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牢狱里的小婵,在幽暗中歇斯底里的叫守卫找来白龙御史。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小婵抓住白龙质问,“因为我现在无权无势,你也瞧不起我了?”
红i龙女哽咽一声,抱住他哭。
白龙御史说:“我妹妹和黑蛟太子就要成婚了,你要去找黑蛟太子时,我求过你放了我妹妹的姻缘。”
小婵扭曲的笑起来,“是,我就是要拆了紫女和黑蛟太子的姻缘,不停的打她的脸,我就是见不得她过好!”
白龙御史握紧拳。
小婵凶狠的拽住他的领口:“白龙哥哥,就算我一直负你、害你,你也不能走!”
小婵把脸贴在他胸膛,浑身抽搐似的坏笑,“父君再关着我,要毒哑我、废了我,黑蛟太子马上就会来打仗,向天龙族要他想娶的太子妃!黑蛟族打不赢,我也要父君付出代价,给他咬出一个伤口,永远记起他伤害辜负过我!”
小婵仰头看白龙御史,挂着恐惧的泪痕,得意而癫狂的说:“还有那只雄凤凰,在罗浮山看着我,被我装弱装惨的模样怜悯得动了心,他会不会.....”
小婵眼眸空洞,在黑暗的水牢里小声的啜泣起来。
“你不要走。”小婵埋头哭泣,哑声攥住白龙御史的衣袖,头抵住他的肩膀,“白龙哥哥,你在这里陪我一千年,坐完了牢,我就和你成婚。”
白龙悲伤的说:“公主,你为何一直要这样折磨我?”
小婵仰起头,吻住白龙御史。
龟丞相一众带来金龙传位的旨意来到关押红龙的监牢。
海珠儿看到小婵蜷起身体在白龙御史怀中熟睡,好像很多年前金龙在寂寞的太子宫里,倔强守护住的那条小红i龙。
白龙抬头看到来客,伸出臂膀护住小婵。
龟丞相捧出龙玺。
“照雪。”海珠儿念出白龙失落近千年的名字,“龙君龙后退位了,由你护持朱麟公主继任登位,是为朱麟君。龙后说,两个小妹妹也交给朱麟君照拂,望朱麟君能引导成妹妹们成为一样优秀聪慧的龙女。”
白龙怀中睡着的红龙翻转过身,脸朝着心爱的男子,眼睛里滚下两行热泪。
照雪抱住红龙女,低声说:“让她再休息一下。”
海珠儿点点头,放下龙君的旨意,旨意里有红i龙索要的一切。
牢门对他们打开,海珠儿离开前回头告诉白龙:“照雪,你妹妹愤然和黑蛟太子解除婚约后,便吐出龙珠献给西方的妙善大士,现在在妙善公主座下修行,被封作紫霞龙女。”
照雪说:“嗯。”
女官和大臣退去后,监牢里渐渐传出女子的哭声。
龙君龙后退位时,蝉鹊看到蓝龙戴着一个黑珠子的戒指,那珠子并不是什么仙灵宝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
但是蓝龙一直戴着它,蝉鹊也听说鲸女秋练死了。
退休的海珠儿说:“娘娘,蓝龙殿下那戒指上的珠子,是焚烧妖体后的骨灰。”
金鳞君安静了一阵,移开目光。
蓝龙无言无语的跪辞父母,便毫无留恋的去了最远的北方封地。
他再也没有回来过龙宫,也不再和姐妹兄弟有联系,只是每年的年底,在龙墓的蝉鹊会收到蓝龙寄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小婵成为下任龙君后,把天龙族管理得井井有条。
朱麟君治下的天龙族繁荣兴盛,超出金龙在任时。
红龙太后和老金龙仙逝步入轮回,蝉鹊跟金鳞君在龙的宝库中建房隐居,每日惬意闲适,怡情养性。
蝉鹊托哥哥从天界运来仙土去种灵植仙株,开始在财宝满塞的龙墓腾出一片沃土地,藤萝沿着历代龙族君后的骨架生长,结出花果。
她叫来金鳞君喷水打下手,开始种茶酿酒,试过往仙土里植起美玉来,也养起水母珍珠,去读书作诗,弹琴唱歌。
她动手从龙墓里翻出形状方正的金石玉器砌成新屋,如果好好的夸上金鳞君几句,懒起来的金龙便叫乐颠颠的凑过来,同意去亲手建新的房屋。
因为屋子的结构不对半夜塌了,蝉鹊被变大的金龙挡在肚皮下面,和他互相埋怨起来,哈哈笑起所有犯的错误。
金鳞君喝剩下不要的酒,就得意洋洋的亲自包好,送去给儿女和狐朋狗友,然后巴巴的等着夸赞的回信。
蝉鹊收起种出的清茶,便托宁昔带走,送给蜃楼海市的白凤。
转眼已到三百年。
金鳞君嘟囔疑惑:“爱妻为什么在夜里总是比划我的脖子、我的腰背呢?”
