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实话？
阿城也不管不顾了，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又瞅了瞅一副臭脸的陈老板，抬头朝着白落挤眼。
阿城和白落平时交情最好，如果说陈老板是长辈一般的朋友交情，阿城就是兄弟一样的互相帮扶。
白落正看着阿城，突然暼到了一旁另一个人的脸，一瞬间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阿城正挤得眼睛发酸，低头揉眼，猛地发现陈老板扭过了头正对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城尴尬一笑，陈老板又看向白落，拍了拍椅子扶手，叹气道：“白落啊，就冲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连句实话都不肯和我说吗？”
白落嗓子一紧，阿城轻叹一口气。
大哥不是我不想和你说啊，这里面水太深，知道的人多了，估计我就要完犊子，你也好不了哪儿去了。
白落腹诽，无奈地挠了挠头。
像是承受不住两人目光里所透出来的压力，白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我说，总行了吧。”
陈老板眼睛内闪过狡黠的光，巧妙地隐藏了起来。阿城的手扶住了椅子背，身子前倾。
白落略一思索，面带沉重之色开口道：“我查到了当初家族被灭的线索。”
“什么？！”陈老板失声惊叫，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白落的肩膀。
“吱嘎——”一声，阿城险些没扶住椅子，陈老板条件反射般回了下头，白落趁机整理了一下自己慌乱的表情。
啧嘶，这反应，差点儿给我整不会了。
白落继续道：“昨天咱店里不是进了几个身上纹了shadow的混混么，陈老板，我有个事儿没和你说。”
“你说。”陈老板严肃地看着他，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捏地更紧了。
白落疼得呲牙咧嘴，挣脱了陈老板的手，偷偷看向一旁电脑。阿城走向其中一台开着页面的，淡定地关上浏览器。
是他之前搜索“shadow”用的那一台。
“莫要说谎，完完全全告诉我。”陈老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清了清嗓子，淡定坐下。
阿城重新走到椅子后，也是一身淡定之气。
白落连白眼也懒得翻，自动无视了他俩的小动作，开口道：“那个夜晚我的家族被一群东瀛杀手袭击，当时，我不经意间在那群杀手胳膊上，看到了shadow纹身。”
陈老板表情异常严肃：“此言当真？”
白落凝重地点点头，阿城的脸也慢慢沉了下来。
整个屋子似乎陷入了泥沼中，凝滞的空气阻断了声音的传播，白落看到陈老板嘴唇翕动，过了好久阴森森的声音才传进他的耳朵：
“这和你去今晚那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白落心里一惊，努力绷住脸皮。
他知道了？通过探子？
这就出戏了？
“什么地方？熊山？”白落死死地把话咬住，努力地带起自己现编的故事节奏，就是不显露出半点破绽。
同时，白落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儿。
若陈老板在学校周边也安插了探子，他就不会被带入酒店那么长时间才被救回来。
学校离着酒店不远，却也不近，一路上又是风陌带着他飞到酒店的。
也就是说，探子只能是酒店里安插的，陈老板才会那么晚得到消息才去救他。
诈我？
白落坐在小马扎上，内心刚刚平静慌乱，表情则稳如老狗，充满无辜懵懂的目光挑衅地在陈庆老板和阿城两人的脸上肆意打量。
“熊山和shadow有啥关系？你别唬我，我这个西城大管家都不知道熊山和shadow有过关联。”陈庆被白落的眼光瞅地发毛，连忙发声质问。
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对shadow了解不少嘛...白落开口问：“shadow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你不是查了不少吗，我记得...呸额那个你先别管这个，现在是我问你！”陈庆老板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又连忙补救道：“我也想了解了解阴影组织在互联网上的显露出的冰山一角到底是怎么个程度，就看了看你的历史记录。”
“是吗？”白落阴阳怪气地问了句，继续道：“几十年前曾经在西城发生过几个疑似shadow组织有关的案子，我把几个案子穿起来，发现案发地点连起来的中心。”他顿了顿：
“是熊山。”
陈庆和阿城对视一眼，前者问道：“你怎么会去查几十年前的案子？”
白落深吸一口气，幽幽叹道：“如果你被灭族了，你也会想尽一切线索，弄明白仇人的蛛丝马迹的。”
陈庆噎了一下，眼里多了很多莫名的情绪，阿城低下头看地毯。
白落暗暗庆幸，这些熊山周边的案子是他以前查到的，本想着以后去调查shadow这个组织，没成想还没等着去调查，计划就用来作挡箭牌了。
也多亏熊山和圣坛的酒店离得近，这样解释也算合理。
“现在，陈老板，我解释完了，你也听了，可以向我解释shadow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了吗?”白落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倔强。
陈庆看着眼前为寻仇暗暗努力调查寻找的倔强少年，目光变得柔软，想了想开口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既然你有了调查复仇的念头，你就要进入这个圈子。我就详细地和你讲一遍吧，也方便你在这个世界行走和更好地保护自己。”
白落点了点头，露出感激的表情，单纯地像一个孩子。
陈庆像一个长辈般谆谆教导着，嘱托着，白落老实坐在马扎上洗耳恭听，偶尔点两下头。
待陈庆讲完，白落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有被震惊到。
这个世界，表面的斗争都只是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暗流涌动，旋涡遍布。
像天合这样的正教派是唯一得到官方承认的教派，同时有官方和军方的关系网，实力强势。
而圣坛一类的组织则是民间兴起，没有官方认证，只是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而shadow，全名阴影组织，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兴起的。
天合、圣坛一类的正派有固定的修炼方式，实力划分也很明确，从弱到强依次是：散人，居士，修者，真人，尊者，仙人，圣人。
一些魔教，也有传下来的的修炼方式，境界分别是散人，魔徒，魔使，魔王，尊者，仙人，圣人。
而阴影组织，却无人知晓它真正的底蕴究竟如何，修炼方式也千奇百怪，基本都和鬼怪沾边。
陈老板对阴影组织讳莫如深，只是对白落说，里面的水太深，还不方便告诉他。
白落暂时放下shadow的问题，有些奇怪地问陈老板：“为啥魔教最后也会修成仙？”
陈老板摇摇头：“我也不知晓，但我有一些猜测。”
白落示意他继续说，陈老板想了想道：“知不知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
白落一愣，没听说过啊？又往边上一看，阿城在陈老板身后使劲挠头，一脸茫然。
“这句话出自《仙道经》。”陈老板也没指望他们知道，尽力解释道：“天下只有人，仙，鬼，三道修炼途径，其中人道只有两个境界，凡人可一步入圣，但这需要天大的机缘与极高的圣性，历史上只出过两位。”
陈老板歇了歇嗓，白落连忙端来桌上陈老板的茶碗，陈老板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仙道则通过繁杂的修炼一步步入圣，虽然时间长，但好歹是一步步见效果。而鬼道的修炼，则要看鬼的修炼环境，风水地脉了。现在我知道的三个境界，只有孤魂野鬼，厉鬼，禁地级，再往后就没人见过了。”
“所以魔教是模仿鬼的修炼方式，独创的自己的修仙方式，对吗？”白落急切问道。
所以忏悔录的修炼方式是啥，是魔教的吗？在线等，挺急的......白落内心疯狂吐槽。
陈老板罕见地一愣，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这个我也不清楚，魔教的发展早就没落，现在的魔教门人修炼方式早已改变，其源头也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