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平城流匪

傅岫刚让人收起药草,推门而入,便看着面前这毫无形象可言的夏蝉衣。

他眉头不由地紧皱,“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来看为师!”

夏蝉衣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个已到天命之年的慈祥老人。

“师父……”

傅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狠狠地挖了她一眼。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好好说话!”

“师父,您都不心疼心疼我!

我脚都伤成这样了,还坚持爬了七百多节台阶来看你,就这,你还说我小没良心的。”

傅岫瞥了一眼蝉衣的双脚,旧伤未结疤,又添新伤。

万一留下疤痕,姑娘家家又该如何是好!

“你这伤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姑娘家家的,脾性如此火辣。吃不得一点亏。”

虽然话里话外都带着埋怨之意,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

他从药箱里,拿出药膏,递到冬青的手边。

“你来为师我这,准没好事!”

蝉衣见状连忙嘻嘻一笑,冰冰凉凉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师父出手,必属精品。

傅岫端起茶杯缓缓吹了口气,“说吧!你个机灵鬼,来看为师所谓何事!”

穿好鞋子的蝉衣轻声一笑,连忙走上前,一把挽住傅岫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

“师父……我的好师父……圣医谷最英明神武的谷主大人,求您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可解渡黄泉的法子。”

傅岫见状一把将手抽出,默默退到另一旁的梨花椅上。

“渡黄泉,当然可解!只不过所需药材,百世难求!

这些你不早就知道了。”

渡黄泉解药的药材她自然知道难求。

“师父,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或者师父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傅岫瞥了一眼她那有些急迫的眼神,轻声一笑,故弄玄虚,“缓解之法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

“蝉丫头,你要知道,我圣医谷,从不出手救治谷外人,除非拿他最重要的东西交换。”

这规矩她自然是清楚明白,但是师父想要的,四殿下怕是宁愿被病魔折磨至死,也不愿意交换。

“这样,师父你教教我呗!”说完还不忘让冬青将准备好的糕点带上来。

傅岫岂会看不出来,她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可以,但是你得跟我回谷,学成之前,不得出谷!”

听到这话,夏蝉衣气的牙痒痒,师父就是料定她不能离开京城,才会这样说。

“师父,你太坏了!蝉衣不和你说话了。”

“冬青,快将这些辜师父的糕点都给我收起来。”

冬青见状立刻明白,佯装将糕点收起来。

听到这话,傅岫连忙上前护住自己的糕点,“蝉丫头,送去出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怎可收回!”

“那师父的条件明显为难蝉衣。”

傅岫见状双手环抱,摸了摸他的胡子,“蝉丫头,这圣医谷的规矩坏不得。

不过……

他若是娶了蝉丫头你,倒也算半个圣医谷的人。

如此师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这话,蝉衣抬手就像要剪掉他的胡子,“师父,你说话有没有谱!

不跟你说了!”说完蝉衣便起身整理衣物,就要快步离开。

一旁的傅岫微微摇头,这可不是他不愿。

世上从来没有不付出就可得到之物。

出了门的蝉衣对着门外的台阶狠狠剁了几脚。

没出气,反倒是疼了她泪水直打转。

“姑娘,消消气,又不是第一次了!”

“事不过三!我都旁敲侧击这么多次,师父一次也不肯松口。”

她翻遍了所有的她拥有的医书。

可偏偏对渡黄泉记载甚少。

明明此前殿下病情有所好转,但是上元节她为殿下诊脉。

脉象虚浮,有气无力,大有无力回天之势。

这才让她不得不着急起来。

四殿下对她有恩,她自然是要报答当年恩情。

师父食古不化,不管她怎么求,师父始终就不肯开口。

“姑娘,现如今该如何?”

夏蝉衣狠狠地挖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师父不肯松口,我也奈何不了。

佛经会该结束了,晚了又该让人生疑,徒增麻烦。”

冬青点了点头,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这人刚靠近前院,便听到一阵厮杀声,惊的蝉衣停住脚下步伐。

她刚探出头,便见一个拿着大刀的人砍了过来。

吓得她连忙抬脚朝着他的下三路踹去。

疼得那人哇哇直叫。

蝉衣连忙拉着冬青就跑,看着这行人的装扮一看就是流匪。

只不过蝉衣不明白何时京城多了这么一批流匪。

她拉着冬青躲到角落,低声道,“冬青,你脚程快,现在立刻下山告知官府的人,万灵寺来了一群流匪。”

冬青见状从怀里逃出匕首,交到她的手中,“姑娘,注意安全。冬青这就去搬救兵。”

她虽然对姑娘不放心,但此刻她明白,若是这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很快便会被流匪所占领。

蝉衣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这种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多少心中有些慌张。

探出头看向外面的场景,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群人好像哪里见过。

容不得她多加思考,便看到夏老太太瘫软在地,夏如画不见踪影。

眼看着流寇的刀就要砍下,夏蝉衣一边冲上前,一边在心里咒骂自己多管闲事。

她快速将手中的匕首掷出,正中刀刃。

落地的响声,让那流寇惊到,这是因为刚刚的力道震的他手臂发麻。

夏蝉衣拦在夏老太太的面前,“还不快将祖母带走。”

下人们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扶起夏老太太,赶紧离开现场。

见人平安离开她的视线,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个怎样五大三粗杀人不眨眼的流寇。

夏蝉衣看着他捡起刀,面露凶色冲向她。

见此她便要转身逃跑,只是又怎么躲得过如此近距离的刀。

但……

令流寇没有想到的是,本该落下的刀,此刻被她紧握住,这力道,让他动弹不得。

吓得流寇立刻抬眸望向她,只见蝉衣的左边黑色眼眸突显蓝色。

“你是……你是胡瑕人……”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她一把夺过刀,快步上前,将其劈晕。

夏蝉衣丢下手中的刀,冷峻的眼眸,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刚要离开,只见蓝色的眼眸突然消失不见。

她摇了摇头,想要迈开腿,眼前却出现重影。

还未待她开口,便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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