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命吧，是了，老天能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就已经是开了大恩，怎么可能还会心慈的把圆满的爱情施舍给自己？
四年时间已逝，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就像面前从前她最爱吃的生鱼片，现在对于她来说也早已变得寡淡无味，毫无胃口可言。
见顾曼迟迟没有动筷子，程堇遇疑惑问道：“顾医生怎么不动筷子？”
顾曼笑了笑：“不好意思程先生，我不爱吃日料，等会来一碗素面就好。”
而后抚了抚身旁豆豆的脑袋，叮嘱：“豆豆，天妇罗和味增汤你和豆丁可以吃一些，别的生的不要吃。”
顾曼这样说，程堇遇有些尴尬的顿了顿，过得半晌才抱歉开口：“我不知道顾医生不爱吃日料，应该事先问过你才是。”
顾曼忙摆手：“没事的，我以前很爱吃，只是现在不喜欢了。”
我以前很爱吃，只是现在不喜欢了……
这句话，没由来的令程堇遇瞳孔微缩，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迅速垂下头来，梦境中那个支着脑袋坐在自己对面、大快朵颐吃着日料的女孩轮廓，竟开始渐渐清晰！
可就在他要看清那女孩儿的样子时，突然，脑仁被尖针扎过似的，一阵刺痛！
直觉告诉他，只要放弃去看清那女孩儿的样子，他的头痛就会中止，但他却咬紧了牙关，想要冲破那层迷雾，看清女孩儿的长相！
他低吼一声，捂着脑袋很是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似乎动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与那团不断将自己推离的迷雾做着斗争。
但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糟糕透了，他的皮肤冷白，额角青筋都凸了起来，一青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的映衬出了他此刻有多不适。
顾曼见状忙问：“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可程堇遇此时痛苦的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捂着脑仁，将头抵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整个人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两个孩子见状也吓了一跳，纷纷放下手中筷子，靠近了程堇遇。
“妈咪妈咪！快！快给程叔叔看一看！”小豆豆急中生智的想到自己的妈咪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
小豆丁顶着发红的眼眶，吓得呆住了，看向程堇遇，大眼睛里满是闪烁的晶莹泪花：“……爸爸！”
“你们俩让一让。”顾曼叹口气，声音冷静。
两个小家伙迅速让到一边，顾曼直接抓起男人劲瘦冰凉的手腕，将纤指搭了上去。
似乎是在仔细分辨男人的脉象，过了几秒钟，她觉出奇怪，眉头一拧，看向豆豆：“打120！”
“好！”小人儿急急应道。
——
120急诊来的刘医生正好认识顾曼，他是顾曼在太城所收学生之一，见到顾曼，很是诧异：“老师……”
顾曼点点头，并未与他过多寒暄：“我跟车过去，你提前联系医院，准备给患者ct。”
交代完，随手拉住一旁准备跟过来的护士：“待会儿我忙起来，这两个孩子麻烦帮我照看一下。”
交代完一切，救护车拉着程堇遇风风火火往医院赶去。
——
程堇遇从头痛导致的晕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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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曼那张清丽绝伦的脸。
“你醒了。”顾曼看着程堇遇稠而浓密的眼睫下，那双抛了光似的黑亮瞳仁，声音略略有些沙哑。
“唔。”程堇遇抚了抚额头，手臂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我晕倒了？”
顾曼点头，只是表情有些凝重：“程先生……”欲言又止。
程堇遇见状，眉头微蹙：“怎么了？”
顾曼：“你近几年，服用过什么特别的药物吗？”
程堇遇不解：“特别的药物？”
顾曼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对，除了常见的发烧感冒药之外，还服用过什么比较特别的药吗？”
刚刚她给他做了ct，发现他脑部状况是正常的，但脉象上来看，却是有着大问题。
这反而不正常了。
“特别的药……”程堇遇眉间拧成了“川”字，似乎是在努力去回忆，可想了半天，他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记得我吃过什么特别的药。”
顾曼了然，继续询问：“你最近是否常常失眠，而且经常莫名烦躁？”
程堇遇点头：“对，是这样的。”
顾曼吁了口气，若有所思：“程先生，上次我让你调查的，关于你……你妻子孕期有过什么特别用药史，或者你儿子有没有过什么特别用药史……你调查出什么了没？”
程堇遇：“查到了一些。”
紧接着，他就将言琛调查到的，关于魏瑟孕期在m国那家妇产医院拿了保胎丸的事情告诉了顾曼。
“实验室？”了解了所有后，顾曼拧起了眉，“能查到那间实验室的详细资料吗？”