蝉鹊按住腰带里夹着的捆仙绳,微笑说,“看你老了没有。”
金鳞君笑道:“丈夫有没有老,妻子要不要试试?”
她笑:“别不正经,女儿来了。”
戴金冠的朱麟君来看望父母,白龙御史永远随从在她身后。
小婵带来文辞优美华丽的赞酒诗,一并往下叠放了厚厚的群臣颂辞,金鳞君高高兴兴的拿到手里。
蝉鹊微笑:“小婵,你的政务也不少,以后可以少来。”
“爹爹,娘亲,如今三百年了,小七在月宫跟着白凤仙主学道也小有成就,”小婵低下头,小心的说:“我昨日去问她天龙族的事,她说习惯清修,无意龙君之位。”
蝉鹊点点头,金鳞君便一笑了之。
小婵露出放心的笑容,“女儿一定不负爹娘期待,好好的管理。”
“不乱来就好了。”蝉鹊笑,“我们没有什么期待,你一向是很认真的。”
金鳞君附和,“是,是。”
小婵抿起嘴笑,脸颊微红,递来一封喜帖。“爹爹,娘亲,我要成亲了。”
蝉鹊对着喜帖惊讶道,“凤凰族的丹青君?”
金鳞君挑眉:“凤凰?”
白龙御史默不作声。
蝉鹊看着跟随小婵的白龙御史,皱眉问小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红i龙看着她笑,“母后,凤凰不好吗?”
“小婵,你其实并不聪明啊。”蝉鹊叹气,把喜帖还给她,“这婚礼我不去。”
妻奴金龙便也道:“你娘不去,我不去。”
小婵愣住,“母亲,爹爹.....”
小婵空落落的拿着喜帖离开龙墓,回头看看母亲的背影。
蝉鹊回到隐居的屋子里,扒拉开导出漂游的水母,弯腰去箱柜间翻动。
金鳞君问:“宝贝,找什么?”
“小婵真是个傻子,”蝉鹊说,“她还想着试探讨好我呢。”
金鳞君笑,“美雄凤、壮白龙,由她以后左拥右抱,有什么不好?”
蝉鹊听了这话,回头对他微微一笑,金鳞君寒毛立时竖起。
金龙改口:“这不对啊!她不能负了两个心!怎么没得到爹爹我的真传,一生钟情一个大宝贝?”
蝉鹊找到了放置三百年的盒子,金龙探头说:“这不是你我退位归隐时,罗浮山主送来的礼物么?爱妻要换这套新茶具了?”
蝉鹊说,“是时候用了。”
她拿起其中一个茶杯,笑盈盈的说:“眼不眼熟?这是在罗浮山时用来封印作乱的你和黑蛟的杯子,山主送来取笑你呢。”
金鳞君笑就着蝉鹊拿茶杯的手一起握住,低头吧唧吧唧的亲妻子温软的手,甜言蜜语道:“这杯子就是蝉鹊姐姐,小螭一下子就被扣进去了,不愿意出来。”
“油嘴滑舌。”她嗤笑,“我拿它泡新茶你尝尝。”
蝉鹊用灵气烧炼天水,手中涌出团团灵气中,自指尖流出的灵息凝结出一只飞舞的小白凤,陪着施法的她。
仙茶在天水里翻滚,蝉鹊欣赏起小白凤,嘴角泛着笑。
金鳞君撇起嘴,看得恼火。
忽然一条小金龙吹散了原本灵气化成的小白凤,鸠占鹊巢的落到蝉鹊指尖,摇头摆尾的卖弄起可爱。
她懵住。
小金龙见妻子现在只是低头望着他一个,越是得意洋洋,尾巴勾勾搭搭的卷住蝉鹊手指。
蝉鹊瞥一眼罗浮山主送来的那套茶具,心中有了主意。
她闪电般收掉手指,拿起茶碗将金龙扣了个正着。
倒扣在桌子上茶碗动起来,变小的小金龙冲撞要出去,“爱妻!这是干什么?”
蝉鹊用捆仙绳把茶碗口圈了个严实,打结封起来。
茶杯在桌上抖动,她气定神闲的收拾整齐头发衣服,道:“我出去玩了。”
杯子里出不来的金龙犹然在叫:“爱妻!宝贝!放我出去!你、你不陪我?何时回来?”
蝉鹊想,去逛逛天界,看看白凤。
宝珠玉石从龙墓顶如流星掉落,蝉鹊拂开身上沾的金沙银屑,打开龙王宝库的门,踏着洞里的金银玉石、奇珍异宝,轻松快活的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