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宓不齐

暂时远离朝歌,这即是因为姬龄不想卷入这场权力斗争之中,还有就是姬龄要进一步推进玄麟府改革。

以往姬龄对于玄麟府的制度、律法都是他一手草创的,在此过程之中,玄麟府对于制度、律法、官吏变动、军制都太过粗矿了。

现如今,玄麟府在有了子贡、子路、子我、子渊、伯牛等人才的加入,姬龄也有更多时间、精力和智慧,来完善玄麟府的骨架。

晋国魏氏的安邑与长垣东西相连,魏氏又是晋国六卿之意,所以魏氏的使者,早得魏桓子的使命后,便出使卫国长垣,企图索要回魏氏封地。

魏氏使者很容易便在向导的带领下找到长垣郡玄麟府,传达了魏桓子书信。

次日,魏觊便在侍卫的护送下抵达东垣县,当面问责。

魏觊虽然今年刚年满三十,可他自小便得魏桓子的青睐与培养。

但其人少年时,很早便以才学见称于魏氏。

待见到自己的姬龄,以隆重的礼仪行礼,说道:“晋国魏觊拜见大夫。觊此次奉魏卿之命,厚颜向我主索回我魏氏之地,听闻大夫在诸侯国,素有仁名,为何无故侵犯掠我疆土!”

姬龄可没奢望能从魏氏使者口中听到好话,像魏觊这种说客,一般都喜欢夸大其词,恫吓他人。

姬龄不以为意,道:“敢问魏氏是否是晋国臣子?”

魏觊稍微沉默了一会,便点头道:“魏氏乃国六卿之一,此乃世人皆知,大夫何故明知故问?”

姬龄没有回到魏觊,而是继续问道:“魏氏即是晋国臣子,而我卫国与晋国又同族、同姓血亲,两国同出一脉,又共同负起拱卫天子、匡扶礼制,那作为臣子的我们又何须分为你我呢?”

“大夫此言,无异于强取豪夺,我魏氏决不答应!”

魏觊见姬龄一副无奈模样,当即大怒。

姬龄也不惯他,对着魏氏使者魏觊道:“魏使请回吧!若想讨回土地,是需要实力的,又或者晋侯下令,君上诏令,介时龄自当撤出。”

“你!”

“我公务繁忙,就不作陪,山,替我好好款待魏氏使者!”

如今姬龄已经攻占了魏氏几座城池,要想让姬龄退还土地,那是绝不能的。

告别魏使之后,姬龄依旧还在翻阅孔门弟子上书的策论,姬龄翻阅到一篇颇为出彩的文章,不由向伺候一旁的家臣山问道:“子贱此时在哪??”

家臣山,稍微沉思一会一板一眼的答道:“子贱先生以自己的德行不够,拒绝在我玄麟府出仕,有人曾言,主上太过敷衍,未能重用真正的贤才,他们或嘲讽主上,或嘲讽出身低贱的官吏,称他们不该窃居高位,而应主动让贤。

子贱先生,以君子不应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而讥讽他人斥责了这种行为,并且还曾赞扬我主,不以人的出身而论,而是以个人真正的才能才考虑,像主上这样的贤能,国家只有在他们的手上得到兴盛。”

姬龄哈哈大笑,道:“所言,颇合我意,山你亲自去,以厚礼将子贱请来,说我有事想向他请教。”

山按照姬龄说的那样,按照隆重的礼节,把宓不齐(字子贱),请到府中,待两人相互见过礼仪后。

姬龄问道:“子贱,我听闻身为高位的人,越是权重,便越会被人欺骗,被小人凭借上位者的喜好而讨好、谄媚,敢问子贱该如何杜绝这种情况呢?”

宓不齐,字子贱,鲁国人。有才智,仁爱,孔子赞其为君子。

宓不齐来之前便猜到可能会有一番君臣问答,已早有准备,成竹在胸的回道:“身居高位者,在选拔官吏时应该从他的才能、品德考虑,才能品德俱佳者,当受到提拔重用,才能品德低下者,当受到贬斥,如此上位者就不会受道欺骗。”

“那该如何知道一个官吏的品德、才能呢?”

“夫子曾说,要想知道一个人是否可取,这就好比,弓与箭在协调之后,才能要求它射中;马老实善良驯服,然后再要求它是骏马;人一定要忠实、诚恳、稳重、朴实,这以后才能要求他的智慧和才能。有人不忠实、诚恳、稳重朴实,却富有智慧、才能,像这样的人犹如豺狼一般,不能让自己靠近它。因为这个缘故,先要看他确实是仁厚、诚恳的人,然后才亲近他,如果这个人又有智慧才能,然后再任用他。所以说,亲近仁厚的人并任用他的才能。选取人才的方法,不仅要听他说,更要观察他的行动。言语是用来抒发他胸中的志向和感情的,能干事的人,一定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因为这个缘故,先要看他说的,然后考察他的行为。用言语来考察他的言行,即使有为非作歹的人,也无法掩饰他的真情。”

“夫子果真可为吾师,悔不能拜夫子为师啊!”

“即如此,依君之才可治一地,不出几年,使民富,充民粮仓,何以子贱不在我玄麟府出仕呢?可是龄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子贱,若是如此龄向子贱告罪,还请子贱宽恕于我吧!”

作罢!

姬龄起身郑重的向宓不齐行礼,道歉。

宓不齐连忙起身搀扶,而后叹息道:“非是如此,龄君误会我了。”

“那子贱何为不答应我的请求呢?难道是对我求贤的态度有所怀疑吗?”

“龄君求贤之诚,不齐亲自目睹,岂敢怀疑。”

“那子贱,为何不答应协助我,帮我治理卫国呢?

宓不齐面露难色,眼神多有闪避,他虽不敢正眼注视姬龄,但姬龄知道,一定是因为最近氏族大夫们都在传,姬龄会成为一个阳虎。

如今天下战火纷飞,诸侯虽无大战,可诸侯国内,却波涛汹涌,且不说鲁国之阳虎,齐国之田氏,就连同为姬姓大国晋国六卿,亦是争权夺利,不死不休!

龄不愿意我卫国重蹈各国之覆辙,故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收聚国力,使卫国再无纷争,能合力对外,尊王室,平天下。

难道!难道!子贱真的以为我会成为下一个阳虎吗?

如今君上病重,君位未定,龄不敢干涉君位,故而选择退至长垣,只能君位敲定,介时龄就会重返卫国,实行臣职。

子贱子贱……”

宓不齐被姬龄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边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误会了姬龄,一边又觉得羞愤不已。

宓不齐羞得掩面,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支支吾吾道:“我……我……”

姬龄见好就收,又叹气道:“我知诸卿大夫不喜新政,认为龄有损他们的利益,故而对龄多有误会,可龄敢问已心,对于卫国,对于社稷天下,龄从无半点私心,也无半点不敬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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