程堇遇俊逸的眉峰微微挑起，点点头：“你也觉得那间实验室有问题？”他朝面前女人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可顾曼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三年前，她亲手捣毁了一家非法制药实验室，地点也是在m国，或许……
她眼眸一凌，将剩下的话藏进了心里。
恰在此时，程堇遇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看了一眼，言琛打来的。
接起：“言琛。”
“堇爷！查到了，豆丁小时候的用药史已经查清楚了，他确实服用过那间实验室研发的药！”言琛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
程堇遇神色瞬间严肃了些：“把用药单，还有药品成分，发我邮箱，现在！”
挂断电话，程堇遇将脸抬起，与顾曼过分明艳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他没有隐瞒，将言琛所说尽数转述给了顾曼，末了，他滚了滚喉头：“顾医生，如果那间实验室的药真有问题，那豆丁还……”
“程先生。”顾曼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他是在担心如果豆丁真是用药导致了自闭症，还能不能痊愈。
可……他自己才是那个被荼毒的最严重的人！
因为他的神经系统，已经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但现在她并不能允诺给他什么，在没有看到那些药物成分之前，她打不了任何的包票。
“一切等药品成分发来之后，再做判断，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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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将眼眸垂下，掩下了其中复杂的情绪。
顾曼从医生办公室借来了一台电脑，让程堇遇登上了他的邮箱账号，不多时，就收到了言琛发来的邮件。
顾曼将邮件看完，眉头直接拧起。
“顾医生，怎么样？”程堇遇看着面前坐着的女人突然变了脸色，心里有些发慌。
他真的怕，怕豆丁因为乱用了药，而永久受到伤害。
怕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
顾曼听到他的声音，自然微张的绯色唇瓣抿了抿：“我先出去一下。”
而后直接起身离开了病房，走到了走廊尽头一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一接通，她就压低了声音：【火蛇，眼下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尽快查清。】
停顿一秒，她接着道：【还记得三年前的非法制药实验室吗？对没错，我从义父手中接管“荣耀”之后，处理的第一桩事情，我现在怀疑，那个实验室，并未被彻底根除。】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顾曼声音凝重了些：【查清楚之后，尽快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顾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四年前，在m国，因为萧妄初的死，她深陷自责和悲痛，靠参加地下格斗，聊以宣泄。
也就是那时，她被一个正义组织“荣耀”的头目选中，收为义女，接管了“荣耀”组织。
而火蛇，就是义父留给自己的得力助手。
新官上升三把火，但在掌管这个组织的头一年，第一把火迟迟没有烧起来，在第二年的时候，她收到了消息，说m国有一间非法制药实验室搞人体试验……
当时，她二话不说就号令火蛇和众手下，联合m国政府将那间实验室一举捣毁。
但通过程堇遇现在的情况，和刚刚邮件里的内容，她极度怀疑那间实验室并未被彻底捣毁！
因为当年，她亲眼见过，那间实验室内有一种药，可以逐步击溃人的神经，并且，在做脑部ct的时候，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服用后的临床实验上显示，跟程堇遇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
再加之刚刚顾曼在电脑邮件上看到的，豆豆从小的用药记录，和那些药品成分。
她已经有了判断。
豆丁从小用的来自于那间实验室的药，有很多打着治疗感冒发烧这些常见病的名号，药品里面的成分却是大有问题。
程堇遇和豆豆，都服用了来自于那间实验室的药。
但现在，相比于追查服用原因是否是他人设计，眼下更要紧的，是先帮助程堇遇和豆豆解那些药物的“毒”。
豆豆的自闭症，程堇遇的失眠、精神燥郁……还有！
说不定连他的失忆症，都是那药的副作用！
什么人会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他一旦失忆，对谁的好处最大？
顾曼拧起了眉头，完美无瑕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凝重。
她想起程堇遇刚刚所说，魏瑟在怀豆豆的时候，也用过那间实验室生产的一种保胎丸。
那保胎丸的药效很强，对胎儿产生的副作用不明，如果不是异常凶险的情况，根本用不着吃这药。
可她却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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