头应允。

她和往常一样看书休息,到了天明。

平静无事的过了几天,女儿小婵上门来看望她,笑着说:“娘亲,三弟跟财神斗宝,输赢已经各有一场了,他找我出主意,要在最后一场比试赢过财神。我知道有件宝贝是财神也不可能有的。”

“紫胖儿惯会生事,玩这些虚热闹。”她无奈摇头,“龙宫里有什么宝贝财神也没有?”

小婵笑:“是爹爹送给娘的龙鳞金琴。用金龙龙须做的弦,金鳞做的琴身,奢侈珍贵极了,天上地下独这一个。财神怎么会有金龙用自己做出的琴?”

红i龙女撒起娇来,摇蝉鹊的手求道,“娘亲把那金琴借给三弟去比试,三弟说赢了财神,就把胜来的财宝分我一半。”

蝉鹊答应下来,问海珠儿,“金琴收在哪里?”

海珠儿哼一声道,“在外面。老珠儿天天为君后被拉扯得头疼,记不得金琴在哪了,娘娘自己去找吧。”

蝉鹊叹口气出门,一众宫女和小婵跟在后面走,她回想一阵,便去君后的书房取,书房门半开着,里面香气与鲛纱飘动。

蝉鹊诧异,金鳞君不是喜欢读书的,这里有谁在使用?

又听见零碎断续的琴音传来,接着‘铛锵’一声,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推倒。

小婵和宫女站在书房外面面相觑。

蝉鹊扶门走进去,先被扬起的鲛纱幻彩迷了视线。

她看到被推得歪倒的金鳞琴后,金色的男子按住虹霓,在琴桌后拥吻调笑。

“陛下,我还没弹会这首曲子,你、你就这样....”

金鳞君的笑声传来:“你又忘了,叫本君‘小螭’么?”

蝉鹊脑中轰的一片空白,看到金龙和柔美的小仙女,一模一样的做他们夫妻做的事。

‘小螭’?

‘小螭’是谁?

她的嘴唇颤抖起来,张、合、张、合,却有什么窒息的堵住了的喉。

金鳞君说爱她,说过无数次。

那个低落失望的龙太子,红着眼睛说:‘我不要妾侍,只要蝉鹊。’

‘我只爱你,’那条金龙欢喜的说,温柔的说,怨怒的说,哭恼的说,‘蝉鹊姐姐,小螭很喜欢你,一定要你。’

她在龙宫这里,由大龙小龙塞满整个性命,全都因为金龙想要她。

轻轻的退出书房,女儿和宫女们,许多双眼睛看着她。

蝉鹊微笑说:“小婵,金琴拿不出来,你和紫胖儿换一件宝物吧。”

小婵轻声问:“母后,里面怎么了?”

“你们....”她哑声说,顾全龙君与龙后的颜面,“不要进去,不准进去....都跟我走。”

小婵的眼圈红了,“娘亲,没事的,我找爷爷奶奶要宝贝去。”

女儿牵住她的手的往回走,蝉鹊看着绵延至深处的宫墙,滑了一跤,一下跌坐在地。

“母后!”“娘娘!”

小婵和宫女慌忙来扶她,蝉鹊的脸苍白极了,目光空茫,却忽然间,绽开了笑。

“原来如此。”蝉鹊自语,“金龙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啊!”

她推开龙鱼,扶住宫墙走,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说得对,‘还被龙凤转,活该不得安宁!’我,活该至此!”蝉鹊的眼泪笑出来,“金鳞君,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婵着急:“母后,父君他...”还是爱你的!

蝉鹊大笑个不停,“千载奉龙鱼,抱憾无情天。司蝉鹊,你在人间战战兢兢清修百年,终于得道飞升,成仙一千二百年,做了一千年龙的奶娘、玩具,值不值得?”

小婵变了脸色:“母后,不是的!爹娘只是误会疏远了!”

蝉鹊从袖中取出哥哥的护心镜。

“‘一生挚爱’,‘同死同穴’?”她哈哈直笑,“师父瞧不上的,我明白了!”

她揉揉眼泪水,笑着对赶来的蚌女说,“海珠儿,封虹霓作嫔妃,安置进后宫。”

海珠儿瞠目,“娘娘,与陛下当面说吧。”

蝉鹊淡笑的摇头,“有什么意思?后宫交你们打理,我走了!”

天光落下,蝉鹊仰头叫一声‘哥哥’,腾云飞走,掉下一件华丽珍贵的龙后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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